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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涵的样子完全出乎了苏雪的意料,虽然此时她衣着华丽,冠冕上镶着宝石,可非但没有将她的人衬托得更亮丽,反而显得更憔悴了,比那次在狱中见到她时还要憔悴,而且也更瘦了,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打了招呼,轩辕烈看出苏雪的疑惑,道:“玉王现在承受的压力很大,而且她十分担心落入敌人手中的使臣的安危。”
苏雪说:“玉王,不管怎样都要保重身体。”
莹涵点了下头,却是沉默不语。
苏雪也沉默了片刻问:“东然王,听说你们对敌军发起过两次进攻,他们的实力如何?”
轩辕烈说:“我总觉得他们是故意撤到这边的,这里早就挖好了防骑兵的壕沟,修建了丈许高的土木垒墙和上百座箭楼,人数大概有六万,实力不弱,而且那队狼兵对我们威胁很大。”
苏雪皱了下眉:“这么说一时半刻攻很难攻下他们的大营?”
轩辕烈说:“嗯,我已经让人去填壕沟了。”
莹涵忽然开口颤声道:“不能打！不能打！”
苏雪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总不能就这样街着,再怎么拖不过十天半月,不给敌人点压力也不行,鹰长老的地位现在固然相当于族长。但他手下的首领们绝不会由他把几万人的性命当儿戏。
这些部族和大宣那种只忠君的思想不一样,每个首领都有一批亲信,如果一个提议遭到众首领反对。是施行不下去的,必须让他们内部产生分歧,而这要通过威逼利诱来实现。
轩辕烈苦笑道:“公主,玉王想把天狼国交出去换使臣。”
苏雪有点懂了,什么称臣纳贡,什么使臣安危,莹涵担心的分明是云非凡！“玉王。如果你把天狼国交出去,且不说忠于你的部下将会被杀,他们还会留下你的性命么?”一个失败士兵或将军都可以委屈求全地活下去。而一个失败的君王只有死路一条。
莹涵说:“我知道,但是定北候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当一命换一命吧。”
苏雪简直气冒烟了:“玉王,你怎么糊涂到这种程度。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你如果连天狼国也没了,还拿什么和敌人谈条件！”
莹涵也显得格外激动:“公主,我把天狼国给他们,他们至少要把云非凡交给我！到时公主把他带回大宣就是了。”
苏雪愣了一下,没想到莹涵竟然对云非凡的感情深到这种程度,如果换作自己,会不惜一切换他性命然后交给别的女人吗?
她摇摇头,不！不！这么想是不对的。对方的目的不是天狼国,就算交出去也没用。只会害死更多的人。“玉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可以用我所有的一切去换非凡的命,但是不能冲动,这中间有些事你不清楚,你这样做除了会害死更多人,没有半点好处。”
莹涵原本就有些红肿的眼睛更红了:“公主,那你说该怎么办?”
轩辕烈在一旁听着,只皱着眉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实在插不上嘴！
苏雪正色道:“玉王,如果你真愿意用天狼国为交换,这也要留待最后时刻,此时提也不能提,以免乱了自己的军心。”
莹涵的眼泪滑了下来:“可是听说定北候已经受了伤,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情况怎样。”
苏雪的心也一阵抽疼:“让我想想。”
这几日天气都是阴沉沉的,苏雪来到帐外,没有见到漫天星斗的迷人夜色,却感到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在头上是何等沉重,风很大,营地里火把上的火苗似乎随时会被吹灭,旗帜也被风刮得呼呼作响。
龙逍遥从一旁走过来:“苏小姐,外边风大。”
苏雪说:“龙公子,我想看看敌营。”
龙逍遥果决地道:“不行！那很危险。”
“我只想远远地看一眼。”一想到云非凡在那里,她就有股不顾一切去找他的冲动。
龙逍遥点头:“好吧,我带你到营地门口的箭楼上看看。”
那片营地上也布漨了星星点点的火光,而营地后的山岭就像随时会压过来似的。
“苏小姐,在担心非凡兄?”
冷飕飕的风吹得她面颊发疼,苏雪不自觉地抱紧双臂:“此时已经不能用担心二字来表达我的心情了。”
龙逍遥解下披风搭在她肩上:“明日进攻,不知敌人会有什么反应。”
苏雪叹道:“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无能为力、听天由命的感觉。”
龙逍遥说:“怎么会?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一般女子或许只能流着泪祈求上天保佑。”
苏燕笑:“如果那样真的有用,我会试试。”
“回去休息吧。对了,英儿和冷公子明日会过来。”
苏雪说:“这倒是个令我开心的消息。”
天明十分,轩辕烈带了一万人到了敌军阵前,他所带的人皆是全能的勇士,射箭和近身战斗能力都很强。
先让人以箭做掩护,在填壕沟的地方搭上木板,然后带人冲了过去,用火箭发起一波强攻。
对方没有出兵迎战,只以垒墙为掩护,同样用射箭还击。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轩辕烈带人撤了回来。
苏雪一直在这边营地的箭楼上看着,这次战斗虽没有上次在北关目睹的惨烈,但却比上次离她近得多,似乎每一声惨叫和喊杀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股飞溅而起的血花,每一个个倒下去的人,也看得真真切切。
苍茫的大漠,远处的青山,混沌的天空,苏雪感觉世界在震颤,大地在哭泣,一股壮烈之感油然心生,又深深的感到悲哀。
此次攻击两方伤亡都不大,但是对方的防御工事,被破坏了许多,而且今日刮得是西北风,风很大,到现在敌营还在忙着救火。
中午莹涵亲自带兵到敌营前叫阵,并带人将敌方的土垒强攻破了一个很大的缺口,这些临时建的垒墙和北关城那种一比,简直不堪一击。
敌军出动了一队骑兵迎战,很快被莹涵他们击退,莹涵高呼反叛者是所有子民的仇敌,她要带给天狼国常久的幸福安宁,每一个愿意重回天狼国的人,既往不究。
后来对方只以密集的弓箭防守,不过知道他们的兵力很强,所以莹涵也撤了回来。这时已经快到傍晚,风沙肆虐在昏黄的天空下,好像急于掩埋战争所留下的一切。
众人聚在轩辕烈的王帐中,分析着战斗的情况。轩辕烈有些不爽地道:“看样子敌军并没有那么强,一直像帮缩头乌龟。”
苏雪说:“一个别有用心的领导者,怎么会英勇作战。而我们这边有东然王和玉王亲自上阵,士气自然不凡。”看样子她的劝说对莹涵起了不小的作用,她终于恢复了一个王者该有的气魄。
龙逍遥道:“那边总该有点动静了吧?”
轩辕烈摇头:“没那么快,他们的损失不大,就如公主所言,敌军好像无心作战。”
苏雪说:“我想鹰长老在焦急地等着消息,龙公子、冷公子、英儿,你们密切注意,最好能把送消息的信鸽或是人给截下。”
三人齐声道:“好。”
莹涵问:“公主说鹰长老在等消息?”
苏雪笑了下:“嗯。”
正在商量着,有士兵来报:“王,敌人的狼兵带着一队骑兵向我们军营攻过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