赶紧冲到屋门口，叫丫头回来。
丫头这样被我呼来喝去的，弄得一头雾水。
我顾不得向她解释来龙去脉，径自来回踱步，思虑对策。
“红儿在吗？”
“奴婢在。”红儿跨过门槛，俯身。
“你平时一向灵巧，我差你办件事。你去永宁宫，把太后赏赐给蜜妃的蜜膏拿过来。可有问题？”
“主子，您就放心吧。”
“去吧。”
蜜妃好说，她一向清心寡欲，这蜜膏只要我开口要，她不会不给。而且我对她有牵线之恩，让她得与儿子水舞岚相聚。情理上也不会驳了我的面子。
只有兰妃，我拿她最没辙。她是后宫中人，从小在封建社会长大，受的是三从四德的教育，所以即便是我占全了无月，也只是捻酸吃醋，对我哀怨恼恨。
我心里有数，这种事还犯不着让她怨气冲天，连带我的来世也弄得也乱七八糟的。
虽然我打心眼里待她好，可她还是不与我亲厚。因为我们的立场不同。在她眼中，我是太宰父亲，这个乱臣贼子派来迷惑君主的妖女。她站在正义的一方，敌对的立场，不屑我。她不事事与我作对，就阿弥陀佛了。除了无月，我可以事事忍让。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名。
“丫头，你还记得我们在冷宫里遇见的那对野鸳鸯吗？一个玉峰，一个玉香。那个玉香你是说过，她在兰妃身边吧？”
“记得。姐姐还好心的放过了她们呢。那个玉香是跟着兰妃娘娘的，不过只是一个三等丫头，品级不高。”
“你现在去把她给我找来，莫要别人看见。”
“是。”
说服兰妃，让她把蜜膏给我，恐怕难如登天。如果她小性子一上来，说不定和我对着干。见我想要蜜膏，干脆一口吃完它，。若那蜜膏真是毒药，那可麻烦就大了。
不出片刻，那个当初在我面前瑟瑟发抖的玉香，站在了我面前。
“奴婢玉香，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起来吧。”
“丫头，你在外面守着，没我的传唤不需任何人进来。”
“是。”
这屋里只剩我和玉香了，空荡荡的。
眼前的人儿低眉顺眼，小嘴不自觉的抿了起来，双手交握在腹前，静静得侯在一旁等我发话。我不急着表态，端起茶慢慢缀饮。拿起早准备好的书，看了起来。时间一点一点儿流过，用余光瞟了她一眼，白净的脑门上，已经渗出汗珠。
差不多了。
这个玉香，不像玉峰，她没有玉峰那种坚定且坦诚的眼神。
即使我对她有恩，我也没把握她会豁出性命帮我。即便玉香很忠诚，那她忠诚的对象也该是兰妃，不是我。这种情况除了威胁，我想不到第二种方法。
记得玉香和玉峰，选择求死时，玉香的眼中包含恐惧。如果让她选择第二次，恐怕就不会是那种结局了。
我轻放下手中的书说道：“玉香，你恨本宫吗？”
“贵妃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奴婢感激娘娘，当初要不是娘娘放过奴婢和玉峰，现在这事上恐怕就没有奴婢这个人了。”
“是吗？你不恨本宫，还感激本宫？即使我没有成全你和玉峰？”
“奴婢对娘娘的感激，溢于言表！”说着跪了下去，匍匐在我面前。
“把身子直起来，抬头看着本宫的眼睛，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玉香直起身，仰起略显苍白的脸，眼中的胆怯一览无遗。她用颤抖的嘴唇说道：“奴婢对娘娘的感激。溢于言表。”
“你害怕本宫？”
“奴婢不敢。只是见到娘娘有些激动。娘娘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明明害怕得要死，还嘴硬。垂在腿侧的双手，都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心口不一的家伙。不过这也正是我要的效果，让她对我有所畏惧。
“溢于言表？说得好。那就用行动来证明你对我的感激之情吧。太后今儿上午赏赐了蜜膏给你主子，你知道吧？”
玉香点点头。
“把那个蜜膏毁掉！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是偷也好，抢也好，总之把那个蜜膏给我毁掉！不准兰妃服食一点，懂吗？”不可抑制得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双肩，“你，懂了吗？”
玉香吓得两眼泛出了水珠。慌忙点头，“奴婢懂，懂，懂。”
忍不住捏紧她的双肩，伏在她耳旁，一字一句威胁她：“这件事你必须办到，还要办好！如果办不到，你就得死。不但你得死，你的玉峰师傅也得死。今天这屋里的对话，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们非旦得死，本宫还要诛你九族！听明白了？”
“明……明白……了。奴婢……明白…….了。”
玉香已经被我吓得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心里有些愧疚，是不是做的太过分？我干脆跪到她身边，一下子让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笑笑，掏出别再衣襟的丝帕，抹抹她的眼睛，鼻子。“怕什么？本宫又不是让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把一盒小小的蜜膏毁掉而已。做好了本宫赏你。赏你什么呢？”
我歪头做冥想状，含笑看着她。这丫头没那么恐惧了。牵起她的手，坐在凳子上，笑道：“就赏你个女夫君玉峰，如何？”
“娘娘。”玉香蹭得站起来。
“坐下。本宫不是在开玩笑。这事儿办好了，本宫会让你们团聚！绝不食言。”
“谢……娘娘。”
“还是那句话，这绝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大胆小心去做。本宫给你一天时间，明天午时本宫会差人问结果。千万不要骗本宫，无论结果据实禀报。骗我的代价你付不起。懂了？”
玉香身子颤了颤，“奴婢懂了。”
“下去吧。”
“是。”
“等等，拿去吧。”我把丝帕递给了她，嗔笑道：“把自己的脸面整整干净，这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出去，不像话。”
“是。”玉香接过丝帕，打理好自己，告退了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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