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血手印 阅读至0%

第41章 血手印

书名:盗墓迷城 作者:土方露儿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08
    他的表情有些阴沉,难道是因为自己擅长的专业却被一个菜鸟夺了标,心里面不痛快?我心说,这闷油瓶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啊,怎么今天这么斤斤计较?
    我指着手掌,对他道:“这机关可能需要血才能启动。你看,我手上刚好破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小哥,你别太在意。”
    闷油瓶看着我的手,脸色并没有缓和,只是点点头,独自走到一旁不再说话了。我见他一天都不对劲,也不敢再去招惹他,就和小九他们去检查两边的门洞。
    这里的布局果然跟上面一样,每个门旁边也立着两盏长明灯。出于专业习惯,我断定这里的建筑理念应该是大同小异,便学黑瞎子之前的动作,也点了一个火折子向屋顶用力一抛。
    果然,几条火舌闪过,厅里的长明灯被瞬间点亮了。只是这光并非那种柔和明亮的黄色,而是阴沉幽暗的淡蓝色,让人毛骨悚然。
    门里的格局一清二楚地摆在我们面前,跟上层一样,墙壁上也是等人高的壁画,可画的不是什么金身罗汉,相反,里面的人物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根本分辨不出年代,只能隐约从服饰上判断跨越了好几个时期。
    再仔细看画中人物的脸部,我立马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那些人的双眼、口鼻全呈现一种扭曲的螺旋状,尤其是嘴巴大张着,上面布满了鳞片状花纹,表情看上去相当痛苦。
    每个人的肢体动作也十分诡异,脖子和四肢如麻花般不自然地拧成了几转,像是自己在拼命扭转身体,有些姿势甚至违反了正常的生理结构。
    人物的轮廓边缘有许多细小的分叉,就像用粗线又加缝了一圈,所有壁画几乎全是一种风格,在蓝色光线的照射下,阴气森森。
    我心说,设计壁画的人难道模仿毕加索路线?这造型略显犀利啊。
    就听小九在一旁问道:“这灯奴的手感真怪!什么材质做的?”
    我扭头一看,这里的长明灯不是上面那种童子捧莲,而是呈跪姿双手上翻的孩童造型,灯童的脑顶被削掉一层,灯芯是直接从里面点亮的。不同于上一层的的庄严祥和,每个灯奴的嘴角全部上挑,咧出一道诡异的弧度。
    我看小九摸着那些灯奴,心生好奇,便走过去也想看个究竟。一旁的黑眼镜喝了我一声,不让我碰,说道:“这是活人盏,小心!”
    “我操!”旁边的小九赶紧甩了甩手,骂道:“你他妈不早说!”
    关于活人盏,我从一些古籍上大致了解过。古时,皇家或者贵族在晚上都会有挑灯笼的奴才陪在左右,这些贵族死后也想在阴间重复人间的奢侈生活,所以陵墓里面会设置同样挑灯的人,也就是灯奴,大多数是陶塑和金属。也有用尸体的,死后摆好造型,直接做成灯台,说白了就是陪葬。
    可这活人盏的制作过程还要恐怖,是将活生生的人固定好姿势,直接灌进灯油。那人被禁锢住,一动不能动,每天只靠喝灯油维持生命,几周后身体逐渐腊化,然后在头顶上放入可燃的灯芯,一个人形蜡烛就做成了。还有一些活人盏为了露出丰富的表情,必须用钢针固定住脸部肌肉,陪葬的人会更加痛苦。
    一具活人盏需要苛刻的温度和湿度,成功率极低,是种相当变态的殉葬方式,极少的墓葬才会使用。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由感叹道:“这也太残忍了,看这些灯奴的外形,都是些小孩子。”
    “一点也不残忍。”黑眼镜的口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对于我们而言可能无法理解,可对于成为祭品的人来讲,这属于无上的光荣。你看他们的表情,不是很开心吗?”
    黑眼镜说的没错,蓝色的光映着那些灯童的脸,每个人都像是开怀大笑。
    我很不习惯黑眼镜认真起来的样子,反驳说:“如果我是祭品,估计会一边诅咒祖上不积德,一边哭得稀里哗啦。”
    黑眼镜被镜片挡住的眼睛里闪着不明意味的光,说道:“那可不一定,为了某种目的或某些人,心甘情愿当祭品的大有人在。轮到你那天,也许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我看他越说越不靠谱,便不再搭话。
    突然,那边的闷油瓶发出一声呻吟,我急忙看向他,发现他眉头紧锁,单手撑在地上,旁边躺着一具尸体。
    闷油瓶可能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看上去相当地痛苦。我心里一紧,急忙跑到他身边,就见他死死盯着那具尸体,双目失去了神采,嘴里不断小声重复着:“没有时间了。”
    我再次听到这句话时,仿佛被蛰到一般,全身立即僵住了。这简直就像是一个魔咒,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说过,每个人表达的意思又不尽相同,结果是每个人也没落下好结果。我不知道闷油瓶说的‘没有时间’是指什么,我唯一明白的是,他极有可能又陷入到一场宿命当中。
    尸体的衣服还算完整,能分辨出是当地苗人的装扮,死了大概有二三十年,由于空气潮湿,身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上面冒出许多絮状物,眼珠子也不见了,两个眼眶空洞洞地望着前方,尸体周围还有一大片黑色的痕迹。
    我刮了一点放在鼻子底下闻闻,一股铁锈味,是血。从痕迹的范围看,出血量很大,这人的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血液呈喷射状,一直延伸到尸体后面一道石门的门口,我推测死者当时可能经过比较激烈的挣扎,爬到这里才断气。
    我唤来小九,把尸体指给他看,又将刚才的想法和他简单交代了一遍。小九用刀来回拨弄几下,道:“割断喉管死的,只是这人不像一刀毙命。”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轻,心说,看来凶手的技术不怎么高明,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人的身上有几处伤口,除了一些外在擦伤,最严重的是这里和这里。”小九指着周围那些伞状的痕迹,还有尸体的脖子和腿,道:“致命伤在脖子,腿骨是活着时被打断的。从伤口看,凶手的手法和力道下得非常准,是个练家子。但是死者没有立即毙命,只说明一个问题,凶手当时是故意这么做的。”
    其实,我很期待能从九姑娘口中听到相反的论调,结果却事与愿违。经他这么一分析,我的心情更沉重了。结合之前的传言和闷油瓶的叙述,我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测,可我真的不愿意朝那个方向继续思考。
    抬头时,不经意瞥到尸体后面的那道门上有个黑色印记,那门正对着我们刚进来的那条墓道,没有完全封闭,我能感觉对面吹过来的风。上面同样布满了凸现的花纹,只是花纹很奇怪地绕开了那个印记,好像自己会移动似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我走上前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印记是一个血手印。最让我在意的是,手印的食指和中指要比一般人长出一截!
    一些事实已经不言而喻了,尽管我还是选择不愿相信。
    我看其他人的注意力全在别处,突然起了私心,就沾了点口水将长出的那截偷偷擦掉了。办完这些,我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他们中间假装东张西望,却偷偷看向一旁的闷油瓶。
    闷油瓶的脸色更加苍白,垂着头瘫坐在地上。我知道对于一个经常失忆的人来说,这种事实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从闷油瓶的经历看,我一直认为他是那种看破生死、一笑风云过的性格。再直白些,就是披件袈裟拿个破碗,可以直接去西天取经的主儿。纵使回忆起某些不好的过去,还不至于露出这么绝望的神情。闷油瓶的表现有些过了,我有预感,他在意的也许并非面前的事实。
    我走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安慰他不要想太多,干这行的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许闷油瓶当时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呢。
    虽然我废了不少口舌,他还是那副死人样,让人看了心里揪着疼,我只能尽力用肢体语言帮他平复情绪。
    突然,那个弹球落地又弹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在空旷的环境听起来分外的清晰,没听错的话,好像就是从那扇门里传出来的。
    我正要起身喊他们过去瞧个究竟,就看到一幅壁画上人物的眼睛似乎转了起来。我不知道是否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瞧,没错!岂知是一幅画,不知道何时,所有画中人的眼睛和嘴巴居然全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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