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瘟疫 阅读至0%

第83章 瘟疫

书名:万年如梦 作者:墨系974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9 07:59
    贺云扬走后的第二天,李崇明一道圣旨昭告西锦全国:大将军为巩固西锦,安抚百姓,即交释三军军权于朕。
    勖王府入夜传出消息,勖王妃产下一名男婴,为勖王添了一位嫡子。
    这日,方然和秦鸿自城外庄子回到府中后,一眼便看见守在门口的张本,他看见她们后,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大人,大小姐好像不行了!”
    秦鸿一惊,看了一眼同时震惊不已地方然,二话不说就立即抓着张本快步进府去。
    三人刚靠近秦可漪的住宅,便看见房外聚集着好几个男大夫,个个比手画脚地商量着,却没有半点头绪。这几个大夫转眼看见秦鸿后,全都停下来纷纷朝秦鸿行礼,“见过国公。”
    “快免礼。”秦鸿急忙抬手,问道:“小女的情况如何?”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大夫道:“令千金确实是感染风寒所致……”
    秦鸿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那就快开些药。”
    老大夫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安抚道:“令千金虽是染了风寒,可她的症状却比风寒更为严重,实在古怪的很,并且不止令千金,这几日陆陆续续的有不少此症状的人送医救治,我们几番商定都束手无策,还请国公恕我等无能之罪,尽早让宫中太医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秦鸿怒从中来,大力地一甩衣袖,抬脚走进房中去,他们几人也不敢离开,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秦鸿和方然刚踏进房内,玉秋、碧水和系姨全都红着双眼朝两人行礼,还有屏风处还站着的以为蓄着花白胡须的老人,而从屏风后面时不时传来秦满氏伤心的抽泣声,两人走进屏风后,秦满氏见到秦鸿,当即失控地扭头痛苦了起来,而湛鹊跪在床边,望着方然无奈地摇摇头。
    “夫人。”秦鸿急忙将秦满氏搂在怀中安慰,看着秦可漪躺在床上,虚弱地睁着眼,双目无神,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自责懊恼的厉害。起初以为不打紧,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红着双眼问胡须老人道:“公治,小女到底如何?”
    这位老人名叫公治,是民间大夫,医术却广为流传,在他手上从来没有治不好的病人,甚至被百姓称为“活神仙”。如今他听说秦国公府又出现了一样的病人,便急忙赶至而来。听见秦鸿发问,他第一次全无把握地摇了摇头,却欲言又止。
    方然凝神打量了秦可漪一眼,便将披风取下仍在屏风上,然后走到床边伸手去摸秦可漪的额头,烫得她即刻缩回手来,脸却白得吓人。
    湛鹊道:“高热,少汗,确实是伤寒的症状。”
    “月儿。”秦鸿此时突然望着方然,满眼的期盼,他怎么忘记了自己的女儿也有一身医术!
    方然投去一个让他放心的目光,便轻声问湛鹊道:“她有吐过吗?”
    “未曾。”
    “那短暂昏迷,说胡话和抽搐呢?”
    湛鹊点点头,“这几日都曾有过次症状。”
    方然抬头问屏风后面的人的道:“老大夫,我听说这几天不少人都出现了这种症状。”
    公治忙道:“正是,就在昨夜,其中一个已经死了,若是老夫没有估错,这症状应是……”说到此,他又否定自己判断摇着头,似乎不敢相信。
    方然咬咬牙,高热,少汗,休克,抽出,呼吸衰竭,出现幻觉,这些症状明显是中毒型流感,冬春时节,也是流感的易发期,所以她当即说道:“老大夫没看错,这是疫症,病情随时都可以传染。”
    公治没有想到如此一个小姑娘只用了短短时间就诊断出来,顿时两眼满是钦佩,朝秦鸿拱手道:“老夫古书上看过此病的症状,只因西锦从未闹过瘟疫,才无人诊出。”
    此言一出,房中的人无不脸色大变,候在门口的几位大夫全都面面相觑,他们几个当中,几乎全都接触过病者。
    秦可漪闭上了双眼,滚烫的泪水默默滑下。
    秦鸿闻言,虽感到不可置信,可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推着秦满氏让她站在远处去。秦满氏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哭着冲向大床,扑在秦可漪身上抓着她伤心欲绝地喊叫。秦鸿看着这一幕,悲痛不已,但他还是让系姨和玉秋进来强行将她搀扶离开。
    方然见自己和公治的话语引起了不少的恐慌,便赶紧和秦鸿道:“这病多半是通过呼吸传染,肢体接触不会有大碍。”
    秦鸿闻言,当即明白过来,红着眼睛望了一眼床上的秦可漪,抬脚便走出去吩咐这些大夫都拿布蒙着自己的口鼻,然后吩咐张本此言传下去。
    湛鹊此时大感危急地要将方然拉出去,“西锦从未发过疫症,我们根本无从下手,需要怎么做尽管吩咐我与老大夫,你快些出去。”
    “不用。”方然果断拒绝,然后与公治道:“老大夫,如今之计,应以最快的速度阻断疫情的传染,不知用藜藿、虎头、雄黄、鬼臼、天雄、皂荚这六种中药碾末制丸,然后在家中焚烧,起到杀菌作用,您看如何?”
    公治十分赞同地道:“如果有接触过患者,一定要在回家时将衣物换下,这样多少可以防止病情扩散,还有一定要蒙着自己的口鼻。”
    湛鹊牢记着这些,也心知拗不过她,转身便离开了。
    方然则与公治商量着如何拟定药方出来。
    而正在这个时间段,整个梵城的流感如洪水猛兽般袭来。从方然处得知病情的这几位大夫分出一般的人去传送消息,另一半人则以最快的速度翻出医书查找古往以来此病症的记载,可将医书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此种相像之疫症。
    秦鸿和张本回来后,方然和公治已经写了一式两份的药方出来,只是方然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便由公治将药方递给张本道:“劳烦你与老夫走一趟,你将此药抓来给你家小姐服用,老夫则去走动城内所有大小药铺相传。”
    “是。”张本来不及多想,接了药方便与公治一道离开。
    方然见他走了,拿出身上的帕子记在脸上。秦鸿见她如此,急忙拉住她,“这里交给女医,你快随我守在外面。”
    “不用,我跟她说说话,她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害怕。”方然笑着示意秦鸿安心。
    秦鸿是万分为难,他是既担心她留在这里会将病染上,又放心不下躺在床上的大女儿,只能嘱咐再嘱咐她小心。
    如此分工合作之下,时间已近傍晚,整个梵城的药铺在半天时间内挤了无数的病者,实在腾不出地方来便在户外搭建了凉棚,让这些人躺在外面分别发药。
    有了公治这位“活神仙”带领,被传染的病着即使愈发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心中也还是有一丝安心。而这汹涌的病情也惊动了皇宫,不多时,皇宫中便派出来不少的太医,前来协助。
    秦可漪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后,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走进来,她在想是湛鹊吗?恐怕如今这个时候,也只有大夫敢靠近自己了。
    方然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走进来,看着秦可漪双目无神,没有一点生气,便将药放在一旁,左手伸向她的后脑勺用力地抬起她,“把这药喝了。”
    秦可漪听见这个声音后,突然惊醒过来,动了动脑袋去看,在看到是秦月的脸后,她用力地合上了嘴,用一种极其防备警戒的目光盯着她。
    方然道:“你要是不想死在床上就给我喝了它,还想当将军夫人呢,有命再说!我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费这么些功夫毒死一个就快死的人。”语罢,她再次将药碗凑到秦可漪嘴边。
    秦可漪转过头去,盯着黑乎乎的药汤,颤抖着双唇张开来,“咕咚咕咚”几大口咽下去,顿时苦得她眉头都要拧碎了。
    方然见她喝得连渣都不剩,又把她放下躺好,什么话都没有说便端着空碗离开。
    秦可漪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中仿佛看见了儿时的她和她,那时候,她们都不知道什么叫仇恨,只知道尽情的玩耍。
    翌日,皇宫御书房内,汪公公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向李崇明禀告:“皇上,疫情已经蔓延至城外了,这才一晚上的时间,已经传染了好几个城池了,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只怕死的人会更多!”
    李崇明震惊不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院掌院使,他刚才还跟自己禀告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如今见他居然敢欺骗自己,顿时拍着桌子站起来,上前就一脚踹过去,“你不是说疫情控制住了吗?!”
    掌院使慌忙爬起来磕着头道:“皇上息怒啊!派出宫去的十个太医,大半都被传染了,皇上要奴才们去协助那位民间大夫,可他古怪刁钻,根本不让我们插手,整日让那些病者喝一些从来未见过的配方药汤……”
    他还未说完,汪公公便讥讽道:“大人,说话可要昧着良心,老奴怎么听说是大人不满那位“活神仙”的调配,私自调试药方给病人喝?那位“活神仙”原本便将疫情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如今因你之故疫情非但未及时阻断,反而越传越凶,”
    李崇明一向信任汪公公,听了此番言语后又是一脚踹过去,怒道:“梁选!给朕把这人拖出去砍了!”
    他话音一落,梁选随即冲了进来,却神色焦虑地跪在李崇明面前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勖王府的人来报,勖王被传染了!”
    李崇明身躯一震,差点站不住脚,他立即冲上去抓着梁选道:“给我把外面的大夫全都给朕找来!朕要出宫!若是勖王有个三长两短,朕要全天下的大夫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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