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美人乡,英雄冢(二)全 阅读至0%

第39章 美人乡,英雄冢(二)全

书名:boss的杀手妻 作者:陌上须臾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6
    “您回来啦,少爷。”迎面走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看穿着应该是府上的管家。
    “我回来了,李伯。”归海燚痕微笑回道,两人之间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更像家人。
    李伯也在开始时就注意到自家少爷身边多出的女子,那样倾世的容貌以及灵动典雅的气质,就算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微笑着,依然会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对着舞汐和蔼一笑,李伯向归海燚痕询问道:“少爷,这位姑娘是府上的客人吗?该怎么安排姑娘的住处?”
    略略沉吟之后,归海燚痕笑道:“把‘倚棠轩’收拾收拾吧!”
    意书再次赏了老天一个华丽丽的白眼,小声嘀咕着:“果然如此。”
    状似随意地瞟了他一眼,归海燚痕淡声道:“意书,看来你精神不错,过来陪我练会儿剑吧!”继而对舞汐笑道:“舞汐,先跟着李伯去看看住的地方满不满意,如果满意的话就好好休息休息,不满意或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和李伯说一声就好,晚饭时我会去叫你的。”
    调皮地眨眨眼,舞汐回道:“燚痕亲自挑选的地方我哪敢不满意呀?快去吧快去吧,我看意书都迫不及待地等着你的指导了!”
    更大的白眼过去,意书无声哀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迫不及待地等着被少城主指导了?我这是迫不及待地想逃跑啊你懂不懂!”
    众人无视,再次对着舞汐点点头,归海燚痕向着主屋的方向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轻轻的瞥自家小书童一眼。
    “舞汐小姐,请跟我来。”
    对着李伯甜甜一笑,舞汐满不在乎地说道:“李伯,您是长辈,就别对我那么客气啦,叫我舞汐就好!”
    李伯停下脚步转身看她,被皱纹包裹的双眼沉浮着几十年生活所沉淀的沧桑和睿智:“您和少爷果然有缘,这样的话当年少爷也说过,可是有很多事却不是认为可以做就能做的,不是双方都认可就行的,虽然不过一个称呼,别人却都是按称呼看人办事的。”
    沉默半晌,女子微笑道:“他是个幸运的人。”
    李伯也笑了,继续在前领着她前往“倚棠轩”。
    两人到达“倚棠轩”时,意书已经换了身衣服等在那里,该打理得也都打理好了。
    李伯笑道:“既然意书来了,这里就没老头我什么事了,我还是去看看晚饭准备得如何吧。舞汐小姐,请容老头我先行告退了。”
    舞汐点头道:“嗯,李伯您先去忙着吧,这不是还有意书照顾我吗?”
    躬身一礼,李伯缓缓走出院子。
    李伯一走,意书就不满地嚷道:“喂!你说谁是来照顾你的?我是因为少城主让我过来问问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才不得不过来一趟的!”
    女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名为“倚棠轩”明显是为女子准备的却显然很就没人入住的院子,随意答道:“那不还是来照顾我的。对了,你不是陪你家少城主练剑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剑术太差让燚痕没心思练下去了?”
    院如其名,其中各处种植摆放着不同品种的海棠,大小不一,色彩纷繁,风过,朵朵花瓣纷纷扬扬,绮丽的花雨。院内除却典雅精致的屋舍外,南面还建着一座高楼,耸立于众多房屋之上,想来视野极佳,足以俯视整个城主府,看到府外的景象。
    意书语带不爽地嘟囔道:“你才剑术……是比你差了点,但上阵杀敌还是足够的!还有,记住,少城主的‘傲剑阁’就在隔壁,没事的时候安分点!”
    “笑傲人生,仗剑天涯吗?”女子自言自语般低喃道。
    “咦,你怎么知道……”
    舞汐突然欺身上前促狭笑道:“我说意书呀,刚才在城门外以及大街上,那些美人们看我的眼光怎么那么可怕呀,就好像恨不得把我吃个干净似的?你家少城主的夫人小妾们呢?要吃也该吃她们吧?还有啊,怎么我一路走过来连丫环都没见几个?不会是他身体有什么毛病吧?”
    这下可刺中意书的爆点了,只见他如一只炸毛的猫般“噔”地蹦起来挥舞着手脚道:“你身体才有毛病呢!呸呸呸!我这说的是什么呢!我们少城主没病,你也不准有病!城主夫人很早就过世了,城主就这一位妻子,少城主又不喜女子的触碰以及看他的眼神,所以一直没有成亲,连陪房的丫头都不要,丫环也只是留下几个照顾城主以及负责些伙食。”
    “哦,原来是不近女色呀,难怪那些个美人们要那么幽怨了,妾有情,郎无意啊!”女子恍然大悟状。
    翻翻白眼,意书小书童不耐烦道:“喂,女人,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啊!”
    女子挥挥手,如驱赶小猫小狗般,懒懒道:“走吧走吧!吃饭时记得叫我就行了!咦你怎么还在呀?快走快走!”
    瞪了她一眼,意书迈开大步愤愤离开了。
    含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女子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仿佛看到那个正在静静凝望浮云之下的这个世界的清泠身影,眼神如水温柔。
    铭泫,会是他吗?
    走到一棵最近的海棠花树下,随意拍拍地上的尘土就坐了下去,倚着粗壮的树干闭上双眼悠然小憩着。
    凡间的食物啊,好久没吃过了呢,真是怀念呐!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有人的靠近,微微感觉了下,女子继续闭着眼睛。一件披风被轻柔地盖到女子身上,来人随即也坐到了一边,清朗的男声含笑道:“怎么就在这里睡下了,难道是嫌弃我这城主府的床太硬了,睡着不舒服?”
    缓缓睁开眼睛,舞汐促狭地看着他说道:“区区小女子哪敢呢?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小姐美人等着睡您这城主府里的床呢?”
    归海燚痕被这话给噎到了面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无所谓地笑着说道:“这话也就你敢这么说出来,那些女人都一样,不是看上我的身份地位,就是看上我的武功法术,或者也有冲着我这副皮囊来的,然而只是为我这个人的,我还真没注意有过。”
    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女子眉眼弯弯地问道:“你不觉得我也是那样的?”
    男子正色道:“不觉得,你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在意那些累赘?”
    轻轻一笑,女子突然问道:“燚痕,你想不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若无其事的语气,归海燚痕却知道她是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并且在等着他认真地回答。
    看着北方,战火最严重的地方,男子的眉宇显出不羁而傲然的轮廓,郑重回答道:“如果有些事情只能借助那个位子才能做到,那么,我一定会坐上去!”
    “那现在呢?你是在往那条路上走吗?”
    归海燚痕看着她,神色坚定:“是!舞汐,你会帮助我吗?”
    “你将为了什么而战?”
    “为不再有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不再见襁褓中的婴孩嘤嘤大哭却永远都无法再触碰到母亲温暖的怀抱,为不再碰上因为半个肮脏的馒头而亲人好友反目,也为了,我珍惜的人能生活在一个和平安乐的世界。”
    女子定定看着他,良久之后轻轻点头:“好,从此刻起,我会在你身边,直到你达成所愿。”
    男子闻言眼中光芒闪动,正要说些什么,女子却戏谑道:“反正归海少城主您一开始就盯上我了不是吗?”
    归海燚痕坦然道:“当时的确是。你身上的灵力那么强,武功修为也不低,放着这么位难得的高手不用,我实在是很难说服自己。剩下的以后再说,你要揍我也得等吃饱饭后才有力气,走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你的事我也已经向父亲说过了,他也很期待待会儿的见面呢!”
    舞汐,你可知道现在不是了,不只是登上那个位子时,那之后,我也要如此!
    女子笑着握住他的手,任男子将自己拉起,嘴上却惶恐道:“少城主可折煞小女子了,区区民女怎敢对您动手呢?能与城主少城主同桌而食已经足以让民女感恩戴德受宠若惊了。”
    男子无奈笑着放开女子的柔荑,感受着那舒适感觉的消失,心里竟然已经开始觉得怅然若失。笑中的无奈加深,男子摇摇头在前面领路。
    城主果然已经等在餐桌前,是一位气质儒雅却不显懦弱的中年人,归海燚痕与他长得很像,而他在言谈间对这个独子也是信任有加,因而对这名儿子带回的陌生女子并未加以刁难,却也不像常人对待高手时的阿谀奉承小心谨慎,只是如老友般自然亲切,甚至时不时豪爽的与舞汐喝上一杯。
    对于这样他这样爽朗的性格,舞汐自然也不会拒绝,一顿饭吃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自此以后,英俊威武的归海少城主无论征战到何方,其身边总会跟着一位绝色倾城的高手,她机制聪慧,屡屡为己方出谋划策,将牺牲降到最低。而她卓绝的武功以及高深的法力更在少城主之上,两人联手,所向披靡,城池一座座攻下,自发归顺的人也越来越多,队伍以惊人的速度壮大充实着,让本就在这乱世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宁安城”日益深入人心。
    对于这名突然出现的女子,各方势力都做了全面调查,结果却让他们大为羞恼:除了她自己透露的名字外,她来自何方,师出何门,家室如何……这些他们都查不到,就好像她是凭空出现,仅仅是为了帮助归海燚痕一般。
    那些对她有所觊觎的人在屡次被归海燚痕狠狠教训之后,再也不敢有如此心思。只要有那个男人在,靠近她都是妄想啊!
    如此,人间五年便匆匆过去了。
    而在那穹宇之上,有人便独自度过了那么长的日子。
    “人间已经渐渐恢复平静,乱世即将结束,舞汐,你也快回来了吧!”清冷的男声回荡在空旷的殿宇中,如此寂寥。两年,再等两年,若那时你还没回来,我便下去寻你。
    人间,一场惨烈的战争刚刚结束,对方亦是乱世中的名将,身旁聚集着多名能人异士,所以即使是舞汐与归海燚痕对上,也还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将敌手杀死,没有了领袖,即使义士仍在,军心仍不免一乱,这在战场上便是绝大的破绽,运用得当,则必杀。
    比谁都明白这点并且撕裂出这条缺口的两人自然不会放过,于是,又是一场难得的胜利。
    士兵们在雀跃着,主帅帐中气氛却反常的凝重。
    “你当自己是神吗?那个时候干嘛挡在我前面!就算是神受了重伤也是会死的,你区区一个凡人逞什么能啊!真是一头猪都比你聪明,至少人家还知道危险的时候该躲起来!我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砍一下能怎么样?”
    帐外的守卫兵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地笑了。
    这是舞汐姑娘在发火呢,也只有舞汐姑娘敢这么不留情面地与城主说话,不过话说回来,姑娘那样好脾气的人也只有在城主不懂得爱惜自己与人拼命受伤时才会发那么大的火,感情好得真是令人羡慕啊!城主眼光果然很高,之前那么多娇滴滴的大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都无动于衷,这么多年身边也只有舞汐姑娘一人。不过也是,看过了舞汐姑娘那样的人,谁还看得上其他人啊!
    帐内男子眉都不皱的任由女子加重手上包扎的力道,不去看自己身上狰狞的伤口,而是盯着女子的侧脸笑道:“你也说了,就算是神,即使受了重伤也是会死的,那一刀如此危险,我还怎么能让它碰到你?就算不会死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受伤,我心疼。”
    重重一压男子的伤口,听着男子的闷哼,舞汐哼道:“别在我面前逞能,我上次告诉你身份时是怎么说的?神虽不至于不会受伤不会流血感觉不到疼痛,但身体的确比凡人强健,平常的武器要伤到我们不容易,所以无论情况多危险你首先要想的是要如何保护自己,别忘了你身后还有那么多等着你去替他们建造家园开创盛世的人们,我又是为帮助谁才留在这里?你若真是心疼我,就更应该保护好自己早日结束这些战争,我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握住女子的手,归海燚痕正色道:“舞汐,父亲和李伯都已经去世,意书又常常在其他地方奔波,我身边只有你,所以我只能想着要怎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你不让你受伤,不让你这么快就,离开我。既然答应过你要为这天下苍生结束这乱世,在完成这个约定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接着脸色一变,勾起一个不正经的笑容痞痞道:“所以,消消气好吗,舞汐大神要是为我气坏了身体,那我岂不是罪孽深重,以后可怎么为这些可怜的百姓开创盛世?”
    女子闻言缓缓露出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在男子愣神的瞬间手上重重一捏,然后在男子闷哼前屈指一弹,男子身子一软,眼神渐渐迷离涣散,最终沉沉睡去。
    扶着男子在床上躺好,稳稳盖好被子后,女子坐在床沿静静看着那张睡去却依然散不去疲倦与这些年逐渐逸散的王者威严,神情变幻莫测,最终只是轻叹一声,走出帐外。
    将我从你的责任中除去吧,你要守护的不是我,而是自己和那些子民,铭泫在等我,那里才是我该停留的地方。铭泫,你看到了吗?你会不会来呢?我觉得累了呢。比处理那些繁杂枯燥的各界事物更累啊!
    晃眼间两年又过,这片备受蹂躏践踏饮饱鲜血的土地终于等来它真正的主人,那名武术双修的男子,用他的天赋异禀征服了这片大地,以不可阻挡的姿势冲破千军万马,冠以这个国家“盛宁”之名。
    金碧辉煌的皇宫中,身着明皇龙袍的年轻王者独自步履匆匆地穿梭于游廊间,向着遍开海棠的“舞芳阁”而去。沿路的宫女太监们慌忙低头,心里却在暗暗叹息:陛下又是才下朝就看舞汐姑娘去了!陛下登基已经一年多了,无论大臣们如何进谏都坚决不肯大婚,后宫冷清空荡,一名妃子都没有。听说明白陛下心思的近臣也曾向陛下进言,纳舞汐姑娘为后,陛下也有意让姑娘入住“坤宁宫”,但姑娘却执意挑选了那么个偏僻冷清的住处,说那是皇后的住所,自己可不是皇后。陛下不勉强,却也执意空置后宫至今。
    海棠花树下,女子懒懒躺在软榻上,静静看着头顶被繁茂的花叶遮住的天空。
    帝王的眼神暗了暗,随即笑道:“舞汐,怎么又躺在这里?偶尔也该出去走走才是,这段时日你是越发的不好动了。”
    女子对着他调皮笑道:“你却还是这个样子,下了早朝衣服都不换就来我这儿,帝王如果都像你这么不务正业,那百姓可惨了!”
    男子傲然笑道:“那些紧急的事我在早朝上就处理好了,那些个穿着官服的人如果连剩下的小事都处理不好,明天的早朝也不必上了!”
    看着他那日益威严俊朗的轮廓,女子忽地淡淡道:“燚痕,这几年你的武功术法早已修炼到极高的境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谁能危害到你了,我们的约定已经完成了,我也该回去了。”
    “舞汐,这里真的就留不住你吗?你真的不明白我虚设后宫的原因?”
    “燚痕,答案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我……”
    “舞汐。”
    清冷的男声在两人身后响起,打断年轻帝王接下来的话。
    转身看着来人,女子眼中闪现出浓浓的欣喜和温暖,匆忙从软榻上起身向男子跑去,欢呼着拥住那抹柔和清冷的月光。
    “铭泫,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那么久没回来,有点担心,所以下来看看。不过,这里的事看来你也已经处理好了?”
    “是呀,我很厉害吧!”女子邀功般的说道,拉着君铭泫走向归海燚痕,介绍道:“师兄你看,这是归海燚痕,结束这乱世的年轻帝王!燚痕,这就是我的师兄,君铭泫。这下好啦,我玩也玩够了,你的王位也坐稳了,师兄又找我来了,我也该回去了,记住当初你对我说的话,做一个爱护百姓的好皇帝!”
    说完不等两名男子有所反应,拉着君铭泫就走。
    “舞汐,你真是因为爱他才要回去陪着他吗?你确定你们之间的感情是爱情而不是长久相伴的习惯吗?”
    身后传来男子平静的声音,被握住的手抖了抖,女子仰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侧身对身后的男子傲然笑道:“自然确定,我和铭泫的感情如何,想来我比你清楚得多,就不劳你担心了。燚痕,你身边其实有很多真心待你的女子,找一个喜欢的娶了吧,身为帝王,后宫是必须充实的,百姓也需要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白光闪过,两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我不要任何人,我只要你!”年轻帝王仰首看着遥远的天宇,目光深沉,仿佛有丝幽光闪过。
    依然是那座华美高贵的殿宇,高悬于浮云之上。
    君铭泫看着巧笑倩兮的女子,眼中神光离合,最终平静地说道:“舞汐,何必勉强自己,若想回去就回去吧,这里的一切,包括我,都不该成为困住你的理由,这里有我就够了。”
    女子一愣,随即不满道:“你说什么呢?你这是在嘲笑我的能力吗?什么叫有你一个就够了,三界众生,有多少是要处理你知道吗?那不过是我们必须处理的一个问题罢了,既然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舞汐,何必勉强自己?”
    “我才……呃!”体内的剧痛让女子忽的站立不稳,闷哼出声。随即一股白光从女子体内透出,霸道猛烈,横冲直撞着似乎要把女子的身体整个撕裂!
    君铭泫的脸色剧变,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是禁术‘屠神诀’!谁在你身上施加了这等禁术?”
    “屠……神……诀……”女子艰难地重复着这个神也惊恐的名字,面色随即一变,嘶声叫道:“别过来铭泫!不要管我!”
    然而已经晚了,男子冲过来紧紧抱住女子,嘴中快速念着口诀,白光骚动着然后汹涌着涌入男子体内,在白光完全入体的一瞬男子远远抛开女子飞窜而去,然而不过一瞬之后一阵巨响震慑天地,白光散尽,那个清冷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舞汐,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铭泫!”
    恢复宁静的殿宇中,只有一声尖利悲痛的女子呼声。
    舞汐缓缓跪倒,眼睛几乎要睁裂眼眶,彻骨的痛漫天袭来将她紧紧包围,眼角却依旧一片干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暴怒哀痛的怒吼惊得灵鸟神兽再次纷乱嘶鸣。
    人界帝王宫中,男子依旧站在原地仰望着那一成不变的蓝天,执着而绝然的,等待的姿势。
    “陛下,回宫休息吧,您站得够久了。至于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走了正好!美人多的是,她还真以为就非她不可了!”
    男子身后,一身盔甲眉清目秀的男子愤愤道。
    “意书,你先下去吧,她马上就会回来的。”男子淡淡道。
    “陛下!”
    “下去。”不容置疑的语气。
    “是。”
    意书低头正要离去,忽的觉得身上一沉再也无法动弹!低着的头只看到一道黑影极速而来,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陛下小心!”意书惊呼出声,却听到年轻的陛下愉悦地笑道:“舞汐,你果然回来了。”
    舞汐姑娘?她怎么会行刺陛下?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女子冷冷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屠神诀’你从哪知道的?”
    “两年前,从一位被我救下的老人手中得到的。”
    两年前?她竟然一无所知!女子心中一痛,面色却更冷,“什么时候下在我身上的?”
    “昨天晚上,在你睡下后。”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只听男子继续说道:“这几天虽然你没说,可我知道左右不过这两天你便要走了,以你对他的重要性,他一定会来接你。”
    呵!她教他的帝王猜度人心之术,他竟然如此完美的用到自己身上,真是个优秀的弟子啊!
    屠神诀,早在三界中被禁止的术法,彻底摧毁对方的三魂七魄,即断绝了对方轮回转生的可能,那是绝对的消亡啊!铭泫,铭泫,你怎忍心独留我一人!
    “好!好!好!归海燚痕,都说帝王无情,你的确是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的人!既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就由我结束吧!人界与神界的通道就此封住,无论轮回几世,我们都将得不到所爱的人!”
    说完这些决绝的话,女子如来般迅速消失。
    身上的压迫感没有了,意书急忙抬头看向自家陛下,果然,双眼中再也没有一丝光彩。
    屠神诀?那可恶的女人竟然是神?既然她没事,那就是其他神出事了?
    陛下……唉!
    再次回到这座待了百余年的地方,没有哪次,比这次更加寂寥。
    铭泫,你怎能如此自私?
    既然一切你都处理好了,就让我再偷懒一次吧!让我封印了这些年的记忆与力量,带着你,投入轮回吧!
    看尽三十三宫阙,最高不过离恨天。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
    最高的天宇,没有风,没有雨,没有一切显示时间流动的印记。
    如此的空旷,如此的渗人。
    无上的崇高,也无上的孤寂。
    生生的两端,我们彼此站成了岸,忘川水静静流淌,无休无止。
    我能掌握所有人的命运,除了,自己。
    你让我,连死都不能。
    天地浩大,却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这里。
    我要如何选择?千年万年的寂寞,一切都剖开摊在面前的苍白。
    永远何其飘渺,可笑的是唯有离别才是真正的永远。
    我只有,失去自己,一次又一次,继续这,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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