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没有找到可疑的人物。”大李抬手搔搔头补充，“想把于茜茜弄出大厦，起码得要一个大袋子之类的，没有发现这个目标。”
“我们再去看看。”
在监视室内，楚瀚海让保安调出案发后两小时之内的录像，自己抽着烟卷安静地看着。
不过十分钟，他抬手指着屏幕喊停。
大李惊讶地凑过去看，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屏幕上边定格着几个男人，大多两手空空，顶多掂着商场提供的透明塑料袋。
“发现了什么？”大李揉揉眼，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这里，”楚瀚海指着屏幕的一角，“这个推着清洁车的女人。”
“为什么可疑？前边好像也看到了推着车的女人啊。”大李不解。
“这个女人前边的路通向哪里？”楚瀚海顾不着解惑，问值班经理。
“我看看，这是七楼西侧的通道，那里前边是一家健身馆、桑拿房……还有，供货的货梯。”
“好，调取货梯出口的录像来，快！”
果然，两分钟之后，女人从货梯出口处出来，沿着墙边推着清洁车，从她的姿势上看，身体用力前倾，车里似乎有很重的东西。
“难道这车——？”大李迟疑着问。
楚瀚海看着屏幕点点头：“或许就是这辆车带走了于茜茜。”
大李兴奋地扑到屏幕前，指示保安放大图像，看过之后，大失所望，那女工戴着口罩，除了两只眼睛，无法辨认相貌。
楚瀚海不死心地死死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平静地转向值班经理：“十三号，查看当天谁领走了十三号清洁车。”
保安帮助着经理，一阵手忙脚乱地翻开记录，很快兴奋地抬起头：“李丽，她现在正好还在上班。”
室内几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最后楚瀚海摆摆手：“把她叫来，你们都出去一会儿。”
大李甩给楚瀚海一支烟，自己也燃起，狠狠地抽了一大口：“我靠，这女人还敢来上班，肯定不是她了，普通人哪里有这样的心理素质？”
“问问好了，也许会有新发现。”
李丽被带了过来，她的体态已经现出中年妇女的臃肿，个头不高，一看到她，大家都清楚，录像里的那女人绝对不是她，因为那个身影即使穿了肥大的工作服，也能看出体型纤瘦高挑。
她紧张地绞着衣角，慌乱地看着两个穿警服的男子。
大李打量着她：“八月十六号，你在哪里？”
“在这里上班。”
“是你领取了十三号清洁车？”
“嗯。”
“那天你一直用着这辆车干活？”
“是。”王丽犹豫了一下说，偷偷地瞟了他们一眼。
大李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在撒谎！”
“我——我——没有——真的。”王丽顿时吓得有些结巴。
“你别怕，我们不冤枉好人，但是，你必须说清楚当天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楚瀚海尽量温和地劝说。
王丽犹豫了一下，说：“我当晚负责清理三楼的卫生间，清扫完后，却怎么都找不到停在卫生间门口的清洁车，我怕受到追究，就没敢声张，偷偷地上上下下找了两个多时辰，最后跑到外边，才在西侧门的小巷口找到。”
楚瀚海想了想：“你的同事，有没有听说谁丢了工作服？”
“有啊，负责八楼的小李就丢了一套，自己赔了一百多块钱。”
“什么时候？”
“我想想，对了，就是那天，很巧的。”
楚瀚海问她可不可以带着他们过去看看。
王丽爽快地答应了，然后面有难色地小声哀求他们为自己保密，否则工作就要丢了，楚瀚海点点头，她才如释重负地拉开门，门外黑压压一大群保安吓了她一跳。
值班经理摩拳擦掌地瞅着她，大有将嫌疑犯拿下的姿势。
楚瀚海忍俊不禁地摆摆手：“查清楚了，和她没有关系，大家都散了吧。”
两人出了大厦，跟着等在西侧门外的王丽到外边的小巷走了一趟。
楚瀚海四处走走看看，最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巷口垃圾堆边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走过去凝着眉梢看看那崭新的大锁，冲大李问：“那边是什么地方？”
“应该是火车站最后边的家属院吧。”大李不确定地说，毕竟这里离火车站的前门太远了，而围墙长长的，怎么都看不到头。
“是，那些楼房就在火车站里。”王丽很肯定地说。
楚瀚海向她道了谢，就让她走了。
大李望着她的背影：“真的和她没有干系？她会不会是同案犯？”
“不会，”楚瀚海盯着那道门审视着，“我感觉她不是。”
“嘿嘿——感觉，那可是不靠谱的东西，难道你发现录像里的那个女人，也是单凭感觉？”大李嘴角抽搐了两下干笑着，心里暗暗鄙视，什么史密斯神探，也不过如此。
“那倒不是。”楚瀚海边说边过去推推门，似乎想从那里窥视到什么。
“能自由地出入女卫生间而不引起戒备的，自然是女人，有时候撂倒一个女人，一块浸透乙醚的布就够了，不一定非要男人！如果你在卫生间，看到什么样的人拿着一块布靠近你，而你毫不起疑？”
大李闭嘴不笑了，认真地想了想：“打扫卫生间的清洁工。”
“嗯，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在于茜茜洗手补妆的时候，从背后捂住她的口鼻，弄晕她后塞进清洁车里拉走的，因为卫生间的镜子边缘残留有口红的污渍，显然是她凑近镜子受到袭击的时候留下的，犯罪嫌疑人尽管清理了现场，可哪里没有清理干净。”
“可推车的清洁工多了，你怎么认定就是那个女人呢？”
“她戴着口罩。”楚瀚海用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推开了那道小门，边进边说，“商场的卫生间清理工作做得非常好，基本没有什么异味；
这里又是室内的工作环境，并没有太多的灰尘；
大热的夏天，这几点都证明完全没有必要戴口罩——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她的外貌。”
大李不由认真地看了看楚瀚海，跟过去看看小门上边打开的大锁，好吧，他承认这个传说中的史密斯先生果真有两下子，至于有没有那么神奇，他隐隐地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