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遇，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不共戴天的仇人啊…”凌展望着她，心里又凉了几分：“要不…我们走吧，我们到山林里去隐居好不好，再也不要管他娘的项羽刘邦了好不好？”
“你对秦晓遇还存有一丝指望就注定你斗不过我，我说了我是虞子期。”秦晓遇推开他的手，“项羽帐下五大将之一的虞子期。”
“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在执着什么啊？你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站在一边看热闹不就好了么？”凌展苦口婆心，他实在不忍放弃心爱的女子就这么走上一条莫名其妙的不归路。
“这个问题我们上一次就探讨过了，今天我只是来跟你要东西的。”秦晓遇冷冷的看着他，上前逼近一步。
“烧了…”凌展移开目光，“那种祸患留给你会天下大乱的。”
“你——”秦晓遇拎住凌展的衣襟几乎把他提起来：“但我已经看过了！”
“那又如何？”凌展笑道：“凭你马哲考试连挂三年的记忆水平，又不是历史科班出身囫囵吞枣看一遍能记住多少？”
“我不需要记多少，只要有你在——有那个许什么的老家奴在，我就不信我逼不出来！”秦晓遇一松手，把凌展丢在地上：“你不说我就宰了他，他不说我就宰了你，你们两个都不说…我只要宰了刘邦，世界就干净了！”
“晓遇！”凌展摇摇头：“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现在是男人，即便拼上你的命项羽也不会爱上你啊。”
“你以为爱是什么？”秦晓遇不屑得说：“只要他得到想要的，我为他做一切都甘愿。你忘了么？当初我是怎么倒追你的？”
凌展的思绪回归：当初自己进了大学如鱼得水，历史系的小才子之名没少招蜂引蝶。秦晓遇不过是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个，从大一起她每天给自己送爱心午餐从不间断，雨天送伞冬天织围巾极尽各种温馨浪漫，更关键的一点是从不发脾气，带着一张永远那么乖顺的脸坚持出现在他左右。男人都是对轻易得来的女人很不珍惜的贱动物，凌展当然不例外。那时也曾暧昧也曾无视也曾理所当然得不表态，直到一次车祸让秦晓遇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凌展当时就像失了魂魄一样意识到这个女孩对他是如此的重要。
“既然你还记得那些…”凌展的眼眶有些发酸：“那我比起项羽…就真的入不了你的眼了么。”
“对不起，凌展，不爱是真的不爱了。”秦晓遇摇了摇头，“但我们依然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伙伴，一起朝着同样的目标努力，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作对呢？”秦晓遇俯下身来：“如今你是项羽的女人，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这边，有你的帮助他一定可以——”
“我问你，你从东阿回来…项梁一个人在守定陶，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凌展打断她的话犀利的问道。
“当然知道。”秦晓遇不以为意得淡淡答道。“就算我没办法过目不忘，眼前的几件大事还是记得清楚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凌展讶异于她的冷静，知道一切又坚决要改变历史的她为什么会无所作为？
“我只为项羽…却不为项梁，何况——”秦晓遇冷笑道：“项梁不死，项羽如何称王？”
“晓遇…”凌展只觉得心脏的温度降到冰点：“你不是说爱他么，你可知项梁在他心中比生身父亲还重要？”
项梁必死是历史的趋向，凌展虽然无可奈何但心里多少有些许惆怅和感伤，只因为两人也曾共乘一辇共渡危机。但秦晓遇那若无其事的口吻却让他着实感觉到害怕。
“我不是项羽的女人，也不会让他玷污这具属于你的身子…”凌展站起身来，“晓遇，我最多可以答应你两不相帮…但我不会为你的异想天开去改变历史。”
“你说什么？！”秦晓遇忽然一步上前将凌展撂倒在地：“你现在都还没有把身子交给他？”
“废话！你难道肯碰玉窈一下么？！”凌展奋力推她，却被男人的筋骨体魄压得死死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死都不要男人来碰我！”
“看来你还做了不少功课，连玉窈都对你吐露真言…凌展我告诉你，这具身子是我的，我要你给项羽你就必须给他！”
秦晓遇一手压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竟然去疯狂得解他的衣带！
“你干什么？！”凌展吓白了脸色。
“你不会做女人的话，我就好好教教你！”
“你不要乱来啊！”凌展实在无法想象被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压在身下是多么猎奇的情景，他情急之下拔下头上的发簪往秦晓遇的肩窝里戳了下去——
炽热的白光充斥了整个狭小的柴房，凌展只觉得大脑混混僵僵眼前的事物移形换影得颠倒过来。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紧蹙眉头的娇小女子正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凌展透过她清澈的双眸，看到了自己那张苍白俊秀的脸庞。左肩窝一阵阵灼烧般的痛感传来，他呻吟一声，一不小心没能撑住身子，跌在女子柔软的身躯上。
“晓遇…”
“凌展…？”
“现在…你是刘娉，我是…虞子期？”
两人凝视着彼此眼中陌生而熟悉的影像，忽然之间喜极而泣。
凌展一把搂住秦晓遇：“太好了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了！终于——可以站着撒尿了！”
“终于…我是项羽的女人了…”秦晓遇嘴角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她目光慢慢下移，盯住凌展肩膀血肉模糊的伤口。尖尖的指甲扶上去猛地往里一戳！
“呀啊！”凌展吃痛，“你干嘛？！”
“来人啊！救命啊！”秦晓遇跳起身来就往门外冲。
凌展手捂着伤口，完全没有反应的能力。心里只是念经一般絮絮叨叨一句话：他妈的最毒妇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