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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满院清冷何处归(二)

书名:你若轮回我必追随 作者:秋月公子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8
    完颜宗磐说师父就被关在河东军总管府的地牢中。由于战事吃紧,那里的守卫格外的森严,若没他的令牌,就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一日,完颜宗磐带着我来到地牢外,只见黝黑的牢墙高大宏伟,直直的耸立在我们面前。门口立着两排身穿铠甲的士兵,队列整齐,身姿挺拔,面容肃穆,望之让人敬而生畏。
    “走吧。”完颜宗磐拉着有些发愣的我说道。
    “哦。”我垂首紧跟其后。
    一入监门,就有接连拐四个直角、五道门的通道,接着又是一条约一丈左右宽的类似于“胡同”长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扇厚重的铁漆大门,门口两侧又是两列士兵把守着;进入铁漆大门,四面彻墙,没有一个通风口,光线一下子昏暗下来,两旁的石柱上点着微弱的油灯,时不时的发出“吱吱”的声音;我随着他右拐进入通往地下石板彻成的阶梯,一阵风阴测测地吹来,伴着凄厉的嘶吼声,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大约行了几丈深时候,突然地面开阔,迎面出现了一排排的牢房,阴暗的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汽来,整个地牢弥漫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个毛细血孔,让人恐惧莫名。
    每个牢房内里面都关满了蓬头逅面,衣衫褴褛的犯人。见我们行来,纷纷疯狂的伸出来想要抓扯我们,我哪里见过这种阵状,害怕的冷汗直流,脸色瞬间泛白。
    “没事,我们马上到了。”完颜宗磐见我害怕的不行,伸手拉住我一起往前走,我心情这才稍微有所平稳。
    行至牢房尽头,往东拐直角弯是内监所在,是专门关押死刑重犯的场所,而师父就关在那里。
    狱卒们见是完颜宗磐亲临,早已恭敬地跪了一地。他眉眼微抬,挥了挥手示意,只见狱卒们全部退了出去,一个个悄无声息地隐末在黑暗中。
    通过牢房隔着的圆木栅栏,我看到一个发丝凌乱,身穿囚衣的犯人,他正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地坐着。
    我隐隐害怕,不敢确定面前之人是不是我的师父,回头疑惑地看着完颜宗磐,他朝我微微颔首,鼓励道,“去吧!”
    我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声唤道,“师父?”见他没有反应,我提高了声音又唤了一声,“师父?”
    他这边慢慢地转过身来,见他满脸胡渣,脸色晦暗,但双眼清澈,目光凌利,他盯着我们看了很久,不支一声。
    我望着他,虽然昔日那个风采俊朗、英勇无敌的男子依稀可见,但如今却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那是怎样一种屈辱?眸中渐渐蓄满雾气,心酸难受,颤着声复又唤了声,“师父!”
    他这才似有醒悟,不可置信的问,“木隐?”
    “是我!师父!”听到他的声音,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成串的滑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九爷突然厉声道。
    “我,我,……”我心内一惊,泣不成声。
    “是本王带她进来的。”完颜宗磐朗声道。
    “你是?……你是完颜宗磐?”九爷惊问。
    “是。”完颜宗磐回道。
    “原来是你掳了木隐?”九爷眼内寒光毕显。
    “不不,师父,是他救了我。”我替他澄清道。
    “怪不得莹霜说怎么也找不到你,原来你和他在一起!”九爷闭了下眼,隐忍道。
    我扯了扯完颜宗磐的衣服,哀求道,“你能不能在外面等我下?”见他没有退开的意思,又道,“就一会?”他这才无奈地退到了几丈外,但并未出去,立于门口,转身负手而立。
    “师父,你怎么会被他们抓了呀?”我焦急的问道。
    “一言难尽!有人出卖了我们,把消息放给了金贼,都怪我大意。”九爷悔恨道。
    “那你知道是谁放走的消息吗?”。
    “如今我身陷囹圄,无从查起。”
    “师父,我应该知道。请把手伸过来。”我低声说道,凑近了一些,在九爷的手心上写了三个字:杜允文。
    “果然是这斯!我早就对他有所怀疑,没想到他真的会出卖我们。”九爷愤然道。
    我作了禁声的手势,然后悄声说道,“师父,我怎样才能救你出去?”
    “这里都有重兵把守,想要出去,比登天还难!”九爷说道。
    “总会有办法的,师父快想想!”我焦急道。
    九爷静寞半晌,摇头道,“你快出去,以后别来了。”
    “师父!——”我不依,凄声喊道。见他面容平淡,不为所动。
    完颜宗磐走了过来,说道,“我们走吧。”
    我摇头说道,“不!”
    “还不快走!”九爷怒吼道。
    我知道无法再久呆,这里说话也不方便。我看着师父良久,“扑通”一声,直直的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响头,泣声道“师父!保重!”
    完颜宗磐拉着我,不再言语,快步而去。
    我频频回头,见师父一直端坐着,身形魁梧,犹如一座高山,巍峨挺拔,不容侵犯。
    直到他的身形消失不见,我才依依不舍得回头,脚底发虚,喃喃道,“师傅生我气了!他生我气了!”
    完颜宗磐只是紧紧的拥着我,沉默不语。
    ——
    回去后,我整日精神恍惚,神不守舍,人也渐渐消瘦下去。
    完颜宗磐端着药进来,见我立于窗口,眼神呆滞,伸手就把窗户给关了。
    “先把药给喝了。”他说道。见我没有反应,他又把药端到我唇边,命令道,“喝了!”我木然地张口,面无表情地一口喝了下去。
    “走,我带你出去逛一圈。”完颜宗磐伸手拉我,我甩开他的手,沉默的摇着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完颜宗磐无奈的问道。
    “怎么样才能把师父放出来?”我喃喃的问道。
    “不可能。”完颜宗磐清晰的说道。
    “我求你了?”
    “求我也没用,刘錡身为宋朝大将,万不能放虎归山。”
    “真的没有办法了?”
    完颜宗磐突然无限深情的抚摸着我的脸颊,说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闻言,我突然心神震奋,急急问道,“什么办法?”
    他却戏谑道,“除非你同意嫁给我,我就放了他。”
    “什么?!”我惊恐道。
    “木隐!”完颜宗磐轻唤,揽住我的肩,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我的心意,答应我好吗?”
    我一把推开他,无限恐慌的说道,“不!不!”瞬间感觉胸口窒闷,弯下腰不停的咳嗽起来,直咳的有股腥甜涌入口中。
    完颜宗磐抱起我,眸光忧伤,目注着我,“你对我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侧头避开他的眼光,抿唇不语。
    “看着我!”他扳过我的脸,逼着我与他四目相对,“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突然心痛难挡,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有与没有,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你放了我吧,我想回家!”既然无法救出师父,那么我必须离开这里,离开他,离开金国,回到我魂牵梦萦的故乡,总比在这里日夜痛苦,时时煎熬着强。越想越悲伤,越想越绝望,嘴角有条温热的暖流,蜿蜒而下。
    完颜宗磐手足无措地伸手帮我擦着,惊痛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嫁给我有什么不好!”
    我惨淡的笑起来,是啊,有什么不好!他可是大金国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啊!多少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有什么不好呢!可惜,我不是金国的女子,即使愿意也不能嫁给他,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让我回家,好吗?”我失神地重复道。
    “我说过,你既然选择跟我走,我便绝不会放手!”完颜宗磐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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