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救了我？
他不敢相信，下一刻犹豫的蝙蝠再度出击，第一次品尝到人血，它迫切的想要吃饱喝足。
它挥动着蝠翼，卷起狂风，利爪刺向白蛇七寸。
小白蛇丝毫不慌，只见它冲天而起，竟跃出十多米的高度，如一道白色闪电，将蝙蝠洞穿。
小白蛇盘在树枝上，浑身纤尘不染，蝙蝠痛到翻滚，它再次仰头发出无声嘶吼。
这一次张虎并没有受到波及，他清楚的看到白蛇只是晃了晃脑袋，像是醉了酒，下一刻便恢复正常。
“嘶嘶。”
小白生气了，它愤怒的瞪着蝙蝠，身形开始虚幻，只是残影尚未消散，真身已经出现在另一个方位，一尾巴抽了过去。
蝠妖毫无防备，在它赖以为生的感知中，那条白蛇宛如鬼魅，坚韧的毛皮瞬间皮开肉绽，露出森白的骨茬。
这一刻，疼痛伴随着恐惧压倒了它对血食的渴望，蝠妖明白自己不是对手，立刻扇动翅膀想要逃离。
只是为时已晚，受创的蝠妖速度缓慢，小白张嘴吐出一道金色匹练，轻而易举便追了上去，在背上炸开一个极深的血洞。
蝠妖抽搐了两下径直砸下，串在树枝上血流如注，小白跃了过去，用尾巴挑出妖丹，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两人，便向黑暗中游去。
要不是这两个东西长得和姜辞很像，自己才不会救他们的，现在，它要回去准备渡劫破境了。
破晓将至，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将第一缕光投射在蝠妖尸体上，重归寂静的老林中只有血液滴答的声响。
呆滞的张虎终于回过神来，望着头顶死不瞑目的尸首，他发泄似的大吼了一声：“耗子，你还活着没？”
“虎，虎哥，我在这呢。”耗子颤抖的声音传来，根本不敢抬头看。
“过来，它都死透了，还怕个屁。”
张虎骂了一句，只是拿烟的手还在颤抖，出卖了他此刻的心境。
好不容易点着火，张虎一口气抽了半支，这才将恐惧压下。
他早些年当过兵，出来后好勇斗狠，砍过人，也被人堵过，后来进山淘货，在一株灵药边遇到过双眼猩红的野猪王，一头顶死老虎，中了十来枪还能追着他们跑，但都不如这一夜危险。
这分明就是妖怪！
耗子咬着牙走了过来，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哭丧着脸道：“虎哥，咱们快走吧，万一再碰见什么，可就真没命了。”
张虎像是没听见，他抬头望着蝠妖，烟气将他的脸笼罩，在黑暗中有些渗人：“耗子，一株草能卖多少钱？”
耗子不解，勉强回道：“二十万到八十万中间。”
“哦对了，还有虎哥你第一次卖了一百万，后来听说的人个个眼红的紧。”说到这，他自己也羡慕了。
“那你说，这畜生能卖多少钱？”张虎嘴角咧开，拍了拍耗子的肩膀。
耗子先是一愣，随即眼神火热起来：“虎哥，你是说？”
张虎又点了一支烟塞到耗子嘴里，拿出手枪瞄准树枝：“这可是妖怪，咱俩把它扛回去，就赚大了。”
砰地一声，蝠妖摔在两人面前，狰狞的头颅此刻在两人看来格外的诱人。
“你去挖个坑，处理王力他们的尸体，我把这畜生装起来，准备下山。”
耗子有些迟疑：“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你忘了上次在山里看见的几十颗人头了？都长蛆了也没人管，谁还能在乎我们，到时候给他们三个家里寄点钱，就算仁至义尽了。”
耗子不再犹豫，转身去拿铁锹。
望着耗子的背影，张虎缓缓蹲下，他挪开鞋底，迅速捡起一片白鳞藏进怀中。
…………
“等会出门记得先打好车，下了山就能立刻坐上。”
“就不，我非要坐公交。”
姜辞满脸无奈的看着颜玉夜，此刻的他就像是无力管教叛逆期女儿的老父亲，骂又不敢骂，打又打不过。
上次夜里说了图书馆的事情后，终于在第三天，等到自己亲手做的木雕卖出去的钱到账后，颜玉夜大小姐决定开始自己一个人的山下之旅。
“那你到了地方别忘了看路，大车撞过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找不到地方记得查地图，没钱了就给我说，要不我现在再给你转点。”
本来看着对自己无可奈何的姜辞，颜玉夜还暗自偷笑，这会儿见他低着头絮絮叨叨的给自己发红包，不禁又有些感动了，笑道：“行了，我就是出去买些书而已，哪里用得到那么多钱？”
“既然都出去了，那还不多买点，什么衣服鞋子啊随便挑，咱现在不缺钱。”姜辞头也不抬的说道。
自从颜玉夜接手老姜家的木雕生意后，没想到下订单的人还逐渐多了起来，之前因为姜辞的惫懒性子，生意青黄不接的，现在回头客都排着队数日子。
有人专门发好评，说自己的老母亲精神不好，夜夜失眠，自从摆了这个回去，一觉能睡到早上七点。
甚至还有人专门联系姜辞，问他是不是道士，买回家的木雕居然能镇邪。
姜辞都蒙了，问了颜玉夜才知道，合着木雕是沾了这位女神的仙气，敢情真是便宜前面几个买家了。
经济话语权一落千丈，老男人在家里的地位又肉眼可见的降低下去。
“哦？买什么衣服？要不要来点黑丝超短裙，或者制服什么的？”颜玉夜似笑非笑。
姜辞两眼放光：“你现在连这个都知道了？要得要得，黑丝白丝都可以买，至于制服嘛，JK我看就行。”
颜玉夜瞬间变脸，拧住他的耳朵道：“要的锤子要，你这个变态。”
“你这是钓鱼执法。”姜辞委屈道。
“看你以后老实不老实。”
颜玉夜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句，转身下了山。
“诶，拿着伞，我看今天要下雨。”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姜辞连忙拿着伞跑了出去。
由于走得早，这一波公交上都是大爷大妈，颜玉夜没了位置只能站着，旁边的一位属于自来熟，竟然主动搭起了讪。
“闺女，你这是要进城吧，多大了啊？有没有谈对象啊，我把我儿子微信给你吧，他是研究生毕业的，你俩好好聊聊，就当交个朋友。”
“啧，好俊的女娃娃，比电视里的大明星还漂亮呢我看。”另一位大爷闻声而望，乐呵道。
“……”
颜玉夜大囧。
有些不知所措的应付完大爷大妈们，感觉比打了一架还累的颜玉夜刚准备下车，便看见一男子鬼鬼祟祟的蹭在一位大妈身后，看样子是要借着到站的时机偷东西。
颜玉夜屈指一弹，小偷当即哎呦一声跪倒在地，怀里偷来的钱包和手机也摔了出来。
“有小偷！”旁边的大妈立刻捡起来自己的手机，大叫道。
“抓小偷，打死他。”
一位大爷身先士卒，其余人纷纷趁乱出击。
拍拍手轻松下车，心情大好的颜大小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马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