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一个壮硕的男人大频频地领头走着,嘴里小声地嘟囔着,显然为没能和大少说上话怏怏不乐。
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畏头畏脑的中年男人。
夏长歌追过去,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那中年男警觉地回头,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妙龄少女,那姿色、那身段,绝对上上选,他脸部痉挛了一下,立刻就堆上了笑意,站住瞟了眼前边的灰子,小声问:“什么事?”
“没什么,想和你聊聊。”
夏长歌一看真的是那个深夜给她提供救于茜茜线索的老黑,霎时兴奋得摩拳擦掌,看看不远就是洗手间,遂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就往那边拉。
老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鸿运当头了,刚刚轻而易举地赚了大笔的封口费,紧跟着就有美女主动地贴过来亲近。
伸手摸摸鼓囊囊的钱包,顿时有了底气,嘿嘿色笑着:“小姐,聊聊就聊聊,用得着这么急?”
“怎么能不急!进去!”
夏长歌看着老黑的笑,没有看到老黑遇见她惯常的那种撞墙一样的表情,莫名地就有些放松,至于那猥琐神色,她压根就不放在眼里,老黑见了她就和耗子见了猫一样,怎么可能会有非分之想。
前边的灰子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回头一看,就看到那猥琐的老男人竟然和一个年轻的女人拉拉扯扯地往卫生间走。
“我靠,老黑,快点打一炮滚出来,大伙儿都等急了。”
说完停也不停,兀自进了雅座。
夏长歌来开房门,揪住老黑的衣领,有技巧地用力一贯,那厮就被推到了洗手台边。
她自顾自进去,利落地把两头的男女洗手间各看了一遍,踢开几个半开半掩的挡板,确定里边没有人。
转回头把房门反锁上,这才双臂抱肘,冷冷地盯着对她傻笑的老黑。
正色迷迷地发晕的老黑哪里见过这么嫩的女人向自己传情,当即嘿嘿笑着伸手去抓她:“妹妹,我都不懂你在说什么,随便开价,哥哥今儿有钱。”
夏长歌抬手迎上去,准确地捏住他的手腕,一个错身反转,他的胳膊已经被诡异地拧到了背后,人也爬在洗脸台上。
“痛痛痛——姑奶奶,你这玩的是哪一出?”老黑痛得弯了腰,连连告饶。
夏长歌捏着他的胳膊,抬脚朝他的腿弯处一踢,老黑顿时身子一矮,就跪在地上。
她把他的头按在洗脸台上,紧贴在他身后,凑近耳边小声说:“夏长歌让我问你,那晚上你给她通知的解救人质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啊?”老黑的脸色刷地变得铁青,他瞪着镜子里那张并不熟悉的脸,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掏掏耳朵,结结巴巴地说,“什么什么?你问的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夏长歌目光一凛,抬脚踩住他的背,拉着他的手腕往上一抬,老黑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她寒声道:“你很清楚那消息带来的后果,还是毫不犹豫地帮着他们完成杀死警察的阴谋,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
“你是谁?别来这里装神弄鬼地吓唬我,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袋子里这钱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可记得你从来没有这么阔绰过!”夏长歌说着从他的兜里摸出他的钱夹,鼓囊囊的钱让钱包都合不拢,露出粉红色的一沓。
老黑的身上刷地冷汗直冒,他忽然觉得很熟悉这个女人的气场,即便连脸都不一样,可他愣是从镜子里的冷艳笑容里照样看出了夏长歌的影子,他吓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唔,我看看,这厚度,连五千块都不够,夏长歌活着,每年给你争取到的线人费,可是远远地高出这个数目,怎么,她坦诚待你,你就这么害他?”
夏长歌看看里边的钞票,掂起钱夹一下一下悠然地在他的眼睛跟前磕着洗脸台。
一下一下,节奏沉静,老黑渐渐地缓过气,兀自嘴硬:“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真的不懂,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我有眼不识泰山,哪里得罪你,你就明说好了。”
“不懂!你他妈什么理都不懂,你为了这么一点点钱,竟然就出卖她,让她死得那么惨,这钱是你卖了她的命的昧心钱。”
“姑奶奶,话可不敢胡说,夏警官出事,我也很难受,她是个好警察,她出事真的和我无关,你就相信我吧,我是看了第二天的新闻,才知道夏警官出事了。”
“第二天?呵呵,还嘴硬,你这么说,不就是承认了头天晚上十二点多的那个通知她人质地点的电话,是你打的。”
夏长歌从他的话里揪出破绽,冷笑了问。
“姑奶奶,我没有给她电话,不信,你可以让警察去查她的手机话单啊!不带这么诬陷人的。”老黑绝对是极其奸诈的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货色。
“呵呵,你以为她死了,就死无对证?你这话更证明了,你是蓄意陷害她;
那晚那个号码是用假身份证购买的,你说自己的手机忘到家里了,借别人的手机打给她通知一个捡着大漏儿的消息,她说立刻就通知局里的人采取行动,你劝说她不必要,担心是自己道听途说了;
她很信任你,你这人虽然刁滑了一些,可是,从来不曾耍她,正是这盲目的信任,让她丢了命。”
夏长歌看他铁了心不说实话,就把关键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细节陈述了一遍,果然,老黑听了她的话,简直和遭雷劈了一般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你怎么知——”
老黑的话踹门声打断,外边传来吼声:“开门,老黑,你在里边做什么,大少要进去,你快开门。”
门的质量很好,隔音效果也不错,就是什么样的门都搁不住五大三粗的保镖踹,这不,门强烈地震颤了几下,外边的人声就传了进来。
“姑娘,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可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老黑话锋一转,哭丧着的脸霎时就犹如枯木逢春一般有了活泛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