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犹豫了。
因为他根本不想把御针术传授给楚龙。
南衡派御针术，是最接近神仙的术法，能够医治百病，甚至令人起死回生。
这等神技，怎么可能随便传授给外人？
何况，这个人还是战神楚龙！
他有何等实力，高老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即便自己有御针术在手也未必能与楚龙一战。
这个人太过强大，强到他距离楚龙相当近的时候都会不住颤抖。
再说御针术是他吃饭的家伙，多年来，他就是凭着一手飞针名震江湖。
可这一手若被楚龙学去，自己的饭碗岂不是砸了？
但南衡派还有一个规定。
他们的祖师有令，南衡派的任何一名弟子，学会御针术后要寻遍天下，找出其他也有天赋之人，然后将御针术传授给对方，这样才不至于断了传承。
就因为御针术对人体内的气要求极高，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学的人少之又少。
高老从年轻时就在找和自己一样有天赋的人，可都到这般年纪了，还是没有碰到过一个。
楚龙，就算他想学，怕是也没这个天赋。
想到这，高老才松了口气，对楚龙说：“好，既然你一片诚心，那老夫便将御针术传授与你。”
“不过，你要先经过考验，老夫要摸摸你的脉搏，探测你体内的气，若你的气足够运行针法，老夫便收你为徒。”
“好。”楚龙毫不犹豫的把手伸了过去。
对方既然是龙王殿下，面子总是要给足的。
高老心里已经打好主意，等会儿就装模作样的摸一摸，先给对方希望，然后再面露难色，解释说他的气很充足，只是要学御针术还差了一点，就差一点点，这样楚龙虽然失望，但肯定不会跟自己计较太深。
“来吧。”
可惜，高老想的很美好，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记重锤！
没摸到楚龙的脉搏前，他还在为难，自己要怎么在楚龙的面前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万一没骗到又该怎么解释。
可当他的手摸到楚龙脉搏的时候，他都不用演，脸上自己就浮现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
在南衡派的观点里，人的身体就是一个庞大的气海。
很多人从生下来就有，但大部分都是干涸状态。
之后就要通过调养身体来把气海一点点填满，但很多人就算穷尽一生都是填不满的，甚至连十分之三的程度都达不到。
即便如此，他们也能成功学会御针术，只是功力差得很多。
气海越充足，御针术的威力和上限也就越大，比如高老本人，他身为万中无一的天才弟子，气海到现如今已经填充至十分有七，但再往上便没有可能，因为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上限。
所以他才能令死者复生，只是需要极大损耗，所以外貌看起来比很多同龄的人还要老。
而楚龙的气海，毫不夸张的说，它现在已经是过满的一个状态！
他的气海浩瀚无边，如果再多一点点的话说不定都会溢出去！
高老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有人的气海是如此巨大，且气海内波涛汹涌，不停翻腾着浪涛，根本停不下来！
看气海品质有两种不同的方法，先是看量，然后看质。
气海越充足，实力越强，同样的，气海越是激烈翻涌，实力也越强。
南衡派弟子只是达到其中一个最好就已经非常不易了。
比如高老，他虽然有七成气海，但海内是死一般的沉寂，并无涌动。
倒是楚龙的天赋已经夸张到怪物的地步，他同时拥有质和量，无疑是老天打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御针术如果传授到他手里，想必祖师肯定会非常高兴吧。
毕竟就连南衡派的开山祖师都没有楚龙这般天赋！
“……”
楚龙一直在观察高老的表情，发现他先是惊讶，随即阴晴不定，最后陷入了深深的担忧和犹豫之中。
他便猜出自己有天赋，但高老这个表情，看来是不愿传授。
“好！”
又过了几分钟，满头大汗的高老重新睁开眼睛，下意识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然后苦笑着道：“殿下，你的天赋非比寻常，是学御针术的好材料！”
他本不想这么说，奈何楚龙已经注意到他不慎露出的表情。
这个时候要是说他没天赋，那可真是光明正大的撒谎了。
高老不想跟楚龙这样的人结下仇怨，所以只能实话实说。
“谢过前辈。”楚龙礼貌的向他点点头，然后问道：“那前辈可愿意将这套技法传授给我？”
“这个嘛。”
高老正犹豫的时候，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对啊。
既然他气海充足，那我把它们全都‘放’掉不就行了？
优秀的天赋难免招致嫉妒。
高老便是如此。
他在外面光鲜亮丽，口中说的全是仁义道德，其实内在跟寻常百姓又有什么不同？
真正的神仙只存在于神话中，而高老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有缺点，会产生恶念。
高老此时对楚龙的态度已经不仅仅是传不传授御针术的小事了。
他现在对楚龙是羡慕嫉妒恨，其中恨意是最深的。
因为楚龙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地位，这个人的天赋太高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入医道，自己就会被淘汰掉。
他要保住自己的名声，还有赤土国第一神医的称号。
对不起了，龙殿下。
你还是好好待在军事圈吧，别把手伸进医道圈里。
“你是有天赋，但是还没有完全打开，必须要等十五年。”
“这么久？”楚龙皱起眉头，有点惊讶。
再过十五年，他可就不是大叔而是大爷了。
高老早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所以笑道：“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可以替你打通气海，让你提前十五年学习御针术。”
还有这种好事？
果然，高老后面马上补充了一句：“但，提前打通有代价，说不定会让你的天赋直接消失，你愿不愿意冒这个险？”
如果不冒险的话，就要等十五年。
可要是冒险，就需要承担天赋消失的代价。
楚龙认为对方这是在逼自己选第二个。
因为第一个不是他等不起，而是怕高老等不起，天知道他还能不能活十五年。
不过，选是选了，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高老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心里有事。
“我选择冒险。”楚龙回答，高老一瞬间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然后回去准备出五根有人手指那么长的银针。
“殿下把手腕放在桌子上不要动，老夫在你的脉上刺几针便好了。”
楚龙怀疑高老有问题，将手臂平放在桌子上面后，偷偷取出一根金仙针提前在自己的手腕上刺了一下，以减缓血液流通，让其保持完全静止的状态。
高老并未发现楚龙的小动作，转身回来后他缓缓坐下，脸上浮现出笑容，“好，那我开始了。”
楚龙微微颔首，“请前辈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