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你们合作,晏家能得到好处吗?”
潘夫人悠然地回答:“既然是合作,当然要替对方着想,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呢,晏老板,似乎你和周家合作只有坏处啊。”
这话戳中晏老板的痛处,他咬咬牙,把心一横:“好,那我们晏家就答应和雪舞斋合作”
“老爷”晏夫人这次是惊呼出声,这等于晏家和周家之间,再无回转余地。
晏老爷瞪了她一眼,神色坚定地摇摇头,晏夫人默然地把头垂下来,她已经是晏家的人了,自然要站在晏家这边。
潘夫人笑着说:“晏老板果然爽快,那咱们就说定了。妹妹,你就听姐姐的,周家才不会诚着心和我们合作呢,他们是想什么都占着。”
苏雪表现出迟疑的样子:“晏老板,雪舞斋希望找的,是长期合作的对象,如果你还没想好,倒也不急于一时。”
“自然想好了,但我要知道,雪舞斋到底能给晏家什么”
潘夫人回答:“晏老板,明天我们派个作坊的管事师傅过来,你可以找你们的管事和他聊聊,有什么事儿,咱们彼此通个气儿。回头咱们怎么互相推销,再商量。”
“好吧。”晏老板早就受够了周家一副老大的样子,也知道雪舞斋的伞工和技术都比晏家的好。现在他得知雪舞斋又有潘家的份儿,更不想再和雪舞斋拼了。如果对方真能提出有实质的条件,他为什么不答应呢?
彼此达成初步共识,苏雪才就着伞铺的一些问题和经营。与晏老板聊了一会儿。潘夫人只管和晏夫人闲话了几句家常,当是联络感情。
“苏小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的见识,实在令人佩服。”晏老板对苏雪很是推崇。
苏雪笑道:“晏老板赞谬了,还得多请晏老板指点呢。”
“不敢说指点,以后苏小姐有什么事,尽管知会一声。”晏老板越发客气。
见时候不早,潘夫人和苏雪起身告辞。晏老板亲自相送,然后和晏夫人回到后院。
“老爷,我们这样做好吗?”晏夫人心里总有几分不太自在。
“夫人。你娘家从没帮过咱们什么,对你也莫不关心。现在晏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再不改变,就只能关门了和她们合作。可说势在必行。”
晏夫人无奈地点点头:“老爷说得也是。只是这个雪舞斋行吗?”
“夫人,那天宫里都来人送贺礼了,还有个候爷亲自去捧场,我听说刑部也派人送了礼而且明阳城几个大商贾都大力支持。今天你看见了,潘家也有份儿,你说行不行?”
“真有这样大的来头?”晏夫人也有所耳闻,但没亲眼见到,以为许多都是人胡传的。
晏老板说:“是啊。我可是派人亲自去看了,但我更看重的是他们的伞。质量比周家的要好。就连胡家都比不上他们那儿的。”
“哎呀老爷,这潘夫人送的是猫眼耳饰”晏夫人打开那礼盒,又惊讶又欢喜。
“和潘家拼财力是拼不过的,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晏老板自言自语地说。
晏夫人本就对生意没什么兴趣,事到如今,也只能跟着夫家走了。她不再想这事儿,高兴地把这对耳饰换上。
苏雪和潘夫人坐在马上,潘夫人笑着称赞:“妹妹,真有你的,把这晏家可是算准了呢。”
她们并没有去过周家,也不想和周家谈,只是打听到了周家决定继续降价,这对周家来说,是试图制造出清存货的机会,对晏家却是灾难。
是以苏雪认定时机成熟,只要让晏家知道有其他活路,就能将他们拉拢过来。而以晏家和周家的矛盾,晏家也绝不会去再去问周家。
“姐姐,这都是有你的帮忙,单凭我去说,费尽口舌人家也不会放心。”她谦虚了下。
“哎哟,妹妹这是抬高姐姐了呢你现在怕是拉着哪个去,都比姐姐有面子,像什么候爷呀,齐公子呀”
苏雪脸一红:“姐姐,你又开我玩笑了。”
“妹妹要回伞铺还是苏府,我先送你吧。”她们坐的是潘府的马车。
“回伞铺吧,我还想再看下今天的情况,马车也在那儿。”
潘夫人拉着苏雪的手,关切地说:“妹妹可要注意身子,有需要尽管开口。”
“嗯,我想忙过这阵子,就会好多了。”苏雪嘴上这样说,心里却知道怕是闲不了,伞铺这边要忙的还多,眼看着花魁赛,诗画会也近了。
回到店铺,看了下帐,她带冬儿和杏儿回到苏府。开门儿的竟然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样子老实。
然后苏汛到黄青和香莲站在一旁,三人齐齐躬身道:“小姐您回来了。”
她被这阵势弄得哭笑不得。“都进去吧。”
换了衣衫来到厅堂,苏雪叫了黄青过来:“刚才那个是你雇的人?”
“回小姐,正是我找来的门房,他是我前些日子认识的,为人诚恳老实,做事也认真,还懂得烖花种草的活计。”
苏雪点点头:“这倒是不错,府里的帐,你和冬儿交接好了吗?”
“是,小姐,最近买了马车和两匹好马,马车花了……”
她挥手打断了黄青的报告:“行了,你都记在帐上,回头我一样一样看。等会我让冬儿再给府内入帐五百两银子,前边这庭院也该再打理打理,先添楔草和观赏的果树,别的等我有空再说。”
“是。”黄青躬身回答。
苏雪觉得黄青是个有能力的人。知才适任,早放手早清闲,要是每样事都得细管。那还不累死自个儿。
她又把那新门房叫来,知道了他叫何进。
苏雪嘱咐他经管好前院,做得好,会给他加工钱。何进也是恭谨有加,礼数周到,看来还算牢靠。
前边多了黄青和何进,后院多了杏儿。府里倒是显得热闹了,也开始有了些大户人家的派头。
隔天苏雪刚到店铺,晏家便派了管事来。晏家管事的态度十分客气。说是晏老爷捎话儿来,想谈谈合作的事儿,希望和她见个面,如果不方便。派个管事也行。
苏雪听管事说。晏家今天没有开门儿,也就是说还没有真正做出行动。她自然明白晏老爷的心思,他担心晏家退出打压雪舞斋的联盟,得罪了另两家,自己若只是随口一说,不能给他实质的帮助,那晏家岂不是两头落空。
“你这就去回你家老爷,我巳时二刻在清心茶楼等他。”
管事躬身答应了。苏雪要德平去潘家把严清远请回来。
“小姐,您有要紧事找我吗?”严清远回到店铺时。苏雪已经在内堂等他了。
“严公子,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若有为难,直说便可。”
严清远微一抱拳:“小姐请尽管吩咐。”
“我现在有心拉晏家伞铺与咱们合作,这条件嘛,是双方互相交流工艺,我想知道严家的制伞工艺,可是不外传的么?”
严清远沉思片刻:“小姐,制伞工艺的确是不外传的,不光是严家,所有作坊都是如此。”
苏雪听了这话,心想若是这样,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严清远接着说:“我和母亲已经商量过了,我们的工艺,加上小姐的设计,制出来的伞才更有价值,小姐是能人,对人又好,我们母子就跟着小姐了。小姐若是有需要,只要吩咐便是,在下必无保留。”
苏雪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感动,许多人宁死也不肯把自己的家传技艺传给外人的。若非如此,晏家也不会因为没有好的工艺,而不得不走大众路线了。
“严公子,谢谢你。一会儿我要和晏家谈合作的事,你跟着我一起去。不必倾囊相授,只要给对方些实用的指点便可。”
严清远有些担心:“小姐,如果这样,晏家会不会反过来抢了我们的生意呢?”
“这个严公子不必烦恼,我已经想好了。”
严清远看苏雪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不再多问,他觉得晏家似乎已经在苏雪的手心里攥着了。
到了清心茶楼,苏雪问伙计:“你认得晏家伞铺的晏老爷吗?”
伙计打量了她一下:“您是苏小姐吧?晏老爷已经来了,在楼上的雅间儿等您呢,小的带您去。”
伙计将苏雪和严清远请到二楼尽头的一间雅室,晏老爷和之前那个管事,忙起身相迎。
“苏小姐快请坐。”
互相介绍过,客气几句,晏老板开门见山地说:“苏小姐,我们细谈一下合作的事吧。”
苏雪抿了口茶:“我听说晏老板的店铺缺货了?”
晏老板犹豫了一下:“苏小姐,缺货倒不至于,但是工匠这两日一直在赶工,卖出去的伞却毫无利润,这样下去吃不消啊”
苏雪见晏老板坦诚相告,觉得他是真心想与自己合作。
“晏老板,要合作就要互相了解,这是我们雪舞斋的伞,请您和管事看一下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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