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艳的血,妖娆的血,像朵蔷薇一般盛开在众人的眼帘中,那么地扎眼,像刀一样将无辜的她劈地支离破碎。
小连睁大了空洞的眼,倏然间一双强劲的手箍住了她的脖子,独孤城像发出的箭矢,狰狞的脸放大在了她的眼前。
她看见了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她看见他猩红的双眼紧咬着的银牙,感受着发狂一般力道,这么久的相处,她都能察觉到他强大的耐力和隐忍,如今在她面前全部破功!
“你这个恶毒的妖孽,你有没有心?!她还怀着孕!她是无辜的啊!你这个疯子!呀!”
他越发地狠劲,往死里地掐,她被他越托越高,空气越变得稀薄,她的痛感让她的潜意识反应就是要辩解,她向来没有改变的脸色如今变的涨红而又扭曲,“不是……我杀……”
突然,他手上的力度松了下来,将一支手抚往自己的脖子,因咒而感受窒息的疼痛。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事已至此,你何必在装着一副委屈的模样?!”他残忍地嗤笑,问道,“下了咒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哈哈!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他转而哀恸地跪在地上望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众人也都跪在地上轻轻啜泣。
“她才是妖,她的道行根本不足以诞下孩子……”
“够了!别再以你什么鬼神之说来误导我,下贱的妖孽!”他转头只让她看见半边脸,却是那样无情和心狠。
下贱!呵!她就是下贱被贬,她就是下贱才会巴巴地跟着他,她该死的下贱,她怎么可以独独只“杀”了黎妃呢!她应该将他的后宫全部除尽才对,这样她就能霸占他一人!哈哈!霸占?她何必霸占他呢?
她低垂着头,任凭流海遮住了眼睑,弯起一抹笑意,周身燃起了深紫的火焰,连瞳仁都变为了幽紫,她尖声笑道:“独孤城,没了你最爱的女人,你活该孤独一生!哈哈哈!”
“你住口!”他本能地挥掌想要扇她耳光,却在半空收了手。
小连周身的阴寒之气越来越重,眸中的恨意也越来越深,内力像日久被掩埋地极深,如今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她一挥掌,就将来抓她的侍卫扫倒,又是一掌,亭台少了大半角,连发几掌周围几乎成了废墟,内力消耗而光,她终于脱力而倒。
“来人!快将她捉拿!”他伺机命令侍卫,可没有人敢向前。
她几乎是拖着身子爬向独孤城,抓住他的腿根,“不是我……真的不是……”
独孤城一脚踢开了她,嫌恶而又高高在上睥睨着她,久违了的眩晕感终于还是来了,闭眼前,她似乎看到他身后那位道士斜飞的眉眼……
……
火,炙热的火,一遍一遍将她灼烧,化了她的皮,焦了她的骨。
“你说我死在你的手下,他会爱我多点,还是恨你多点?”
……
“也好,那么请你在原地等候,我来找你。”
……
“好,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
不是的!一切全变了,她茫然的寻找,她好不容易牵住他的手,怎么全都变了卦?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她已经喃喃了三日,她全身一会儿炙热滚烫,一会儿冰冷刺骨,任凭怎么叫都不醒怎么折磨也没有一点反应。
独孤城冷眼望着被绑在木桩上的女子,全身被水浸透,渗出的血液已经变暗红,伤口溃烂可见骨。
“多谢神道暂缓了我身上的毒咒!”独孤城远远地站在台上,背着手,微微躬身以谢。
“嗯,但这只是暂时,撑不了多久,现下重要的是要找到解药。”着赤色道袍之人冷静淡然道。
独孤城挑眉,“解药……是什么?”
他长指一伸,指向小连,“她!以她为药引便了解了此毒。”
几乎又可预见,独孤城隐约湛起青色的额筋,他的眸子如墨般深不见底也浓重地化不开。
“让我自己想想。”他一动不动屹立,高高在上,说的话也不容人置喙。
道人唇角牵了牵,叹息道:“王上您只有两日时间,两日之后,毒咒恢复,她应受的痛也会加之在您身上,还请您三思,草民这先退下了。”
……
热,还是热,像是赤身露体地躺在八月的烈日下暴晒,烧,要烧掉她所有神识,要烧地她体无完肤!浴火,是要焚身,还是要重身?
忽地一双微凉的手触碰她的肌肤,这是一根救命稻草,请施舍她更多!救她!解救她!
手从她的面庞弯延至下,像藤蔓缠绕上她的脖颈,越勒越紧,一边降着她的热,一边却要置她于死地,救命!
你这个恶毒的妖孽,你有没有心?!
心?呵呵,她是什么?她的心从何而来?
黑暗,死寂的黑暗,眼前突然浮现他狰狞狠恶的面容,咬着牙像头恶狼扑来,撕扯她的血肉。
不!不是她,不是她杀的!
一阵惊吓将她从无边的梦境拉扯出来,她倏然挺身而起,嘶声力竭地喊道:“不是我!”
噩梦连篇,她虚脱地喘着气,她睁着惊恐的眸子,这里,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依旧是她的寝宫,这些都是梦吗?
不是的!她依旧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掐她时的狠劲,她抚了抚脖颈,痛感还在,他,应该也很疼吧!
不!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她不应该还在这里的,她不应该还对他存有半片留恋的,她应该跑!管他是死是活!哪怕她也死,她都不要再在这样可惧的地方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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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