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猜疑突生 阅读至0%

第30章 猜疑突生

书名:万年如梦 作者:墨系974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9 07:59
    方然走在大街上,出神地想着那个挟持自己的黑衣人,他逃跑时的眼睛一直在找着什么,直到看见了自己,这么多人他不抓,偏偏径直朝自己冲过来,再当他的刀落下时,那眼中分明有些犹豫,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人一定认识自己。想到这里,方然没来由地想起了秦鸿书房窗前的那只信鸽。
    发现周围陆续朝自己身上投来异样的眼光,还指手画脚的,贺云扬侧头去看,才发现他们的目光是看向身后的秦月,她此刻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他们议论的不外乎是她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他停下脚步,对一旁的阿毅说道:“你先回去。”
    “是。”阿毅应声,快步地走了。
    余光瞟见贺云扬停了下来,方然立马抬头一看,见他斜着眼睛看着自己,“干什么?”
    “干什么?你脸上的东西自己不知道吗?”
    方然一皱眉,抽出腰中的手帕走向一个面摊,向老板要了些水弄湿了手帕便淡定地往脸上擦拭。
    贺云扬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的时间为何要浪费在她身上,想着,转身便走,却没想到秦月居然跟了上来,与自己并肩走着。
    说实话,方然要不是有些疑问想要问他,她是最不情愿跟他相处的一个人。
    贺云扬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你这人倒奇怪,丢命的时候不见你害怕,被人关在门口倒是会哭。”
    “反正人总要死的,有什么好怕的,如果连累别人,那真的是该死。”
    “你若真这样想,那日自己的丫头也不至于遭罪。”
    方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咬下唇,忍住自己心里地不爽,暗骂了他好几句才算解气,“贺云扬……”方然刚喊出他的名字就被他立马投来一个严厉而又像是不可置信的目光,她立马闭了闭嘴,不躲不闪地迎着他的目光,脑子却在飞快地转动着,好像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见到他脸上又恢复了平淡后,她才说道:“贺云扬,如果我说这些人中一定有认识我的,你相信吗?”
    贺云扬驻足,疑惑地看着她一脸的凝重,不似在开玩笑,“此话何意?”
    “他们被王爷带人追赶时,我就在边上看见了,那个人不像是光顾着逃命,应该是在找什么,他好像知道这条街又让他心安的什么东,或是什么人,结果他看到我后,立即就冲了上来,你说,当时那么多人他不抓,偏偏冲着我来……”方然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秦可漪,咦?她去哪里了?
    贺云扬闻言,突然脸色一沉,二话不说就原路退了回去,方然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拔脚就追上去。
    结果两人刚走进刚才那三人被杀的小巷中,远远地看见一蒙面人正蹲在尸体边上搜出一卷东西来,蒙面人咋然看见贺云扬,起身便逃。贺云扬右脚一抬,伸手抽出靴内匕首快速扔出,同时身影如箭般蹿了出去,匕首势如破竹般刺向那蒙面人的手臂,蒙面人吃痛,画卷脱离了手,他还想去抢救回画卷时,转身就看见贺云扬飞掠而来,一个膝盖骨压上,蒙面人一惊,双手合力一挡,却如以卵击石般被震出几米远,重重摔倒在地,贺云扬趁势逼上去,蒙面人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钢铁炸药砸在地上,“嘭”地炸响,放出一阵浓烟,待烟雾散去后,蒙面人早已不知去向。
    贺云扬捡起脚边的卷筒,将地上的匕首插回靴内。
    “你没事吧?”方然跑到跟前来,还不放心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松了一口气
    贺云扬打开卷筒看了一眼后,立即冷冷地将目光投向了方然,方然眉头一皱,抢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画了一个女子,样子和打扮居然跟自己一模一样,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如有意外,持她以退,勿伤她。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不其然,贺云扬冷笑着道:“看来你还真是一块免死金牌啊。”
    “你什么意思?!”
    “何意你清楚,本将军倒要奉劝你小心了。”
    方然生气地一把拽住他,“关我什么事!我都不认识他们,你凭什么怀疑我?”
    贺云扬也不理会她的怒火,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开自己半米远,隐忍着不悦瞪着她,若是平常人,早已被他这气势吓倒,可偏偏这人是一向不知天高地远,所以当即就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如此理直气壮,丝毫不怕死。
    “那你就好好想想为什么是你?”贺云扬第一次松了松语气,从腰间摸出一个东西朝天一扔,只听“嘭”的一声在天上炸出一团耀眼的火焰,他看了一眼方然,也不多说,抬脚走了,因为在目前来看,秦月在他眼中还算是个聪明人,可是他现在心中对一人的猜疑也在此时平地而起。
    而随着天空火焰炸响,附近的百姓纷纷驻足举头观望,紧接着便看见从各个角落涌现出十人一小队的巡视士兵,而梵城只供百姓来往的西、南两条城门也被守城的官兵迅速关上,正要出城的人出不去、进城的人进不来,想要上前追问原因,便被守城的官兵严厉地喝退。
    秦可漪逃回府后,在秦鸿和秦满氏面前吓得魂不附体,秦鸿只能一边安慰她一边派出府兵前去打探,结果他们还没有出府,方然就已经完好无整的回来了。
    “月儿!”秦鸿迫不及待地走出去,看着方然身上血迹,他伸手扶住她的双臂,一脸担忧地问道:“你没有伤着吧?”说完,还着急地上下查看了她几眼。
    “我没事。”方然涌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才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跟他提起画卷的事。
    “王爷受了重伤?”秦鸿整个人变得沉重起来,“你先回房去清洗,我得去一趟勖王府。”他说完,也不多留,赶紧命人去牵马来。
    方然见他走了,这才往秦可漪走去,秦可漪自知心虚,吓得低了头一个劲地往秦满氏身后躲,秦满氏则挺了挺腰,面无表情地看着方然,嘴角却似有一抹有意无意地冷笑。
    方然不以为然地看了秦满氏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就走了。
    秦鸿匆匆去了一趟勖王府,却只能探望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李彦歆,等他再回到府内后便径直去了自己的书房,他还未推门而进,就听见书房内有人的沉重呼吸声,多年习武早已练帮他练就了一双好听力,他在听出这人的声音后,脸色一变,立即推门进去,反手将门关好。只见地板上有着一条长长的血迹,书架还被人推翻了一个,他顺着血迹走到最里面去,却看见徐茂一身黑衣躺在地上,手臂处流出来的血早已浸湿了大半边的衣物,嘴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迹,秦鸿神经一绷,立即上前去将他扶起来。
    方然回到住所后,来到柴房后面的水井旁,她想打一桶水上来,可又想起了怀里的东西,她便坐在井口,拿出怀里的一片画纸,她怕人看出来,就把有字的那部分撕下来藏好了,“如有意外,持她以退,勿伤她。”方然又把这一行小字念了一遍,心里暗自想道:“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挟持了我就能脱身?今天带人追这些黑衣人的是李彦歆和贺云扬,这两个人都认识我,说明这个画像的人很清楚我的人际关系,也一定是认识我的。而且上面写着勿伤她,那就一定是跟我有特殊关系的人,否则,谁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死活。既然知道挟持我就可以脱身,那第一步就得让我出现在那条指定的街上,然后落入他们的视线。”
    方然把今天的事情又重新梳理了一番,心里有了个简单的答案,只要问出秦可漪为什么突然把我叫出去就能想通了。
    不出所料,秦可漪在方然的一番逼问下,说出了徐府司。
    “大人。”徐茂虚弱地一把拽住秦鸿的衣袖,“算了。”语罢,又抑制不住地咳出血来。
    秦鸿赶紧将干净的帕子递给他,看着他伤成这样,心中传来一阵绞痛,双眼瞬间生红,哽咽着道:“我只想确保万无一失,谁曾想,将你害苦了。”
    徐茂无力地摇摇头,“是我没有料到贺云扬还会返回去,他行事如此果断,一定会封锁梵城内所有出口和药铺大夫,大人若此刻冒险出去,不出一刻,秦府也必将被围。”徐茂操心至此,咳得腰身拱起,肺部生痛。贺云扬那一脚,虽未使出全力,可也伤了他的肺腑,他知道外伤易治,内伤难养,稍有不慎便难保性命,可若是因为救他而把整个秦府搭进来,那他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秦鸿却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眼下对他来讲,保住徐茂的命就是一切,他一身武功,难道还潜不进一个小小的药铺吗?
    “叩叩叩。”门在这时突然响起,秦鸿下意识地朝徐茂做了个禁声地动作,自己起身走出一排排书柜,打开门后,竟然是月儿站在门外,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怎么在这?”语罢,他先走出一步来,将门关上。
    “老头,您的袖子……”方然无意间看见秦鸿的衣袖上有些红色的东西。
    “一些涂漆。”秦鸿不动声色地将手往后背负,“我不是叫你回去梳洗吗?看你脸上和衣服上的血迹,让下人看了去怎么好。”
    “您刚才说要去看看勖王,我放心不下,听说您回来了,想再问问您。”
    秦鸿安慰着道:“放心吧,宫里最好的太医已经住进勖王府,再说他贺家的伤药是是第一止血良方,不会有差池的。”
    方然点点头,抬眼正视着秦鸿,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想问问徐叔去哪里了?”
    秦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却快速地将它压下,“今日城外庄子派了人过来说今年的小麦怕是收成不好,便让他去瞧瞧是何原因,你找他作甚?”
    “这次幸亏有大将军及时赶到救下我和王爷,本来想让徐叔写份拜帖好去拜谢大恩。”
    秦鸿欣慰地点点头,“你能如此懂事便好,大恩是一定要谢的,不过为父与你一同去才能显我秦府重视,你且回房去,到时候我便让人通知你,去吧。”他说完,也不想再让她问任何问题便转身进了书房。
    方然随着他的身影看去,试图能发现什么,可是书房里的一个角落都没有看清他就把门关上了。可是就算他把门关死,也隔绝不了空气,更阻断不了从书房飘出的丝丝血腥味。
    深夜,一半黑暗一半通明的将军府透着让人说不出来的诡异,贺云扬站在前厅的廊口下,双手背负,冰冷的月色正浓,月光照射在他身上忽明忽暗,那隐于身骨之下的冷冽和压迫,叫人不敢直视。行刑台上扎着黑色头巾的十个弓箭手此时全都候在他身旁,背上清一色的强弩发出的冷寒之气盖过重重月色。
    明明眼前全是人,可个个又不是人,他们身上甚至连轻微地呼吸声都没有,这些是蜷缩在贺云扬面前一个黑衣人的感受,恍若坠入地狱。黑衣人是一个被剥去蒙面的男子,他此刻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嘴里已经被打得全是血,稍一张口,鲜血就像决了堤的岸涌出,双眼已经承受不住地充了血,面上青筋暴出,伏在地上苟延残喘。
    “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男子此时发出痛苦而衰落的声音,全然不顾嘴里鲜血涌出。
    站在他旁边的阿毅蹲下去道:“我听说城外荒山里的狼饥饿难耐,时常在夜半斯叫。”
    男子的脸扭曲地哭了出来,“小人,没有看到他的脸,我,不知道他是谁,我饿的实在没有法子了,他给我银子,要我去偷药,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
    “既然如此,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你只消告诉我,若再给你见到此人,你认得出吗?”
    男子知道这是自己活命的最后一条路,他颤抖着手想要抓紧阿毅,却无力到抬也抬不动,最后,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阿毅起身,朝贺云扬拱手道:“将军,这是他最后一条生路,恐怕就算那人化成了灰他也不会放过。”
    贺云扬早在看了那副画像之后,心里便有了一个答案,一个女子,非亲非故却要在意她的安危,恐怕这种担忧,也只有自家人才会有,此事若真是秦鸿所为,那他绝不容许秦鸿手里有一兵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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