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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启程圣保罗

书名:《革命之路》 作者:书友ShH8D2IGMQ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3-06-23 02:58
    当卢瓦尔河畔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曳动着的窗帘刚要去唤醒沉浸在梦乡中的夏尔时,楼下辘辘的马车轱轳声就率先打断了他的美梦。
    睡眼朦胧的夏尔还以为是父亲老冯特要出门在准备马匹,所以并没有动弹,他刚准备翻一个身入睡,去弥补一下昨天晚上的精力消耗,就听到冯特夫人在楼下催促女仆帮忙收拾行囊,紧接着,冯特夫人便匆匆哒哒地上了楼,来到夏尔门前,"夏尔.冯特——,你醒了吗?赶快收拾一下你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但别带太多,来接你去圣保罗军校的马车已经到楼下了,整车的人可都在等你呀。"
    夏尔像触电一般从床上弹起,"什么!不是说好的大下个月吗,我这边还没有跟朋友们道别呢,这怎么行,能不能宽限些日子,让我晚点儿去那儿。"
    "我们未来的御前卫队军官,夏尔.冯特男爵,军校可不比家里,那儿的纪律规范可容不得你现在这般拖拖拉拉,讨价还价。"老冯特一改昨日晚餐时的愤憽,对夏尔和颜悦色,笑嘻嘻地徐徐讲道,"还用跟你那帮狐朋狗友告什么别,别担心以后见不着他们,以后当咱夏尔.冯特伯爵衣锦还乡之时,那帮奥尔良的无套裤汉想来攀附咱还来不及呢!"
    夏尔在床上将自己扑腾得头发凌乱,一脸懵圈,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但一想到昨晚兰斯牧师开导他的话语,他便默默地按照父母吩咐,快速打点好自己的衣服和随身用品,便匆匆下楼,像平常一样在那张一沟壑纵横的棕木餐桌上吃上一顿离别的早餐,接着夏尔便去与走廊里每一幅甚至是已经掉了几层漆的油画作别,与后花园里的一草一木作别,最后又将挂在床头的圣十字架项链重新佩戴在胸前。
    这一切实在都来的太突然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被迫在一个百卉初度,万物复苏的清晨,做着夕阳黄昏时才应做的事。夏尔掬起脸盆中刚从井中抽的凉水浇在脸上,试图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他接过从女仆手中递过来的行囊,一言不发,径自向门口走去。冯特夫妇相互搀扶着,兴致勃勃地将送夏尔出了家门,虽然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冯特夫人还不忘不断对其叮嘱着,"咱们冯特家族复兴的大任这次可真就交到你手里了,我和你父亲都盼着你凯旋归来——在那边你可得遵守军纪啊,别做傻事,别再弄些歪门邪说出来——天冷了要学会自己加衣,那里有几件我新给你买的棉服和围墙——我的孩子,愿上帝与你同在,阿门。"
    在冯特夫妇满含期待的殷切注视下,夏尔一个健步登上了那辆早已等待多时的敞篷马车,此番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个同龄男孩。但夏尔却没有和任何人作告别,即便是此时正在车后不断向他挥手致意的冯特夫妇,夏尔随便选的一个位置,面无表情地坐在他们中间。此时的他仿佛明白了,如果一个人实在不能拥有他视为珍惜的事情,那么他所能做的就只能是将其铭记于心。
    马车载着男孩们急速地穿过城镇中的大街小巷,穿过那座架设在卢瓦尔河谷上已几百年的石孔桥,再穿过郊外那一望无垠金黄的麦田,远远地将奥尔良城抛在身后。马车上的男孩们随着车身的上下颠簸而左右摇晃,有人小声抱怨,但大多数人早已麻木。听到后座的抱怨声,满脸胡渣的马夫一边加紧抽打马匹,一边不忘回头安抚他的乘客,“小伙子,乘马车可不比在平地,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多坐一会儿,习惯就好了。”
    正在夏尔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瞥见摇晃的马车包厢里向他递过来的右手,“Monsieur,我是马赛的布鲁斯,阁下叫什么?”
    声音来自他座位的正对面,一个戴着高筒绅士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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