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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舞绝天下长歌如凰

书名:乱倾城:凰女有戏 作者:夜照月白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7
    赶鸭子上架了,我还亲自把自己给赶上架的。
    我哆哆嗦嗦,十分忏悔自己的罪孽,满脑子搜索也找不出来我会跳啥舞。总不能跳广播操吧?
    不行,我不是这样的人,这得多有损我高贵大气上档次的形象呀,我同意了,广大群众也不会同意的啦。
    一边得注意形象,一边又得赶紧想出个舞来,庞大的信息量搅合着我为数不多的脑细胞。
    算了,就健美操吧,总比广播操好那么点。
    我尽量优美的活动活动筋骨,拉开架势,保佑这傩女的金字招牌不要砸在我手里。
    身上绘的两生花,随着我的活动,也舒展着,花叶在灯火里像活了过来,一点点散发着莫名的光,撩拨得我心弦荡漾,舞步更不受拘束,肆意了起来。
    人贵在奇葩,奇葩贵在惊吓。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偷来的那么大胆子,等我回神,我已经彻底动舞起来。
    手臂长挥,眉角含笑,此刻我就是最美的舞者,这就是我的舞台。
    我爱上了这种感觉,不想管人群的哗然,不想管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只是想着,我要舞动。
    我要把自己的那些生啊死了的都舞出我的戏里。
    我要把喜笑颜开又或眉飞色舞都舞进我的戏里。
    我要把那难过不及感怀颇深的都舞出我的戏里。
    我要把好得甜如蜜的美妙情节都舞进我的戏里。
    你不是要看一场好戏,你看到了吗,你满意吗,你喜欢我舞动的样子吗?
    我仰头,双臂斜后,任风裁剪我的发,灯火微暖,烟花易冷。
    我如风中的翱凰,起跳转身全由我随意,低首抬额也由我随意,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
    舞到极点,我终于体会到那些死去的傩女,是如何愿把生命给予这场舞。
    为舞而生,为舞而起,为舞而跳,为舞而落。
    情感一生都倾给舞,舞就是最亲的亲人,舞就是最久的友人,舞就是最真的爱人。
    掂步拢袖,双指捏花,唇齿交织,落下俗套。
    “风销绛蜡,露浥红莲,花市光相射。桂花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箫鼓喧,人影参差,路满飘香麝。”
    素手遮面,纱点樱口,腰身蛇挑,复为语唱。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车罗帐,相逢出,自由暗尘随马,年光是也,唯只见旧情衰榭。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谁都不能让我停止,谁都不能让我忘却。
    除了我自己。
    花解语,笑春风,数传奇。
    我落舞,嫣笑着。
    人群骚乱,傩女早已停了舞小声嘀咕,恐怕此刻在这里就我心情平静。
    我笑自己真够蠢,自认为自己足够逢场作戏,可是现在只能如此幼稚的救人,一点没有穿越女的精明强悍。
    可能我还太稚嫩了,我总以为幸福随后就到来,可偏偏都是噩梦悄然将至,十三岁的时候,它就摧毁了我对幸福所有的描述,摧毁了我的情感,让我成为如今残缺不堪的假人。
    现在它又要折了我的戏。
    我能有什么办法,又或者别人能有什么办法让我模仿呢?
    终究还是没能填满我的心,我抚上胸口,那里虽然跳动着,虽然温暖着,可它是假的。
    逢场作戏。
    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宋绫,你要做什么!”
    台下一老者气急败坏的冲我叫嚷,旁边一个高挑的古典美女挽着老人的臂弯,一脸深晦。
    这应该是那傩女的父亲和姐姐吧。
    她应该是被姐姐让了傩女的位置,心不甘情不愿的。原来也是个可怜人啊。
    戏里丑陋的事那么多,但与我有何关系呢?
    我走近灯柱,看到高大的烛火映着四周一片发亮,神兽十二柱,各占十二方位。
    我没有别的法子了,我恐怕是史上最笨的穿越女了。
    双手抵住,竭尽全力,灯柱愤然而倒,砸向人群。
    人群迸出一阵尖叫,如蛇虫鼠蚁一样四处逃窜,一时间哭喊声参杂着没有停歇的烟火声,昏天暗地袭来。
    我将十二灯柱一一推倒,台下沸腾得像地狱的岩浆,火星四溅,哀嚎九天。
    哭吧!叫吧!恐慌吧!害怕吧!去亲身感受我们的苦难!去亲自了解当初的你们就是这样的恶毒!去毁掉这里的一切吧!
    我觉得我也疯魔了,他们迫不及待的毁掉我,我迫不及待的毁掉他们,这就是场恶狱的戏,恶鬼们在互相撕肉吞噬,他们是恶鬼,我也是恶鬼。
    台上已经暗得看不见什么了,傩女傩师们急着要跳下去,下面的人们窜着火花,纷纷要爬上来。
    看到了吗?我冷笑。多好的一场戏啊,我从未做得如此出色。
    人们拥挤着晃动着,晃得台架剧烈的颤抖,近乎支离破碎,摇摇欲倒。
    我躲过扑来的人,摇摇晃晃跑到放木桶的地,离近了才真正有了如临地狱的感觉,一个人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一个人为什么流了那么多的血还不死,我有点要被真相扼喉的感觉。
    傩台终于支持不住众人的摧残,‘咔吱’一声巨响,塌了。
    木屑四溅,打在我身上,我拼命抱住怀里的亲人,一股跌落下去,像要深埋在里面。
    尾骨猛地巨疼,我都能听到嘎嚓的错位声,疼得我冷汗直冒。
    火把木台也点着了,一股木质和人肉的烧焦味,熏得我吐了出来,我背起他,就要往外爬,反正继续留在这也是死。
    我穿过混乱不堪的人群,看见死去老伴的大爷,看见失去父母的小孩,看见护住爱人的少年,看见携手与共的恋人···
    这些都是我做的吗?
    这些人的亲人孩子爱人都是我杀死的吗?
    我竟然狠毒丑恶丧心病狂到这样的地步?
    对不起,又是我的错,我错了,我真错了,都惩罚我吧,你要什么戏,我给你唱什么曲,我什么都会演,真的,求求不要再惩罚别人了,他们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不该替我分担我的过错!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只是麻木不停的走着,好想一双脚走回家乡,好想一转身都化为梦境。
    双脚重重跌在地上,我弯着腰,额头磕着大地,失去了力气,我像被抽掉丝线的木偶,空洞僵硬,难以言喻。
    “咳咳”
    背后传来微弱的咳声,我顾不得膝盖的刺痛,轻轻的放下背后的人。
    这才看见他竟然没了双脚!
    大腿根以下空荡荡的,衣服都是血浸的暗黑污渍,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总算知道那么多血是哪来的。
    “咳咳···咯咯··吗,是你吗?”他忽的睁开眼皮,不确信的问,气若游丝,好像马上就去断去,我赶紧扶起他,让他靠在我的怀里,我现在才发现他的身体冰冷的像死人,没有温度。
    “我是白端···”
    他眼里先是惊喜,再是暗淡,接着又是喜悦。
    “白···端··咳咳?”
    “是我。是我。”我梗咽着,生怕他一个激动背过气去。
    “杀了··傩教!”他死死的抠住我,青筋暴起,眼里血管峥嵘。我没想到,他对我讲的会是这个,到底傩教做了什么才能让他如此的痛恨。
    我被他抠得血肉模糊,只得重重的点点头。
    “你··知道吗···他们不是人··鞭打我··让百虫··啃··食我···剁去··我的脚,还有···”
    “别说了别说了。”我涕不成声,血泪满面。
    “他们说··我们是··天遣··是妖孽,他们折磨我···却不让我死!”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白···端···他们该死!···让他们死!还有她!···她害死了···罗罗···是她···害死了我的···罗罗···”
    “是我害死你们的!是我啊!”
    “白端”他大叫,像做最后困兽之斗的狮子“杀!杀!杀!”
    “爸爸··妈妈··罗罗··”,他就这样睁大大眼,死不瞑目,临死前全是满腔不能发泄的仇恨,在十七岁本该约会学习的年纪,死在这异乡异地,身旁只有一个不算熟悉、才刚见一面的同学。
    我想起他是谁了。
    他叫林轩,是苏涔的狐朋狗友,我记得那年我刚见他的时候,他戴着秀气的眼镜,眼神戏谑,“苏涔啊,你这女朋友还真像传言中的奇葩”
    苏涔汗颜,“唉···家教不好,我的错我的错。”
    说完,两个勾肩搭背的走在我旁边。
    我还能记得那时他已略显修长的双腿,是那么的好看。如今。没了。
    我用双手一点一点的为他挖坑。
    我不能为他好好的葬送,只能为他立个孤坟,证明他来过,证明他在这个戏里活过,他也留下了自己的一段戏。
    土里慢慢带有我的血,我就这样挖着,什么也不敢想。
    我怕想多了,就想立刻抹杀了自己,省得作孽太深,省得害了更多的人。
    勾阵,主土,主战斗诤讼,凶将。
    勾陈。凶将。这就是我的写照吧。我只会害人,我在的地方只有不幸和死亡,我早该知道了的,在十三岁就知道了的。
    “猫儿,你把自己也要埋进去吗?”
    我回头,看见白端站在不远处,就这么紧紧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光亮。
    ------题外话------
    快要首推了,小白的文还在磨叽,我都对自己无语了,我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喜欢的亲们请收藏啊,小白感激不尽,我会努力的,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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