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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夺城之危

书名:万年如梦 作者:墨系974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9 07:59
    三个月后,边境军营营帐内,一个上身****的男人被几根粗大的麻绳捆在柱子上,双眼发黑,脸部狰狞地张嘴吼叫,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大块大块凸将出来,身后的柱子被他挣扎得不安地摇晃。他面前站着一个彪形大汉,腰悬大刀,眼大如牛,目露凶光,脸上横肉四起。大汉周围则站着一些身披盔甲的士兵,全都将手放在腰中刀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被绑的男人,以防出现意外。
    此时,营帐门帘被人掀开,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着简易的软甲,手臂处系着一条白布,肩上背着一个木箱,他进来后便朝大汉拱手道:“高都尉。”
    被唤作“高都尉”的大汉高达挥挥手,“军医莫多礼,人给你抓回来了,小心查看。”
    “是。”军医点点头,将药箱放在一旁,正要上前检查时,那被绑的男人突然发力硬生生地将粗大的麻绳给挣开,众人大吃一惊地抓着军医后退。
    男人咆哮着瞬间扑向军医,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后狂叫着硬扯了下来,顿时鲜血飞溅。身后的士兵齐齐扑了上去将男人按倒在地,谁知他就像一头野兽一样,双臂一振,将这些人甩开,他刚爬起来,摔在地上的士兵又纷纷扑了上去抱住他的双腿,他奋力将身子一扭,顿时甩出去三个人,他双手往下一抓,将两人生生的高举过了头往地上狠狠砸去。
    眼看着这两人要被他砸下,高达趁势一把抱住他,大吼一声将他举了起来往后一摔,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男人的脑袋正面着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再去找几根麻绳来!”高达喘着大气,他天生力大无穷,除了自家主子外,没有任何一个武将能近身,没曾想今日碰到这么一个硬茬,他转头看了看地上身首异处的军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都尉,这可是最后一个军医了,边境之处可是找不到大夫的。”身旁一个士兵提醒着,顺道伸手抹了一把流出来的鼻血。
    “莫急,都给我将这人绑结实了!他要是逃了,下一个身首异处的就是我们了!”
    “是!”
    军营外,依着密林的石墙处高高建起的哨亭站着身背弓弩的哨兵,即使是白天,石墙外也放置着两盆大火,与哨亭齐高的铁门紧闭,而哨兵在看见远处两匹呼啸而来的快马后,立即转身朝内大喊道:“将军回营——”高亢地喊声一停,却听“吱”的一声,笨重的铁门被人从里面大力地拉开。
    “吁——”快马奔到营外后被急急勒停,骑在马背上的正是贺云扬和阿毅,两人下马后,马匹便被人接手拉了进去。
    等到高达匆匆出了营帐后,迎面便看见两人已经往这边走来了,“将军!”他三两步迎上去,拱手行礼。
    贺云扬只挥了挥手,便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营帐,高达便和阿毅并肩跟随左右,营中来往手持长矛的列队整齐有序,见到贺云扬后纷纷挺胸而立,带他走过视线后才敢动身往前。
    “军医看过人了吗?”
    听到贺云扬发问,高达不禁紧张了一下,说道:“被那人给撕了。”
    贺云扬一听,本来已经走到自己的营帐外了,却立即驻足,吓得高达赶紧退后了一步站稳了脚跟,贺云扬转身看了他一眼,高达立即单膝跪下道:“是末将之过失,愿领罚!”
    “等司马代回营,自己去找他。”贺云扬说完,转身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是。”高达点了点头,气恼地一拳砸在地上。
    一直未出声的阿毅搀了他一把,道“你在一旁,怎让他被人做了?”
    高达急道:“那人一身的蛮力,这么多粗绳子都捆不住,也不知道回虎成里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唉!最后一个军医也没了。”
    阿毅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安葬吧。”语罢,阿毅自已也烦扰地叹了一口气,“往后的日子估计要靠我们了,军医怕是调派不了了。”
    “为何?”
    “那帮太医院的太医一个个都是明哲保身,听说了回虎成的怪异之事后,一个个竟跑到皇上面前苦苦哀求,说什么保正宫便是保天下,还不是怕死吗?真是憋了我一肚子的气!”
    高达握拳砸在自己另一只手心上,眼中杀心四起,“这帮狗养的!真想着做个太平官!”
    阿毅又道:“你有所不知,将军与我此番去了边境各国询问大夫此等怪异之事,谁曾想,较近的小国民间内,居然连一个以医为生的人都没有,剩下的寥寥几个也是保着内廷的生老病死,细细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些小国内的大夫在一年内悉数遭难,或失踪或暴死,弄得人心惶惶,有病无处医,已死了不少平民百姓,这些小国内廷却死守了太医,不肯放出,早就致国政民生一塌糊涂。“
    “我的个天爷。”高达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槐阴的少主子可真是个阴险的狗东西,这么早就暗地里对我们虎视眈眈,这边杀人,那边就摸进回虎城进攻,他是早就算计好了,只等着跟咱们过招!”
    “你可别忘了,增兵孟国时,我们可狠狠地烧了一把它的屁股。”
    高达咬牙切齿地道:“可别让着小子落在我手上,否则我非生吞活剥了他!就这架势,城里的百姓多半是活不成了。”
    阿毅点了点头,看向贺云扬的营帐,“这也是将军最为担忧的一件事,我跟了将军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这么束手无策过,更加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事,那些人,简直就是野兽。”
    午时过后,阿毅正走去贺云扬的营帐,迎面却看见伙头孙走了出来,手里端着的午饭丝毫没有动过的迹象,他面色担忧地站在营外,有苦说不出来。
    阿毅眉头一皱,走上前去道:“又没吃吗?”
    伙头孙无奈地摇摇头,“这么下去如何是好?自从将军在此扎营后,都快两个月了,我都能数的清他吃过几顿。”
    “我来吧。”
    伙头孙闻言,将木盘递给了阿毅,垂头丧气地转身走了。
    阿毅目送他离开后才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贺云扬坐在桌前面色凝重地盯着桌上的纸张,他走过去一看,是回虎城的兵防图。
    西锦国上下城池的兵力布防都是由贺云扬亲自安排,极度隐秘,只有守城将军能知道自己驻守城池的兵力布防点,而兵防图绘制后,一份呈交皇上。如今城池被人一夜间不费吹灰之力地夺去,城内上万百姓毫无音信,贺云扬没有理由不相信有人泄露了兵防图,才能被人一举攻破要害。
    回虎城虽是一座城池,却也是西锦盘踞在边境的一处重要关隘,起着威慑邻国的作用,更是西锦国东南面防守线,而回虎城前是一条长六百里的沂河,该河常年暴雨频繁,水势凶猛,洪峰涨落更是不在算数,槐阴不惜冒着全军淹没的风险强行渡河攻城,无非是想着一旦此处失守,西锦国的后背便完全暴露出来被人轮换着打,回虎城一旦被占,沂河便失去了它的威慑,下一刻便是修建水事,引兵渡河。
    “将军。”阿毅将饭菜一一放在一旁,劝道:“回虎城之事再急,您也不能不进食啊?”
    贺云扬头也不抬地道:“找到周将军了吗?”
    “未曾,只怕是找不到了。”
    “我将如此重要的城池交与他,城破,他弃城而逃,家人性命不顾,百姓死活不管,本就是死罪一条,无论何人找到,就地处决,不必押送回京!”
    阿毅正色道:“明白,立即着人将消息放出,只是将军,眼下没有人比周将军更清楚当晚发生了何事。”
    贺云扬冷哼了一声,“如今回虎城的情况还用他来细说吗?京中有何异动?”
    “皇上看过回虎城祥报后,祁国公提议将镇守云国、大尤、楼阙三国的黔夌军由北横穿荒棘沙岭直取槐阴都城。”荒棘沙岭是槐阴一面坚硬铁墙,那儿荆棘遍布,尘沙漫天,广袤无垠,毫无生命迹象之物,有如沙漠狂啸,正因此险恶地势,周遭各国才不敢断然踏入腹地。
    “黔夌军若调动,想必皇上会让伯迩的军队接手,区区一万士兵,只能当守城用。”
    阿毅点头道:“将军料事如神,祁国公确实提此,只是三军归将军调遣,只怕如今皇上手谕已在路上。”
    贺云扬冷笑一声,将桌上的兵防图一一折好,问道:“祁国公什么时候和伯厘谋利了?”
    “不知,想必往昔的针对只是红黑脸假唱。”
    “秦国公呢?”贺云扬说着,起身将折好的兵防图放在一旁书架上。
    “皇上虽收了秦国公的军权,国公地位仍是稳固,未有异动,一直在府中休养,将军,如今皇上正在慢慢集中控制军权,想必不日便会正面胁迫将军。”
    贺云扬回头看着阿毅,早在增兵孟国时他便有了交释军权的念头,母亲亦如是,但是后来,茅舟的事让他心里有些不存在的东西拔地而起,茅舟失去音信近半年,活着亦是不可能之事,所以他回京后,绝口不提交释军权之事,而母亲似乎也有了心事,终日看着父亲的遗物深思不已。
    正在这时,忽听营外传来喧闹声,紧接着,一个身着铠甲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剑眉星目,五官冷峻,脸上有些干固的血迹,肩上还挂着一个包袱,“将军。”他跪下朝贺云扬行礼后轻快起身,他便是贺云扬旗下右都尉司马代。
    阿毅瞧见他这一身,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弄成这样?”
    司马代看向贺云扬道:“末将派出去的小队在燕塞城外受到了伏击,二十个人,只剩了一个活下来,末将还抓到一个可疑男子回来。”
    贺云扬闻言,愁态浮上眉间,转身走向桌前,低声道:“尸体带回来了?”
    “是。”司马代低下了头,拳头握得紧紧的,脸上尽是愤怒之色。
    贺云扬沉声道:“和军医葬在一起吧。”贺云扬的话有些低沉,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一旦服了兵役,命就不是自己的,生,不能尽孝,死,就地掩埋,不如祖坟,更无人问津,他能做的,只能是将他们厚葬,他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司马代闻言,诧异地抬起了头,“军医死了?!”
    阿毅答道:“就是刚刚发生的,眼下军营无一大夫了。”
    司马代咬了咬牙关,上前将包袱放在桌上,一边打开一边道:“人绑在马厩了,不过他说小队伏击的事与他无关,将军看看。”
    “你一向看事准,此事你看着办,若真……”贺云扬正想将此事交由司马代时,却无意间看见包袱里面的一块玉,那是一块绿松石雕的鸱吻,他一眼便认出这是祁璟的心爱之物,因为此物是祁璟亡母生前所遗,许少示人,“人呢?”贺云扬问着,立马转了身大踏步地往外走,唬得两人一愣一愣的,赶紧跟了出去。
    马厩处,几十匹战马有序的排开,全都低着头认真地嚼着草料,丝毫没有理会绑在前面一个咬牙挣扎手中麻绳的男子,有的马吃累了,便抬起头来瞅着,悠闲地眨着它长长的眼睫毛。
    司马代带着贺云扬走到此处正要吩咐人上前提来是,却见贺云扬忽然抬手示意止步,他也只能不解地驻足看着。
    贺云扬盯着那人的身影看了好一会,见他挣扎无果,便伸出了脚去碰马鼻子,他看到这,忽然微皱了眉头,有些不确定地往前走去,突然呼吸一滞,驻足不前,因为他认出绑在那的人不是祁璟,而是一身男装打扮的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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