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枪?哼,薇我教过你什么?”慎忍不住“哈哈”大笑:“放下枪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对手,你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但我还记得,你同样教过我,求别人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嘴脸!”薇一秒未顿地反驳回去:“我的筹码是你等了十四年的秘密,比起这两个人的性命!你告诉我,你更看重哪一个?”
慎微微一怔,继而勾起唇角,从这个角度来看,即使和司狼差了三十岁,却仿佛是时光的重合,三十年后的司狼,三十年前的慎。
“好好好!哈哈哈!”慎连说三个“好”字,大笑过后,枪口迅速掉头,指向薇。
“薇!”
“姐!”
君承和龙惊呼失声!
“你果真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即使两年没有再碰手枪,慎的手一如两年前,平稳,有力,蓄势待发:“怎么样?这样你就可以说了吧。”
“当然。”薇冷眼看着,毫不在意:“你仔细听清楚了,DR的成品被我爸藏在T市郊外,一座名叫墟山的地下山洞里……”
“不可能!”慎的手由于激动而剧烈颤动起来,却强自镇定:“墟山地势低,山的底部常年被海水淹没!”
“不错!可是每到阴历的六月二十五,墟山领海处潮水降至最低,便会露出洞口。”薇不动声色地审视着慎的表情和眼神。
“阴历六月二十五……”慎的脑子飞转,眸色晦暗,看起来他正在思考薇说这话有多少可信度,手中的枪口不自觉地朝下一歪。
机会来了!
薇飞身扑出去,慎警觉立刻开枪,但已经晚了,薇就地一滚,子弹统统落在她的身后。
众人只见黑色的影子一闪,薇已经*近慎,手中的事物狠狠地捅向他。
正在这时,涉带着人解决了门外的守卫赶到了,入目的第一眼,却是如此血腥的场景。涉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唔……”慎浑身一僵,瞳孔瞬间放大。
君承被甩到一边,等到他回神,立刻看过去。只见薇紧紧贴着慎,一块木板插在慎的腹部,伤口如同开足了的水龙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薇的手和他们相贴的位置,鲜红的液体立刻淌了一地。
“啪”薇伸手隔开了慎飞快收回来的右手,枪飞了出去。
两个人紧贴着对视,薇的眼中满是血光,她笑得艳中带血:“还记得你教我这招时留在我身上的伤口吗?这是我还给你的。”手上又多加了几分力,木板捅得更深,鲜血流得更为汹涌。
“呵,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慎凄惨地笑了笑,一说话便再也控制不住喉咙口涌上的鲜血,被呛得剧烈咳嗽,几滴溅上薇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白与红,白的鲜艳,红得刺眼。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只不过是孩童细语,却是对你今日最好的预言!”薇眯起双眼,咬着牙狠狠地开口,声音似乎是从地狱底下传来的:“你当初对我爸妈开枪的时候,就应该斩草除根!十四年前你没有杀掉我,就应该预料到今天这个结局。”
两个人并立的地面,如同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血的湖泊,鲜血流逝的速度快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可是慎还没有断气,那是因为,薇还不允许,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了结。
“我……不后悔……”慎快速地喘了一口气,瞳孔迅速涣散:“你是我最好的……徒弟,是……天生的杀手……我不后悔,当初收留了你……更赋予了你……杀掉我的能力……这是我给你的权利……是我自己选择,要,要死在你的手里……”
“疯子。”薇看着他,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你就到地下,去给我父母赔罪吧!”
“倏——”她狠狠地抽出木板。
鲜血大肆溅射,如同是一副血色的泼墨画,凄惨无比,却美艳绝伦。
慎慢慢倒了下去,就如同十四年前在这间房间里倒下的那两具尸体。
“爸爸!”直到看见那血色的一幕,涉才醒悟过来,他猛地扑向那具倒下的,本应该在两年前就化为灰烬的身体。
“爸!”涉及时托住了慎,却立刻就被蔓延开的鲜血染了半身的血红。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死的时候能够流那么多的血,除了无措地猛烈摇晃这具失血过多的身体,拼命嘶哑着嗓子叫他,不知道还能够再做些什么。他已经,回天乏术。
“涉……”慎只来得及叫出自己儿子的名字,甚至连手指都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一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儿子的面容逐渐模糊,想要眨眨眼再看清楚一些,却闭上了,再也没有力气睁开,连他的声音都好像是从天的那一边传递过来,并且越来越远。
“爸!”亲眼看着父亲在自己的怀里没有了气息,涉嘶声大叫。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两年前,以为被亲哥哥杀死的父亲竟然还活着,却在他们父子重见的这一天,再度面对他的死亡。只是这一次,是真的,真的死亡,不会再像两年前,仅仅只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骗局。
薇站在不远处,浴着一身的血,静静地看着他们,手指紧紧抠着木板,鲜红的板,已经分不清上面到底是谁的鲜血。
真是可笑,她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却由她亲手背叛了。
她怒视着司狼,对方却笑得云淡风轻。
司狼,你真狠……布下这个天衣无缝的局,我,涉,慎,君承,龙,子夜,黯之门均是局中人,均是由你差遣的棋子。
只是,你在这个剧中,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执棋人,观局者,还是最后的国王,等待喊出最后的一声“将”!
—
“警察来了!”在门外守卫的惑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薇紧了紧拳头,果真不出她所料,君承还安排了后招。
“大家快撤!”薇一声令下,迅速扑向龙,手一格,脚一蹬,挥开制住龙的旒和蓁。
她一翻身扣住寒的喉咙,对着司狼怒目而视:“戏看够了吧!”
“当然,非常的过瘾呢~”司狼勾起唇角,一直藏在口袋里的左手伸了出来,手心当中捏着一个小巧的遥控器。
“真是布局精美。”薇忍不住冷笑:“澈!他手里的遥控器是爆炸装置!他想要炸毁这个基地!”她扣着寒推向他们进来的那个通道,手松开,将寒向前一推:“带路!”
寒踉跄地前冲了几步,扶着墙才站稳脚跟。
在薇没有看见的暗处,她轻轻笑了笑,随即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