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当茶，梵心望着酒色笑得明朗，衣着繁华艳丽，明媚的脸上醉了月色，醉着目光，懒散的侧坐在长亭上，身旁跟着的是一身紫衣劲装眉目清晰容貌朗朗的女子。
女子在旁只是注视着男子的醉言醉语，默默不语，甚是缄言。
似问似自答，望着天边的一轮月，梵心目光幽远：“雪莲，你说我现在，姐姐还认得到吗？”
没等雪莲回答，梵心又笑着自说自话：“我又说多了，怎么会认不到呢？”
“当初为什么你会选择跟着我呢？”
静默，就在梵心以为像以往一样得不到自己的回答时，女子清明带着空灵的声线传入耳里。
“因为一个曾经，傻得不能再傻的承诺…”
疑惑的转过头去，不料雪莲真的会回答自己，且带着有点寂寥的语气，但转过去时雪莲已经很好的把表情收拾好，又是以往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或许根本就听不出来刚刚那翻感触的话是从她的嘴里出来的。
无疑，雪莲在音府学到的武术比自己好上不知多少。
她有这样的天赋。当初的画儿如此认真的说道。
如此能人却在自己决定走时让自己带着她一起，说实话，梵心不明白雪莲的想法，如说袂亦的笑是让人猜不透，那雪莲的面无表情也是掩饰自己情绪的一种。
雪莲你的本性太过于单纯，要想让别人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得学会——面无表情。回想起当初离去时袂亦对自己说的话，似乎还历历在前，自己现在也好，她不喜欢，也不懂太多的掩饰。
所以只会木讷以此来掩饰自己。
“呵！”梵心低笑一声，“是谁啊？是谁让我的小师妹有着这样的承诺？真是好福气。”笑饮一杯，好歹还有承诺，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不要告诉别人你师承何处。恍恍惚惚曾经的话语，梵心他也一直以为我是跟着青竹学的武吗？呵呵，可惜，不是，那个女子远远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有些记忆，注定无法抹去；就像有些人，注定无法代替。
“王，爷深了，该归了。”一会儿就一个阉人上前而来对着梵心俯首，眼光却是有点防备的看着雪莲。
似习惯，雪莲只是站立不动，梵心仰望星空，笑得开怀，四年了，姐姐，你可过的还好，我，可是要兑现当初走时的承诺，回来了…
“啊秋！”莫名的冬天袂亦打了个喷嚏，揉揉自己鼻子，温度正常，不像是感冒，看来这个府里天天想着自己的人还真不少。
四年无所出，盯着这府上三少奶奶位置的人可不少，四年里骓流年倒是纳了不少漂亮的美妾，当然不是他自己要的，是看不起自己这商家之女嫁与骓将军之妻以四年无所出之为大罪强塞进来的。
这找茬了的可不是不少吗？
厚实的衣服围绕着袂亦笑得风轻云淡，远远望见画儿从草间的小道走过，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不一会儿便到了袂亦身旁：“三少奶奶，林家小姐林少情拜访。”
看远方的白鹭低颈，袂亦嘴角含笑：“恩。”
画儿听见回答便是缓缓退下。
婷婷玉人，是女子却是走得坚定，林少情四年内长得越来越出色，神色越是内敛，光芒越是亮丽，四年的成长，让她由一个懵懂早慧的女子变得更加的聪慧明丽。
就见佳人坐立身旁，脸上带着薄凉的淡笑，看着袂亦一样的风景，说的轻柔：“怎么？现在已经不见人了吗？”
袂亦笑的温和：“怎么会？这么多年，恐怕也只有你来有时间看我了。”
“是吗？”倒了手上一杯水，林少情眉目低垂，目光似水清波，“想看你的人不来，怕拒绝，那就只有我来了，你拒绝得多了，可不就是没人来了。”
袂亦低笑两声：“你是同情他了，觉得我可恶？”
林少情摇头：“不，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再说，同情给骓将军那是个侮辱，他不需要，正如你不需要为了那莫名的同情而留下自己的情。”
侧眼看了淡漠的袂亦，林少情的话语清淡：“有时候不明白，他为你做了那么多，就真的没有一点的感动过？我都有时候看着心疼，不说别人了。”
淡饮一口暖茶，温温冷手，热气在冬季飘的模糊，如袂亦口里叹出的一口气：“是吗？或许有过，只是理智胜于多余的感情，没有什么可以给他，那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念念不忘的呢？”
“哼！”林少情轻撇一下，“真不知说你是太多情，还是太无情的好。”
“那你就当我是无情吧。”
斜眼看过袂亦，林少情突然偏头，好奇的撑额前倾：“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觉得你没什么变化呢…”无论是其他还是面貌上…眼光微妙的又看向袂亦身边的青竹，感觉不止是一个人…
见林少情的目光看来，青竹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却并无听到了什么的慌张失措。
回眼看向对方，对方也是淡淡表情无变化，或许说本来对方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才期望从她身边的青竹看出点什么，听袂亦清冷的声音回答：“哦，是吗，在这样的府里，你希望我有什么变化？”
收回前倾的身，林少情舒眉，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没，大概性格淡然平静的人总是让人觉得舒心，一成不变吧。”
袂亦侧头看向林少情的眼光莫测：“呵呵，怎么，你这么久还未成亲，不着急？或许说你想要成亲的对象已有其人？”
同样此时的年龄，林少情已经是淡然，没有一点未婚人的羞涩，大概在那个家族里，让她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单弱的女子的事实，被突然问道这个问题，林少情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颓废的人影，但只是一闪而过而已，转眼，林少情弯眉一笑对着袂亦笑道：“一样，需要借你势的我，还需要那么急的谈干嘛，我需要的永远不会是那些虚情假意。”
“借我的势？”摸擦着杯子的边沿，袂亦淡言，“你借的可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却是因为你的，骓将军为你不惜顶在无子休妻的压力，还尽量的让人不会烦到你，这些本就不该是他管的事儿，在后院里，如果没有男子的恩惠是永远不知道会是怎么样死的，当初…”说着林少情的目色暗了下去，浑身冰凉了一度。
大概知道林少情想说的是什么，大概就是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没人关心问候，她的母亲是怎么样，大概离去不远，不过，这是私事，袂亦不会多问，但是前提是没有能力保证自己的生命，但是自己却是可以保证的，所以为何自己会需要他的帮助？这话袂亦她是不会告诉林少情的，她靠的是自己长时间累积的实力，不惧，但林少情靠的只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智慧，断一便后患无穷。
林少情这样的女子必定要遇到一个懂她知她的男子，不然这一生，空有才华却是受世间约束而不甘的女子会活的很辛苦，骓流年也算是一个异类，但是似乎两人没与那么近的缘分，相看不顺。
没有作答的两人间风透过，良久，林少情才闭上眼，睁开后又是清明一片，似刚刚的戾气没有过，恍如梦烟，飘渺不见。
似瞧见什么，林少情勾嘴一笑：“时间不久了，你即是有人来找你了，我便是该走了。”
顺眼过去，一身挺拔的身影伫立亭边，冬季里，淡蓝色的冬髦有点不显，白色的毛羽遮住脖颈，留下男子细薄的红唇，幽深的眼色，带着长年在战场上的肃杀，不言语，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袂亦的方向专注。
在两人间来来回回的看去，林少情嘴角边颇带趣味。
暗黑色的眸子一转，林少情带笑的喊着青竹：“青姨，你不介意帮你家的三少奶奶送我出府吧，这样，也是一种诚意不是？”
为什么说话老是怪里怪气，青竹听了不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袂亦，袂亦看着林少情笑得偷腥般的脸，淡笑，对着青竹淡淡的点了点头。青竹应声，转向一边，对着林少情低首：“林小姐，请。”
“那么，就多谢青姨了。”林少情起身背手对着青竹甜甜一笑，顺身走过，青竹不言语的紧跟身后，大大的亭中，便只留下了骓流年和袂亦两个人了。
四年了，莫不是石做的心也会心软了吧，可是袂亦不是没有心，多情似无情，她只是没有情根，所以她理解，但是却无法胜于自己的理智罢了。
逃得了重音域，却逃不过离去的结局吗？
抬眼望着云清风淡的袂亦，坐着衣袂随风飘摇：“北方芜湖族三年前内乱，意料外的由一外姓人坐上王位，两年内以暴治国，完成内患，一年内出现一人，带领蛮夷四处征战，让北方实现统一，意外坐上王位的人与突然出现的高手，又用强硬手段让众人臣服。”
“你说，为什么又会突然想起进攻我们这儿呢？且还提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