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雪这次终于肯回头看他一眼，“你有什么？”
“你啊，我的宝贝儿。”尚青疏很亲昵的搂着她，笑道：“你就是我手里最大的资源。”
似乎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董清雪抿抿嘴，“你要拿我去跟那些老男人做交换？”
“嗯。”尚青疏竟然毫不掩饰的点头承认，“小雪，你就为了我牺牲一下，等叶倩文那边什么时候肯给我跪下道歉了，我再把你接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块生活，多幸福啊。”
这种话如果换一个男人来说，董清雪肯定会认为对方疯了。
可这个人如果是尚青疏的话，她会觉得很正常，因为这就是他的风格。
她也相信尚青疏说的是真话。
即便他拿董清雪去跟其他男人做交换，但只要他得到叶倩文了，肯定也会想办法把自己接回来。
因为他没有精神洁癖，不会嫌弃董清雪，他只是非常贪心，想把喜欢的人霸占在身边，就和小孩子喜欢的玩具一样，哪怕借给其他朋友玩两天也没关系，拿回来了还是喜欢，就算不想玩了，摆在那好看也行。
家庭教育失败的结果。
董清雪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看着他，“不行，我不同意。”
这是尚青疏第一次被无情拒绝，他显得很惊讶，“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被人换来换去，也不想为了你做这种牺牲。”
但如果是那个人……
那个站在叶倩文身边，仿佛能扛起整片天空的男人，她想自己哪怕是赴死也心甘情愿。
“什么叫不愿意为了我付出？”尚青疏不敢相信对方竟敢反抗自己。
“你这话也太没良心了吧！别忘了当时是谁救了你，给了你现在的一切！”
当初。
肖自在离职后，龙腾集团面临破产危机。
董清雪立刻成了公司里所有人争抢的对象，试问谁不想离开的时候带走这位美若天仙的小秘书呢。
结果就是各路神仙大战，最后还把董清雪给误伤了。
资产冻结，身无分文，被人强行安上一个盗取公司财务的罪名，导致她在业内的名声特别差，连工作都找不到，根本没有公司肯聘用她。
而她又不愿意被那些老头子包养，只能去找了个端盘子的工作。
这个时候尚青疏出现了，他救董清雪跳出了人生的低谷，花钱培养她，照顾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她以为尚青疏喜欢自己，却没想到又掉入了另一个深坑。
尚青疏原来是个大龄巨婴，他只是喜欢霸占而已，自己不过是他的玩具，喜欢就玩，不喜欢就带在身边跟人炫耀，成了发泄他欲望的工具，想要什么都必须满足。
所以她渐渐封闭了自己，任由尚青疏胡闹，反正这些她也不怎么在乎，她只想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可是，尚青疏今天这次的要求太过分，她当初就是不想被老男人包养，才选择去端盘子。
所以这次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一点面子都不给。
“没有良心？”董清雪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然后笑了，但却是非常冰冷的笑容。
“这场游戏我已经陪你玩了很久，也任由你胡闹了很久，至于你给我花的那些钱，我陪你的那么多次早就够还了，你还得寸进尺？”
董清雪平时乖巧安静又听话，今天突然爆发积怨已久的怒气，充分展示出了自身的攻击性，尚青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怔怔出神，望着董清雪说不出话。
因为确实如她所说，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真要说恩情的话，其实早就已经还干净了。
就算他以后不再支付这家美甲店的租金，相信凭董清雪自己的能力也能转到钱继续把店维持下去，最多就是过得艰难一些。
“你就不怕离开我吗？”他问董清雪，内心期盼这句话能威胁到她。
但是董清雪却看着他，反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怕离开我吗？”
尚青疏如鲠在喉，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和不舍。
说得不错。
董清雪可以离开尚青疏，她去哪里都能活，毕竟连端盘子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是她做不了的？
何况先前叶倩文向她抛出过橄榄枝，如果他现在放手的话，董清雪说不定就会跑去凤凰科技，那样的话，他喜欢的两个女人可就站在同一条战线了。
卧龙凤雏同仇敌忾，他还拿什么与之抗衡？
换言之，其实是尚青疏离不开董清雪。
“……”
他忽然开始紧张起来，低头看着仍然坐在他怀里的女人，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
“所以，你要和我分手么？”
董清雪眸子里的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她说出了一个让尚青疏没有想到的答案：“不会。”
“你……”尚青疏不可置信的看着回头继续浏览商品的董清雪，“你不和我分手？”
“为什么分手？你如果不主动提，我就继续留在你身边。”
她的回答实在太出乎人的预料了，尚青疏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完全无法理解。
就听她继续说：“我对爱情没有渴望，现在只想活得舒坦，谁对我好，我就和他在一起。”
说到这，董清雪回头看向尚青疏，嘴边隐隐有着一丝笑意，“你好好对我，我就一直‘爱’你，等你什么时候不喜欢我了，就直接说出来，我不会拒绝。”
无欲无求，也没有目标。
有人喜欢的话，她就和那个人在一起，没人喜欢，那她就自己喜欢自己，反正她最喜欢的只有自己，别人都是可有可无的陪衬。
原来，真正的工具其实是他尚青疏？！
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掌握着局势的尚青疏突然间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被掌握的那个，这让他感到自己特别失败。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能做的只有从后面抱住怀里的董清雪，把头埋在她的发间，轻声道：“我会对你好的，别离开我。”
董清雪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认真的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商品，对于尚青疏的恳求，她没有拒绝就是代表默认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这种貌合神离的关系到底能维持多久，但她对此也并不关心就是了。
……
通往金城的客运车停靠在站边，此时有一位浑身又脏又臭的大胖子上了车，惹得其他人纷纷投去不满的目光，下意识捂住口鼻。
胖子上车后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望着窗外已经隐约能看到轮廓的金城，咬牙切齿的喃喃道：“我回来了，肖自在，享受你人生中最后的美好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