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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身处异国

书名:你若轮回我必追随 作者:秋月公子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8
    脑袋昏昏沉沉,全身疼痛噬骨,眼皮如压铅块,身体冰泠僵硬,感觉自己已沉睡了一个世纪。四周安静极了,没有一丝声音,感觉全世界都沉睡在黑暗里。我想醒来,可是身子软弱如絮,根本无法动弹。
    朦胧中,吱呀一声,好像有开门的声音,接着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
    “奴婢见过王爷!”齐刷刷两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还没醒吗?”有个醇厚的声音传来。
    没有听到回答。接着,又是一片死寂。
    我这是怎么了?又在哪里?刚才的声音们又是谁?
    我想醒来,强逼着自己睁开眼睛,但眼皮厚重的厉害,怎么撑也撑不开。我生气极了,这身体到底还是不是我的。我凝聚气力,攥紧双手,拼尽全力想要动弹,身体却纹丝未动,根本不听我的指挥。突然,一股暖流随着周身血液缓缓注入心脏,随着暖流的涌动,冰冷僵硬的身体,就像春天万物复苏一样,一点点,一寸寸的慢慢苏醒过来。
    我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气。就像一个溺水之人终于被救上河岸第一口呼吸一般。蓦然间,涌入眼睑的是红色帷帐,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花,开的十分雍容华贵。我气鼓鼓的盯着它们,胸口有气在不断地起伏着。
    “醒了?!”醇厚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十分困难的侧过脸,惊诧地寻声看去。卧榻边上立着一人,此人五官英挺,身穿白色缎袍,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转动了下眼珠,冷冷的回盯他,“你是谁?”
    那人扯动了唇角,说道:“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说话间眉宇飞扬,沉稳中又透露着不容反驳的震慑之力。
    我转回脸,盯着金色牡丹,沉默不语。内心却如打翻了五味瓶,滋味杂陈。我是谁?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我到底是谁?从哪儿来,又往哪里去?想着想着,脑内如有万枚钢针,根根直刺下来,疼痛欲裂,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我抱着头,扭曲着身体,呻吟出声。
    “好好看着她!”那人冷声而去。
    “是!”又是齐刷刷的脆响。
    这日之后,过了好久那人都未曾再出现过。
    日子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中慢慢滑过。身体虽然在一点一滴慢慢的好转,但脑袋还是迷糊,始终记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每天花时最多的就是发呆和生气,常常盯着帷帐半天也不眨下眼睛。
    平时有两个丫鬟来服侍我,但她们都不和我说话,常常在一旁冷冷地观察我,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基本视她们为透明,见着了也冷冷扫过。
    一日醒来,感觉身子轻松无比,动了下四肢,也行动自如,满腔喜悦从胸口溢了出来。我一骨碌从卧榻上爬起来,环顾四周,不见那俩丫鬟,心中窃喜,飞奔至房门口,伸手欲开门,可手指刚碰到房门,就无力地滑落下来,同时心情也马上直坠谷低。我是谁?该往哪里去?出去了又如何,我该何去何从?正踌躇间,忽听得门外有吵闹声,立即屏息聆听:
    “听闻王兄喜得一美人儿,今儿个我可得来瞧瞧!”
    “请小王爷恕罪,那姑娘还未醒来,不便相见。”
    “滚开!我想见的人,谁敢拦我!”
    一连串膝盖落地的声音,接着又一声怒喝,“你们这帮奴才可真够忠心的。连本王都敢拦,不知死活的东西!”话音刚落,就听到鞭子抽身的声音,“滚开!”
    “小王爷,请饶命!小王爷,请饶命!……”门外传来一阵阵哀号声,伴随着磕地求饶的声音乱作一团。
    两扇房门带着一团怒气一脚被踢开,外面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见门口立着一位手执马鞭,年纪十七、八岁左右的裘衣劲装少年,嘴角阴骛,双眼盛怒,正大剌剌扫着屋内。当他眼光与我相遇时,不禁一楞,转而整张脸都轻浮起来,呵呵一声冷笑,“就是你?!”话音刚落,人已欺身到我跟前。
    我紧咬嘴唇,倒退数步,冷冷的看着他。
    突然,他手如鹰爪般反手紧扣住我,另用马鞭猛的抬起我的下巴,逼我与其正面对视。
    空气就在此时瞬间冻结,门外仆从跪倒一地,个个双肩颤抖,噤若寒蝉。
    “果然是个美人坯子!”那人脸上肌肉浮动,挑眉冷哼,“和我王兄说声,今夜她是我的了!”话未说完,他身形一动就想劫持于我。
    “你是何人?”我气极,怒极,一个闪身,挣脱他的禁锢,远远避开。
    “嘿嘿,还是朵带刺的玫瑰,本王喜欢!”那人一甩马鞭,如影随形般缠绕上来。
    我提气凝于双臂,心随意动,突然一把蓝色弓箭寒光毕现,幽灵般出现在我手上。我立腰挺胸,搭箭上弓,寒光尽闪,银色箭头冷冷的对准他的额头,怒喝道,“你再敢上前一步,别怪我手下无情!”
    只见他呆愣当场,手中的马鞭吧嗒一声,跌落在地,嘴唇哆嗦的不成一语。
    正在此时,一个醇厚的声音突然响起,“都给我住手!”声到处,人已显。白色缎袍依旧干净如雪,他一把拉离那个轻佻的小王爷,不怒自威,“如今越来越有能耐了,敢私闯我府了?”
    “王兄,这不是……我……想来看看你新得的……新得的美人嘛!”那小王爷嘻嘻一笑,口气马上放软求饶,回头盯着我手上的弓箭,惊恐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奴婢,她的箭……她的箭……”他见我眼神一凛,吓的张口结舌,冷汗直冒。
    白袍王爷面若寒霜,一抬手就把那轻佻的小王爷甩出门外。继而转头作揖道,“姑娘请息怒,他是我不成器的弟弟完颜宗固,请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先把箭收了吧!”
    “那你又是谁?”我皱眉道,手上的弓箭并未松懈。
    “本王完颜宗磐。”说完,一挥手,我的弓箭被其轻松夺下,转而轻叹,“此弓箭非世俗之物,不知姑娘从何而得?”
    “不知道!”我冷冷道,接着一挥衣袖,收箭入臂,只见寒光一闪,弓箭已无息而入,消失不见。
    完颜宗磐一愕,继而了然一笑,“果然如此!”顿了下又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困惑蹙眉,茫然道,“不知。”
    “确实不知?”
    “确实不知。”
    静默良久后,完颜宗磐朗声道,“那姑娘好生休养,改日本王再来看你。”说完,大步而去。完颜宗固紧随其后,脚步细碎,不时地往额头抹汗。门口众奴仆也松了一大口气,忽拉一下,作鸟兽散。
    我不觉双脚一软,脆倒在地,心猛地狂跳起来,伸手一摸,才感觉额头冰凉一片。
    初冬的太阳从四格子窗户中透射进来,几缕光线淡淡的正好照在我身上,一丝暖意都没有。我盯着自己的双臂,一股奇怪的感觉涌入心头。我何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刚才的弓箭犹如与我的心意一致,能随心而动。那我到底是谁?完颜宗固和完颜宗磐他俩又是谁?我又身在何处?……越想心越烦,头越痛。
    我挺腰立背,紧闭双目,双手自然下垂,思绪放空,认真感受着体内的涌动。静寞良久,突然丹田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动,游走周身血脉,最后汇入心脏,心脏得到了暖流的支持,强有力的跳动起来,空前的力量澎湃着迸发而出,迅速汇聚双臂。
    我睁开双眼,蓄力于左手,一把精致的蓝色小弓出现在手上,弓身刻有青鸟蓝色羽翼,两端细而尖长,仿若相悖的两只鸟嘴,正冷冷的横卧着。弓弦如雪蚕之丝,坚韧而富有弹性,轻轻一抖弓身,发生一阵悦耳的声音,仿佛青鸟在低声鸣唱。
    我一挥右手,带有蓝色羽翼的同色箭矢出现在手上,箭头莹白雪亮,透着万年冰层的寒气。搭弓上箭,缓缓把弓拉动如满月,感觉体内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双臂,连着五官都通透起来。
    我复又闭上双眼,静心感受:门外丫鬟细碎的脚步声,大厅内的谈话声,院墙外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辗声,集市上人来人往的杂沓声和叫卖声……太多的声音如那潮水般纷至踏来,我脑子轰的一声如油炸锅般烦乱起来,紧绷的身子不由的一松,瘫软倒地,手中的弓箭也瞬间消失。
    看来我还是无法自如地控制体内的力量,每次弯弓搭箭都是件相当吃力受苦的事情。经此一试,暗暗告诫自己,非到万不得已,决不随意使用,平时有空得多多练习,希望能做到心神所致,箭之所向。
    突然整个人宛若虚脱一般,没有丝毫气力,摸上卧榻,倒头便陷入晕睡中……
    一株硕大的木樨花如火如荼地盛开着,浓郁的花香随风浮动,微风吹起满树芬芳,花朵簌簌而落。
    我呆立于碧幽潭边,极目远眺,山势巍峨,草木葱茏。远处山拗处有一大片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整片天空……
    有轻微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我诧异侧头,只见一袭蓝袍,眸若星辰的男子正朝我这边缓步而来。
    “你是谁?”
    那人的气息很熟悉,但我一时无法想起,只能警惕地握紧双拳。闻言,那人脚步一滞,眉头轻蹙,“傻丫头,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蓄力于臂,手上幽灵般出现了一把蓝色小弓,搭箭上弓,渗人的寒气直逼对方,“你再靠近,休怪我不客气!”
    那人双眸闪过一丝痛楚,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木隐,我找遍了昆仑山也不见你踪影?你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去了哪里,你是谁?我又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无数的问号在我脑中盘旋,又有无数个声音好似在质问。我突然头痛欲裂,痛苦不堪,抱头倦缩着身体,希望如此能减轻一点疼痛。
    可那人双手如钳般把我拖起来,目眦欲裂,咬牙质问,“你忘记你父母怎么死的吗?家是如何毁的吗?国是如何破的吗?”
    “不——,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不要再问我了……”我突然心如刀绞,发狂一般。
    那人无奈地冷笑了几声,脸色发白,痛苦的一言不发,只是冷冰的看着我。
    瞬间,我如坠冰窖,寒气如壶灌顶。
    突然,一只冷箭“嗖”的一声,飞驰而来。眨眼间,那人胸口开出了一朵绚烂夺目的血花,身子如那飞絮,飘然而倒,脸上却出现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不!——”我惊痛失声,猛然吓醒,冷汗涔涔。
    “姑娘做恶梦了吧?”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心擂如鼓,不断地喘着粗气。闻言抬眼看到帐幔上开着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花,榻边立着一位面容清秀的丫鬟,正轻声相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强自镇定地问道。
    “已快晌午。”丫鬟回道,“王爷刚才吩咐,若姑娘醒了就到书房相见。”我默默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门外进来几个丫鬟,帮我洗漱更衣,一切收拾停当,丫鬟领路,带我至王爷书房外。
    “启禀王爷,姑娘来了。”丫鬟脆声禀奏。
    “让她进来吧!”完颜宗磐醇厚的声音响起。
    我提步进入书房,在那硕大的书案前立定,矮身行礼。
    完颜宗磐头未抬地摆了下手,“请做!”立于身后的丫鬟马上手脚麻利地扶我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也未见完颜宗磐再次出声。我尴尬地坐着,真是如坐针毡。抬头侧目,见他正奋笔疾书,眉眼如峰,姿态却儒雅如墨。半晌,他罢笔,仔细折叠好帛书,传唤侍卫。
    一个身穿墨色劲装男子快速进来跪倒在地,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把这封信八百里加急送往四王子手中,不得有误!”完颜宗磐的声音不紧不慢,但字字声透双鼓,无形中散发着王者霸气,不容置疑。
    “是!”侍卫领命快速退出书房,脚步声迅速消失于游廊尽头。
    待我回过神来,正瞧见完颜宗磐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我,我淡淡回视,起身行礼,“王爷今传民女,不知道有何吩咐?”
    “姑娘来我府已有月余,不知是否习惯?”完颜宗磐如聊家常一般。
    “多谢王爷的细心照料,民女感激不尽!”我恭敬有加的回道。
    完颜宗磐摒退奴婢,行至我身侧坐下,道,“月前,本王刚好路过昆仑山,在溪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了上京。”顿了下继续道,“太医早已看过,你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你头部受过重创,即使醒来,也不一定能记起前程往事。不过,这只是暂时性的,稍加调养慢慢会有所好转。”
    闻言,我吃惊不小,立即起身行跪拜大礼,“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完颜宗磐双手扶我起身,“姑娘不必多礼,本王只是举手之劳而矣。”
    我稳了下心神,说道,“如今民女孤身一人,不知世上是否还有亲人,民女已在府上打搅多日,实有所愧。明日就想离去,寻找亲人,请王爷恩准?”
    “姑娘身体并未痊愈,也不必急于一时。至于寻找亲人,本王手下众多,可使些绵力。”完颜宗磐说。
    看他一脸真挚,不像是敷衍了事,我也就此作罢,再未提起离去之事。
    完颜宗磐扫了下我双手,沉思半晌后,说道:“姑娘可知你身上弓箭之来历?”他见我茫然摇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此弓应是上古神器,名唤凤鸣,传说是上古神兽青鸟所化,其身化为弓与箭,其神却入世为人。人神合一,凤鸣才会再现于世。千百年来,虽有传说,但从未出现过,世人也就淡忘了。如今看来,姑娘正是青鸟转世之人。”完颜宗磐眼神淡淡扫视着我,里面却没半点疑惑。
    我震惊异常,青鸟转世,听来实是可笑,但看他的神情,并非玩笑之语。我双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手心有汗渗出,警惕地看着他,“若真是这样,又该如何?”
    完颜宗磐哈哈一笑,“姑娘不必紧张,这也是本王的推测,实无考证。”我这才松了口气,摸了下额头汗珠。
    “明日府中会有一场聚会,本王希望姑娘能够参加?”完颜宗磐说。
    “民女乡野粗人,实在登不了大雅之堂。”
    “姑娘过谦了!”完颜宗磐目光锐利,复又问道,“还不知道姑娘真名,总不能每天只叫姑娘吧?”
    我低头凝思,忽然想起梦中之人,箭透他胸时,我的心猛然收缩,剧烈疼痛,他那温暖的笑容如刻心头一般,是那么熟悉亲切,心房也随之不安地震颤。他唤我作“木隐”,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感觉“木隐”才是我的起名一般。
    “王爷可唤民女为木隐!”我轻声说道。
    完颜宗磐眼神闪过一丝清亮,“姑娘记得了?”我抱歉的摇了下头,低头未语。
    “无妨!木——隐!”完颜宗磐爽朗而笑。
    ------题外话------
    风姿卓绝的大金国王爷——完颜宗磐登场了!
    有读者和我说更新的太慢了,呜……其实我已经很快了,各位要耐心等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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