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嬷嬷得到的判断你是失忆，从侍卫得到的判断你还是失忆。失忆的人朕是没见过，可是失忆突然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却不合常理。看着你，朕突然想起宫中流传的鬼怪故事，比如…….借尸还魂！”
好个聪明的少年皇帝，这是推测还是使诈想套出我的真话。事到如今，只有坦白一路。
“我不是你的贵妃，正如你所说，只是一缕幽魂罢了。”
抓着我双臂的手松开了，可是疼痛却没有消失。水无月，只是怔怔得看着我，极力消化我的话。看来借尸还魂是他使诈的招儿，没想到我真是“鬼”。
我的招供会带来什么？找个道士把我灭了，还是要我继续顶着贵妃头衔帮他。嘴角边泛起一丝苦涩，难道就这么完了。唯一一次转变命运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细细道来。”
回过神儿，水无月已经稳坐在椅子上吃茶，等我解释。
有戏！如果他愿意听的话，我活下来的希望就大一些。既然身份已被识破，也不必守着虚礼。我旁若无人的坐到他身旁，他只是微微皱眉，并没说什么。
不时，我把自己和前夫，二世祖的纠葛娓娓道来。说到女儿时，心中刺痛，鼻子泛酸，猛眨眼睛，使劲儿把泪水逼回去。我只说自己来自不同的国家，并没有说是未来。以防他让我预测未来。
“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要怎么处置我？”
一阵静默，水无月眼中的颜色变了几变。
“这几天你学的东西可记住了？”
“记住了。”
“下午见过二哥了吧？”
“二哥？如果你说的是水无痕，那是见过了。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可是一转念，觉得你对这宫中发生的事无所不知，又何必多此一举。恐怕下午见过蜜妃的事儿，你也知道。”
“那你是选择站在我身边，帮助我？记得第一次你见二哥的时候，可是被他迷住了，对着他发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不过是一张皮相而已，何必在意。我决定帮你，配合你。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违背天理的事，我都可以帮你。”
“杀人放火？违背天理？我只要你做这后宫的第一宠妃就可以。毕竟要对付的是你的父亲。”
说完水无月看着我，捕捉我的表情，看看我对父亲这两个字到底有多大反应。
我失笑道：“无月，你不用试探我。我说的是真的。日久见人心。我是不会背叛你的。”
水无月的身子震了震。
少年帝王，少年帝王又如何？恐怕能叫他名字的一个手的数都不到，想要背叛他的人恐怕多不胜数。
“我需要保证，”随手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釉瓷瓶，倒出一粒小小的黑色药丸儿，递给我。“吃下去。直到玄王爷和太宰的势力彻底清除之前，每月一粒。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解药。”
毫不犹豫，接过药丸，仰头一吞，淡淡的苦味儿在口中泛滥。
“不怕？”水无月惊讶的看着我。
“怕。”微笑以对，温柔的看着他。“我只是一缕陌生的幽魂，凭什么得到你的信任？这药丸虽然难吃，却维系着你对我的信任。值得。希望你早日如愿，稳坐大宝，造福天下百姓，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君。这才不枉我豁出性命帮你。”
快些成长吧，少年皇帝。只有羽翼丰满，才能保护兰妃，才能让我毫无顾忌的寻找女儿的前世。
水无月有些动容，拦过我的身子，搂进怀里。“朕一定会成为圣君！敷罗…….”
抵住他的胸膛，退出他怀抱，直视他的双眼，坚定道：“我是周淼淼。”
他的眼神一下子，从混沌变的清明。
放开了我，径自走向床榻，宽衣解带，翻身上床，睡下了。
盯着他的背影，又想起水无痕，叹了一口气。不管是怎样的感情纠葛，自我住进薛敷罗身体那一刻起，全都不存在了。我就是我，周淼淼。
床只有一张，我才不要睡地上，反正床也够大，他又对我没有兴趣，安全。
漫漫长夜，我们各据床的一头。我一夜无眠，盘算着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