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风言夜轻“哼”一声，慢慢转过身，面对蓝澈，脸上还挂着优雅的微笑，下一秒却狠狠地一拳挥向蓝澈。
“言夜，你疯了！”蓝澈条件反射地挡下他的攻击。
一击不中，风言夜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又是一记勾拳。
风言夜也是真正的空手道黑带，虽然只有在高一进社团的那一次与蓝澈做过对手，可这么多年下来，他并没有倦怠。两人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短短几分钟，两个人已经在狭小的屋子里比划了好几个回合，要不是多媒体室对阅览室不透光，又有良好的隔音设备，恐怕早就引来保安了。
“够了！你！”蓝澈心头火起，狠狠地一拳挥上去：“有什么话TMD好好说！干嘛非要动手动脚的！”
“哼。”风言夜又是冷哼一声，手脚丝毫不软，险险避开蓝澈的拳头，一记勾踢。
蓝澈心头发狠，再这样下去，还没说话就先搞得一身伤了！他侧身躲开风言夜的脚，双手擒拿，一把扣住了风言夜的手腕，一个旋身，将他的双手紧紧拧到了他的身后，同时身体前压，制止住他挣扎的动作。
“言夜，冷静一点！”蓝澈几乎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够压制住他的挣扎，同时警告他：“别乱动！否则受伤不要怪我！”
好像是明白了自己和对方在实力上还是有一定的差距，风言夜的挣扎慢慢地停了下来。
“不愧是黯之门的杀手，近身搏击，还真不是你的对手。”风言夜冷笑一声，有些讽刺。
蓝澈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一点。
风言夜立刻挣脱开来，转过身直视着蓝澈，眼中有一丝防备。
“还要打吗？”蓝澈挑了挑眉。
“反正也打不过你，再打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风言夜拍拍衣服上的褶子，轻描淡写地回答。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再度沉默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蓝澈抬起头，斜眼瞟着风言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风言夜感觉他的语气里有些疲惫。
“我的身份，你们难道没有调查过？”风言夜并没有正面回答。
“黑手党的太子爷，没想到言夜你会动用这个特权来查我们的身份。”蓝澈满不在乎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很轻松，没有丝毫的危机感，蓝澈心里清楚，如果风言夜要对他和代薇不利，就不会只是把他揪到这里来打一顿。
五年的朋友，毕竟不是交假的……
“你和代薇有什么目的？”风言夜眯了眯双眼。
“问这个问题就太愚蠢了。言夜，我以为，你不会问的。”蓝澈看着他，很认真很严肃地看着他：“如果我们真的有目的，就算你问了，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如果没有目的，你这么问，得到的也只是这个答案。……还是说……你只是想听到我说，没有。”
风言夜一怔，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有多么愚蠢，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难道真的像蓝澈所说的，只是因为想从他的口中听到“没有”这两个字？
可怕的男人……蓝澈几乎掌握了自己所有的心理……
虽然是这么想，心里却并非那么不忿……
“我告诉过你，我要保护君承，为什么你们还要接近他……难道，把一个人染黑……是你们的恶趣味？”风言夜决定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停留下去。
“你错了，言夜。我们没有这个意思……”蓝澈轻轻一笑，微微摇头，复有看向他：“正相反，我们是在保护他……”
“呵……开什么玩笑？！”风言夜嗤笑一声，难以置信地拍在桌子上：“你们是黯之门的杀手，没有感情的人……谈什么保护？！远离你们，才是对君承最好的保护！”
“除了黯之门……”蓝澈示意他冷静一点：“……还有一个杀手集团，名叫子夜，你知道吗？”
“……知道。”
“子夜的人现在的目标是君承，我们就是为了保护他，才会让代薇一直陪着他。”
“什么？”风言夜眯了眯眼：“就为了让我相信你的话，就要编出这样荒谬的故事吗？君承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他的背景还不至于被这么大的杀手集团所追杀！”
“你说的不错，关于君承为什么会成为子夜的猎物，我们同样不清楚。但是……追杀他的那个人，是子夜的人。上一次如果不是代薇破坏了狙击枪，你以为现在你还能够坐在这里和我讨论怎么保护君承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君承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
风言夜似乎有些吃惊于这个事实，愣了半晌没有说话。
“子夜是我们的对手，凡是他们要暗杀的人，都是我们的保护对象。更何况……”蓝澈微微停顿了一会儿：“那个人是君承……”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风言夜摇摇头，撑住自己的额头，平静自己的情绪：“君承喜欢代薇，可是代薇也是杀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到最后，君承还是要受到伤害，还是要被背叛！”
“你当代薇就不会受伤了吗？！”蓝澈猛地站了起来，他实在无法忍受风言夜的这种口气：“难道就因为她是杀手，她就不可以有感情？为什么你总是觉得君承是受伤那个人，而代薇就一定是伤害他的人呢？！君承从小到大，有他的父母保护，有你保护。可代薇有什么？从进入黯之门开始，她就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带着一个弟弟，她还那么小，还没有人支撑起她的天，她就要去支撑起自己弟弟的天……她就不会受伤吗？为什么一个个都像看到洪水猛兽一样的防着她！”
风言夜沉默着没有接口，脖颈处的青筋一根一根浮现在皮肤上，视线下意识地避开蓝澈。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言夜抿了抿嘴角，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
“我们不会离开，至少在子夜倒台之前不会。”蓝澈转过视线，冷冷地盯着风言夜。在他是蓝澈的时候，风言夜的确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但如果他变成澈，不管对方是谁，他都有下一秒摧毁的觉悟。
“包括告发你？”风言夜也毫不畏惧地瞪回去。毕竟是黑手党的少爷，见识过的大场面也不少，不至于被蓝澈的气场吓回去。
风言夜和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同是黑道中人，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沟通方式。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澈舒舒服服地依靠在椅背上，微微勾起唇角，信心十足。
“……好，那我们不如来做一笔交易。”风言夜思考了几秒钟，转开了话题：“我可以帮你们铲平子夜，但代价，代薇必须离开君承……”
“我不能答应你。”风言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蓝澈毫不留情地打断：“感情的事情，我们没有资格干涉，只有由他们自己决定要怎么做。”
“……你这样不合作的态度，要怎么谈交易？”风言夜的身体已经不像前面如同面对洪水猛兽那样紧绷而是渐渐放松，轻靠在桌子的边缘。
“我本来就没有在和你谈交易。”蓝澈摊开手，耸起肩膀，脸上满是无辜的表情。
“哼……”没有丝毫的吃惊，风言夜只是低下头，随后忍不住轻笑一声：“真是傲慢……”
两个人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也许原本风言夜就没有揭穿蓝澈的打算，来来往往几句话，两个人都能够猜得到对方的下一句话会说些什么，然后再听到对方真的如同自己所料的说出来，不觉有些好笑。
“走吧。”风言夜率先站了起来，走向门口，手在触及把手的瞬间，听到蓝澈的声音在他的背后说话。
“相信代薇，她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是吗？”风言夜停了一会儿，然后从鼻腔里吐出一个音，随后“咔嚓”开门出去，走了两步又停住：“快点下去，他们等我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