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怎么了？”
十娘的手顿了下，随即谈笑自然：“你为什么会问小二？”
袂亦淡淡的说：“如果不是小二，你会如此？”
“你错了，这次，不是小二，十三，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一层不变的。”十娘面色冷淡道，“过了这么久，我不是那个在院里无援自助的小女孩了；我会遇见，我会变的。”
“哦。”袂亦停在嘴边的茶水没有入口，“我以为小二会跟你说，但显然迟了不是；那你是喜欢上金六的大哥了吗？所以才这么的为他卖命。”
十娘低笑：“生亦何欢，死亦何哀？真真假假知道这些有何意义，我不过是累了即将求死之人。”十娘手里的杯子就没有放下过。
见此，袂亦意识到了不对，赶紧抓过十娘的手，沉思的看了下十娘手中的杯；十娘嘲笑看袂亦：“看，十三，你就是这样，明明不是善人，但就是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明明是来杀我的，不是吗？”就像以前杀人也一样，明明就是夺别人的性命之人，怎么会因为你的一些事而改变呢？做些多余的事。
袂亦放下她的手，杯子顺手而落；十娘的嘴角慢慢落下血迹，混在这一片红色之中；袂亦轻应十娘的话：“恩，对，我会杀你。”
十娘笑，衬的花容美貌越发的艳丽；似难受的捂了捂自己胸口，血亦顺着嘴角流下一片，滴在那原本就红的艳丽的衣裳上：“是，你是不会完不成任务的。”轻笑的妩媚，“可是，十三，你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为了什么而完不成任务的时候呢？呵呵！真是期待。”
袂亦没有说话，十娘仍自悠闲自若的另倒一杯和着血喝着：“放心，只有我这一杯有毒，一会儿你自己出去，我会自己料理好自己的。”
袂亦喝口茶水：“我不会中毒的。”
十娘惊异，又理所当然：“难怪当年别人中招许多就能没事，还道被发现了呢。”血越流越多，但是看十娘的样子像是不察觉一样。
突然袂亦耳边听到一片混乱的声音从外传来：“公子！不能进去啊！如雪正在待客呢！”
“让开！”一声带着肃杀气息，声音还远，但下一刻却是十娘的房门被大力闯开。
十娘笑而不看来人，袂亦看来人一袭红衣，面容精致，脸色却是难堪。
刚开门，男子一步微凌快速的来到十娘面前，一把把十娘拉入怀里，十娘已无力反抗，被拉入他的怀里：“霖儿！霖儿！”
袂亦眯眼，十娘连小名都告诉了这个人的，用的又是小院里五师教的‘微凌’…
低埋在男子怀里的头慢慢抬仰起看向男子，似有点晕乎，带看清了后，手无力的抬起，眷恋的轻抚男子精美的面孔：“小九，我如此，可是满意，我累了…”
男子的声音带上颤抖：“谁让你这么做的，谁要你这样了！”
十娘看着男子的面孔甚是笑道：“哈哈！我就是太执着才如此累，他是，你也是。”
小九摇头强制镇定着：“不要，会救你的。”
十娘咳一口血：“哈哈！咳咳…不能的，我用的是‘无解’啊！你忘了，这个是无解，哈哈哈哈！”说着十娘拉着小九的衣襟，撑起力气得意的靠近小九的脸笑说，“你没办法的，哈哈！没办法的……”明明是带着眷恋但是却又带着恨意的快感，说完无力的倒下。
“不要！不要啊！”摇着不醒的十娘小九眼色充红，“不会的，‘无解‘是我制的，我亦有法将它有解！”
转头狠狠看向袂亦，袂亦才熟悉的想起他是小九。
渐渐脚步声传来，小九盯了眼袂亦，眼中闪过明了与冷意，转眼快速的抱起十娘从窗口跳出：十娘，不会让你这么容易的抛下一切走的。
“哎呀！都说了如雪姑娘在待客，为什么都不听呢？”慢慢的，一个花枝招展的浓妆老鸨和一男子出现在门前，男子冷峻的面孔侧目，门开着，里面却只有袂亦一人喝着茶水，老鸨奇怪的问：“诶？公子，怎么只有你？我家的如雪姑娘呢？”
侧脸看向门口，一如当年在窗口那样，直直的看着，今天的熟人真多。
男子向前一步，面无表情但可以从声音里听出他的焦急：“她呢？”
见袂亦没回答，男子皱眉，声音低沉下去：“她呢？十娘呢！十三！”狠念袂亦的名字时已是拔剑直指袂亦，最后剑停在袂亦的脖间。
就是刹那间，生死一线。老鸨见了大叫一声赶紧后退：“啊！走，走，快来人啊！报…报…报官啊！”赶紧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下楼底。
人一下子吓完，这高高的楼只剩下两人，气氛一触即发。
“人呢？”
袂亦轻饮茶水，不动声色：“小二，好久不见。”
打着招呼，小二却是把剑逼近几分；袂亦放下茶杯，微叹道：“你来晚了，被小九带走了。”
话说了，听到被小九带走，却是放松了少许，剑却依然留在脖间：“你要杀十娘。”
袂亦好笑道：“对，她快死了。”
听到十娘要死了，小二眼光一暗，身已不由控制的微颤；手里剑一动，袂亦快速侧头仰身躲过，剑快速的先下劈过来，袂亦脚一动，拉过来的茶座被劈为两半；袂亦缩身退到小二的后面，“小二，你是喜欢十娘的，对吗？”
小二的眼珠黝黑：“你想干什么？”
躲过小二的杀气，挥袖来到窗口，看着回身的小二温和的笑笑，高深莫测：“只是在想，你怎么让十娘被别人夺走的呢？明显，你刚刚听见小九带走了十娘松了口气，代表你相信小九不会伤害十娘，小二啊小二，情深则伤。”，不理会小二已经冷如冰霜的脸，望下窗户外几十米的高度，侧翻出去，凌空一步飞向另一个屋顶。
一声断裂，小二望眼袂亦的方向快速的追了上去。
漫天飞雪，刀光剑影。
袂亦被迫转身回击，小二已经无法沟通了。
“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我早该料到的，如果是你，她不会杀你，只会放弃自己！你杀了她！你怎么能杀了她！”小二连连进击，袂亦只能左右闪躲。
侧身闪过，险险避过，发丝横断。
袂亦眼色开始幽深，在出手已是不客气，同门而出，比的不能松懈一刻；剑，锋利无间隙；袂亦以掌相接，几十个回合下来，竟是不相上下。
瞬时间，那一片屋上雪被剑气扫的纷纷飞入雪花中，两人站立而定，雪依然飘落在这个季节，在这个深夜，小二的声音显得幽深痛苦：“为什么…要杀她！”这不是明知故问的事吗，有什么好的选择吗？
袂亦刚想说话，但身体在这一刻不受控制，音儿！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音儿低声的回忆自问，似乎在问为什么自己的娘会死；对啊…为什么杀她…为什么…
本来袂亦就被音儿影响着，但是在小二的眼里，袂亦的不说话更加的刺激了小二，当袂亦有点知觉时，小二的剑已经刺穿了她的胸口；血滴落，袂亦有点痛的皱皱眉，小二也是没想到，抬头诧异的看向袂亦，没想到会刺中，十三与自己的武力是不相上下的才对，就在愣神的瞬间，下一刻，袂亦右手蓄力，一掌劈开小二，小二的剑脱手，袂亦看着胸肩上的剑，略一忍，直接拔出不再理会小二转身快速离开，小二靠前，不知怎么想的，伫立很久，但是却没有追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十娘的想法并不想让袂亦死。
当白蓝撑伞归路时，看到的便是躺倒在自家门口一个人影；慢慢走近，在雪中点点红迹，探了探鼻息，白蓝略感惊奇，居然还有气息。
再看侧脸，有点熟悉，轻轻拍拍倒地人的脸；就见人眼睛眨了眨，轻扫睫毛上的雪花，脸向着热源的手心蹭了蹭，闭上眼似意识模糊的说：“娘…”
感觉停在脸上的手似乎一僵，但不能分辨已是晕了过去。
默默白雪下了一夜，白蓝拿着药进来时看到女子已经醒了，脸色茫然，看到白蓝本无血色的脸咳了几下，更加的白了些，身子向着里面缩去。
白蓝拿着药慢慢走近：“不要乱动。”看着男子面无表情的脸女子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把自己的身子深深的埋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害怕的看着白蓝；白蓝就在床边俯视着她，良久不语。
看到女子那胆怯的样子，白蓝似很少笑的脸上微皱了下眉头，女子更加害怕的缩了缩双肩。
白蓝把药放在桌上，略清冷的声音传入女子耳里：“你，叫什么名字？”
似乎见白蓝没有歹意，女子眼巴巴的望着白蓝，声音极其小声的说：“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