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次抓了一批正道女弟子进贡的那些门派?”夜无心拭去嘴角残留的血渍,漠然道。
“正是。”
“死便死了,这些没用的废物,留着也没无用。”夜无心挥了挥衣袖,神情很是冷漠。
“可是......”
“没有可是!”夜无心血瞳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他对玄天宗里忧儿的动静了若指掌,若非为了留下活口去证明忧儿的清白,无需上三宗动手,他也早将那些门派给捏碎了,胆敢动他的逆鳞,他们死不足惜!
“请恕属下直言,这次被围剿的虽然只是一些中小型门派,但这些数量极大的小门派才是我们魔道的砥柱,如今夜魔宫见死不救,恐怕会引起其他门派的不满,甚至......”兰月话未完,只觉着呼吸一紧,一只大手已牢牢掐住她的咽喉,只要稍稍一用力,她就会身首异处。
“看来我还是太纵容你了,”血瞳中血光四溢,银色面具下划过一抹冷笑,“现在连我的话都敢质疑,都敢不听了。”
“属......属下不.....敢......”兰月惊恐万分,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砰的一声,兰月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般,被夜无心甩出,狠狠撞上木门。
“不敢?我看你现在是敢地很呢。”掸了掸手,夜无心转身坐入软榻内,一股傲视天下的雄浑之气散出“就凭那些跳梁小丑也能威胁到我?给我记住,我们是魔道中人,不讲情义,只讲谁的拳头硬。”
“是......”兰月狼狈地起身,身子不可遏止地轻颤,这个让她眷恋的男人果然无情,若非他还需要自己稳住夜魔宫,恐怕刚才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还不快滚?”
“遵命。”兰月小心地退出夜无心的寝宫,生怕自己再招惹了这个杀神。
话分两边,一面是夜无心的冷血拒援,而另一面则是玄天宗纪非白和风的拼命围剿。那天阴门、李德全看似厉害,实则在两人手下没过几招便被拿下。
无泪堂习武场
上次被破坏的建筑在苏金的主持下已修缮一新,全新的习武场上,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冒着汗在练着拳,只是这些人大多是生面孔。上次的突变,无泪堂总舵中留守的精英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极少数跟着苏金逃过一劫。但经历了那次变故,无泪堂已元气大伤,不得不重新招募一批新鲜血液,更从各分舵召回了不少高手用以训练新手。
虽然无泪堂大不如从前,但事后苏金铁血地将剑门一干人等全部屠戮的干净,不分男女老幼,无一幸免。这般做法倒也震慑了其他几个虎视眈眈的帮派。
此时,无泪堂巨大的木门被人轻易地一脚踹开。习武场中顿时沸腾了起来,这些大汉都抡起了胳膊肘子打算给胆敢来砸场子的人一点教训。
还未等他们看清来人是谁,只觉得眼前一片肉白,一股巨压迎面而来,大汉们惊恐万分,三三两两做鸟兽散开。只听得一声巨响,两座肉山砸在地上,坚硬的花岗岩地板上愣是给砸出一条细缝。
“谁敢来砸老子的场子?”苏金浑厚的嗓音响起。
“你什么时候成老子了?”低而媚的声音传来。一袭白衣,一抹玄紫出现在无泪堂门外。待苏金将来人看仔细,脸上的怒气消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朗笑“你小子一来就砸我地盘,信不信我回头跟老大告状,让老大拾到拾到你,给你松了的皮绷绷紧。”
“希儿不舍得。”风忆起凌希自破脉后对他态度的转变便欣喜万分。九年的等待终于要守得开花结果。
“没空叙旧,过来认认哪个是李德全。”一旁的纪非白因为风的话更冷了几分,忙不迭的催促。
原来在玄天宗有所行动时李德全就有所觉察,他自然也知道自己亲手抓了玄天宗的弟子,他们的首要目标一定是自己,故而向来贪生怕死的他便心生一计。在门派内寻来一个体型与他相似的弟子,用他家老小相要挟,让那弟子冒充自己,以便他逃生。
纪非白和风虽然将两个李德全都逮住了,但只听过他特征,没见过本人的他们犯了难,所以相议下便决定让苏金来认人。
苏金低眼一看,一眼就认出了重创自己,毁了半个无泪堂,更抓走老大的罪魁祸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见他一脚踢在李德全那堆起好几层肉的肥下巴上,脚力之大,硬是将这座肉山踢飞了几米。
“就是这丫的混蛋抓了老大。你丫的驴蛋,那日挺威风的,今天怎么瘪了?是让人割了成太监了?”苏金边骂边踹,以泄心头之恨。
被纪非白封了内力的李德全哪经得住苏金这般拳打脚踢,没几下,便直吐血沫。
“他还有用,贱命先留着。”风见李德全快被打死,立马出声制止。
“死不了,这坨大烂肉命大着呢。”苏金虽然仍在骂骂咧咧,但脚下的动作仍是停了下来。
“认出来了就该回去了。”纪非白一个跨步,如同拎着一袋鹅毛一般将李德全数百斤的身子提了起来,准备回玄天宗。
“等等......”忽然,无泪堂内堂里床来一阵呼叫。但见一个睡眼朦胧,拖着一只鞋,边跑边穿衣服的蓝眸男人赶了出来。
风与纪非白双眼不约而同地一凛,苏金则是捂着脑袋衣服头疼欲裂的模样。
自从夜魔宫被救后,凌希便安排吸血鬼呆在无泪堂。这个能念叨,会磨人的祖宗可让苏金几次三番兴起了自杀的念头。只要他兴致来了,无论何时都会拖着苏金,让他讲凌希这些年来的事。同一个故事听了无数次,这祖宗仍是兴致勃勃,但讲故事的苏金却是恶心地想吐。
从内堂跑到正堂门口,吸血鬼这才将外衫穿戴好,浅蓝色雪段长衫,与他的蓝眸相交辉映,一头修整过的青丝被他随手用一根枣红色的木筷盘在头上,哪里还寻得到一丝和尚的模样,整一个活脱脱的风流才子。
“还有什么事?”纪非白对吸血鬼很是不感冒,不会武功又长舌,这还是男人吗?
“你们就这么把他带回去,他肯作证证明我家球丫头清白?”
“不认?”苏金嗤之以鼻“打几顿,你说他是猪他都得点头哈腰,笑着给你认了。”
“我看你更像猪,”吸血鬼白了一眼脑筋不怎么好使的苏金,若非事关他的球丫头,他才懒得管。
“我自有办法让他招。”风淡淡道。
“那要是你们玄天宗有大人物说你们这是串通一气,相互包庇呢?”
“这......”风晃过神来,据希儿估计,这事跟冷凝香脱不了关系,护女心切的大长老到时一定会抵死否认,一口咬定是李德全包庇同党,污蔑他女儿,那事情就不好办了。一个是玄天宗大长老,一个是臭名昭著的魔头,谁能博得更多的信任不言而喻。
吸血鬼踱步到李德全跟前,挂着痞笑看着他。
李德全对上这双看似无害的蓝眸,顿时心惊胆战,比之对纪非白与风更惧怕几分。心底升起一股无可抗拒之力。彷佛那是一个天神,用眼宣判这他的死亡。
“我有一个办法。”吸血鬼扬起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算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