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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燕塞国

书名:万年如梦 作者:墨系974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9 07:59
    燕塞城是燕塞国的京都,这个只有十座城池的小国是各国商贸来往的必经之地,这里融合了各国的风土人情和文明思想,这里是异域国家,更是各国想要掠夺的国家,所以这里既繁荣开放又多战困苦。
    刚进城,方然便嗅到了一股风沙味,迷人双眼,这儿没有高阁琳琅,没有山清水秀,有的只是一间间用泥土堆积而成的屋子和脚下没有青石板铺路的黄泥道路,这儿的人男人个个身材雄壮,长相粗狂,浓眉大眼,满脸胡渣,这儿的女人个个穿着妖艳,身细如柳,脸上都纹着一个铜板大小的纹身,甚至连一点大的女孩脸上都有,无一例外。
    “她们脸上的是图腾吗?”方然看到这种怪异的场面后,小声地问贺云扬。
    “以前有位燕塞公主生下来脸上便有此印记,后来她成为燕塞国第一位女皇帝后,这儿的人便认为那是神启。”
    方然惊讶地道:“这儿是女子执政?”
    贺云扬笑道:“只能说燕塞皇帝的子女都有资格继承皇位,选仁德而用。”
    方然万分震惊地点点头,随即一愣,不对呀,历史上唯一一位真正登上皇位的是武则天啊,想到此,方然再一次肯定她如今生活的空间是在历史上不具有记载,可是原因又是什么?她正想得如神时,忽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然后她尴尬地抬头看了一眼贺云扬,又望了望前方的一家饭馆,她闻到了一股馋人的牛肉味。
    “二位要吃点什么?”这件饭馆的店小二迎头看见两个穿着富贵的男子走进,急忙迎上去招呼,引着二人入座。
    方然抬头含笑道:“麻烦上一些你们这卖得最好的菜来。”
    “好咧,那二位要喝点什么酒?”
    贺云扬刚要张口就被方然抬手一指,还不忘瞪他一眼,随即方然便跟店小二道:“我们不喝酒,上壶茶就好。”
    “好咧!”店小二应声便走了,不多时拿了一壶泡好的茶上来,然后便端来了一大碗牛肉和两碗家常炒菜。
    “多喝茶,对身体好。”方然笑着替贺云扬倒上一碗热茶。
    贺云扬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立马将视线移开,许是怕自己跟她谈条件,心中不禁一笑,只能欣然接受她的好意。
    “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阿毅知道吗?”方然忍不住边吃边问道。
    贺云扬道:“见人。”
    “男的女的?朋友还是敌人?”
    “男人,曾经的敌人。”
    “啊?”方然差点咬到舌头,好奇地盯着他,“我还以为你是来见女人呢?”
    贺云扬一愣,“见女人作甚?”
    “你也该多看看女人了,不知道我心里很担心吗?”
    贺云扬不解地看着她,“担心什么?”
    “那个……”方然立马抬眼望着屋顶,将嘴里的牛肉嚼阿嚼,难道要说自己担心他喜欢男人?
    贺云扬见她支支吾吾,抬手就抓住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日后与我说话不许含糊,听见了吗?”
    “你又对我动手动脚的。”方然皱眉伸手拍开他的手,十分不满地瞪着他,不过心里却知道他压根没用力,不然自己的下巴早就碎了。
    贺云扬唇角一笑,似乎很享受她偶尔的小脾气,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望向她的双眸中,一片化不开的柔和。
    而邻桌此时地说话声就如细细麻麻的虫子钻进方然的耳内。
    邻桌三个挂短刀的男人聊得正投入,“这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早些日子去了一趟西锦的京都梵城,想着赚了些买卖去看看他们的京都是什么样子,结果听见这么些笑掉大牙的事。”
    “那倒是,偌大个西锦国,只有一个亲王,那不就是第二个皇帝了?我倒想着是个多威风八面的王爷,没想到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个风流荒唐的人,你说他怎的不废了他的正妻,天天跟侍妾颠鸾倒凤呢?”
    “我就说他们西锦的主该姓贺,好让咱们也投了去,根本不用靠着这个病怏怏的皇帝和那个柔弱的公主了。”
    一直未说话的瘦小男子突然开口道:“我听说西锦的大将军年三十一了,还未娶妻,若是我们的公主与与他联姻,岂不甚好?如此,若是有朝一日西锦换了国姓……”
    方然听到这里,将手里的筷子重重一放,冲着空气道:“真是不知道家里有大哥有二弟!”说完,还狠狠地扫了一眼三人。
    屋子里吃饭的人全因这句话停了下来,望过去后又将视线集中在那三人身上。
    正在交谈的三人起初还不在意,突然感受到周边都安静了下来,背后全是不自在,便抬头环视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冲着自己说的。瘦小男子立即将筷子一扔,看着方然道:“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算老几?背后毁人名声,小心死了之后下地狱被拔舌头。”
    瘦小男子闻言,立即拍案而起,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算老几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完,拔刀就上前。
    一旁的店小二吓坏了,忙上前劝住这人。
    “滚开!”瘦小男子狠狠推了他一个踉跄。
    方然冷笑道:“你当人老子给过钱吗?生过养过吗?”
    这一番利嘴,听的人不禁当场发笑。
    “老子要扒了你的皮!”瘦小男子怒火中烧,举刀就冲过去。他刚一动,突然惨叫一声被迎面而来的空碗砸中面门,连带着身体往后一摔,硬生生地砸在了桌子上,掩面痛叫着滚在地上挣扎。
    另外男人见同伴受伤,齐刷刷地抽出腰中的刀来冲过去,只见贺云扬手一动,抽出靴中匕首掷了过去,“噹!”的一声,锋利的匕首稳稳的插在他们的桌面上,最先看过去的店小二立即吓得惨白惨白,不禁咽了咽口水抖着手指着那把匕首。
    这两人见他似看见鬼一样,也回头看了一过去,两个人同时看见了匕首身上刻着一个黑底白狼的图纹,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纷纷挪动着脚步后退,他们再无能,也听说过黑底白狼是贺家三军的标记,又联想到此时回虎城的事,顿时吓得腿一软,逃也似地拽上倒在地上哀嚎的同伴跌跌撞撞了出去。
    贺云扬也不管不顾,而是侧头盯着躲在自己身后的人,刚才还不怕死的大言不惭,看见别人动刀子却躲得比兔子还快,反而要他这个不惹事的人来处理烂摊子。
    方然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自知心虚。
    “走吧。”贺云扬丢下一锭银子,拉着方然起身走去将匕首收回来。
    出了饭馆后,方然连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逃婚,是我跟李彦歆说了我不想嫁给他,他答应了。”
    贺云扬颇感意外地看着她这么急于解释他们口中之事,便道:“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那他们背后说你的那些话你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我为何要在意?”
    方然闻言,咬了咬下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道:“是,这些话都影响不了你,可被有心人听了去,再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就更加难听了,难道你不知道所谓的君不知臣,臣不知君吗?”
    君不知臣,臣不知君,贺云扬因这八个字莫名地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来,他未满十三便随父亲上了战场,生与死在他眼中无甚差别,可在如今皇帝眼中,却成了独大到要心生猜忌和防范之地。这些年他听到的中伤之语只因心中明镜而已,可即便如此,心中总有一块大石压着,久久不能放下。他如今之境地,却被她所洞悉,直戳中他心中多年的郁结。
    正在这时,方然突然发现周围走动的人全都面朝身后跪了下去,她赶紧拉住贺云扬好奇地转身去看,却见两队带刀着软甲的士兵往这边跑来,整齐有序,他们后面还跟着一座轿椅,轿椅四面挂着粉色帷幔,随风而扬。士兵们停在十几米开外将轿椅轻放下,粉色帷幔掀开,一个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女子暗红华衣上勾勒着金丝滚云,张扬而大气,发髻两旁斜插三支百润玉珠发钗,面色苍白如雪,柳眉弯弯,眼含柔情,双唇饱满,娇媚如夜。
    偌大的花园一角,长廊林列,檐上每个一米便垂挂着红色灯笼,即使在白天,里面也闪着微弱的烛光,檀木切成的凉亭已备好酒席,宫女们或持果盘,或持美酒,或持方巾候在一旁,亭外是一处水池,一伸手便可触摸到冰凉清水,水中各处无序地冒出大小不一的石块,几棵长在水里的大树交相辉映。
    方然坐在长廊处,时不时地将视线投向凉亭,看着贺云扬和那个女子,她叫钦榆,是燕塞国的公主。看着她对贺云扬举止亲昵,看来是老相识了,可是贺云扬不是说来见男人吗?难怪都三十几的人了还不成亲,原来是另有佳人在此。
    “公子。”这时,从凉亭处走来一个宫女,朝方然微微屈身,“公主有请。”
    方然点点头,起身跟着她走去,靠近后才发现这个燕塞公主身上有一股香味,此刻,正双目含羞。方然看了一眼贺云扬,才正经地朝钦榆拱手躬身道:“见过公主。”
    “公子请坐。”钦榆轻抬手,说出来的话比温柔细腻。
    “多谢公主。”方然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正要走过去时,却见贺云扬看着自己垂了垂眸子,方然又看了一眼钦榆,只能走过去和贺云扬坐在一起。
    对于贺云扬这个举动,钦榆微微愣了愣,便留意起对面这个长相颇为俊俏的男子,咋一眼望去,心中不免有些惊叹,惊叹世上怎会有一个男子长得如此俊俏精致,模样叫女儿家看了去都自惭形愧,若不是他这身男子装扮,只怕会错认为女子了。想着,钦榆微笑这看向贺云扬道:“大将军那不与女子饮酒的规矩连我都不能破例吗?”
    贺云扬道:“既知身体不好,宴席上也不该备酒。”
    “若能与大将军共饮一杯,什么都值。”钦榆目光炙热地望着他。
    “没必要。”贺云扬淡淡道出,对这句这么暧昧的话好像没有一点感觉。
    方然抿了抿嘴,有些尴尬地垂了眸子抬手扯了扯衣服,有些奇怪贺云扬这种不符合逻辑的想法,不就是一杯酒吗?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
    钦榆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让人感觉苦涩无力,“你的伤可好些了?若你需要的药材还不够,我全部都可以送给你。”
    方然愣了愣,原来那天贺云扬叫阿毅去找的人去她啊。
    “足够了,此事已了。”
    “此事已了,那西锦发兵燕塞之举呢?”钦榆突然的话锋一转,面上却还是温柔之色。
    贺云扬看着她道:“这是你来见我的原因?”
    钦榆垂眸一笑,“燕塞小国,还能让大将军心生提防,不知是幸是祸,不过你尽管放心,此次见你,无关国政。”
    “你说吧。”
    钦榆道:“我想让大将军替我医治一人。”
    贺云扬道:“什么人?”
    “我皇兄。”钦榆谈到此处,眉间有些浓郁的忧愁,“我宫中太医医术无能,如今我皇兄日日咯血厉害,已经下不了地了。”
    方然正要开口时,就听贺云扬说道:“此事你另寻他人。”
    钦榆有些错愕地看着贺云扬,可一会儿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要求甚是不妥,且不说燕塞与西锦从无交战,也无来往,若是燕塞皇帝平白无故寻了西锦的大夫医治,传出去那就不是不单单是私情了,而是国政了。想着,她便满脸愧疚道:“是钦榆唐突了……”
    钦榆想的虽是有道理,可贺云扬担心的永不止这些,以他这种身份进入燕塞国,总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但燕塞虽与西锦从无政事往来,却也不曾交恶,他只是担心徐茂一事,已经让某些人注意到了秦月,而此番他进城除了见某人外,还有一个特别的原因,那就是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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