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我们只卖唱不卖笑，若想喝花酒，你们找错人，也来错地方。”那名男子挡在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子面前，顾盼兮看了心中赞赏两分，有点男儿气概，没有虚与委蛇，有点担当。
“你算个什么东西，跟你大爷我说不，先掂掂你几斤几两，也不打听听，这青风镇，我赵大虎是干什么，敢跟我叫横，我让你吃牢饭去。”赵大虎仗着是县太爷的小舅子，所以有恃无恐，横行霸道是出了名的，欺男霸女更是随心所欲，今天遇到敢跟他叫板的，立即威风起来，牛眼一瞪，那厚唇大嘴一咧，露出嘴满口黄牙，顾盼兮一个恶心，刚喝进嘴里的茶尽数喷出，连连咳嗽，正顺着气，背上多了一双大手，轻轻拍着，是聂莫言，他边向下看去，边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
她缓了口气，嘴角嘲讽地一笑道：“这个人比上次调戏我的人还恶心，如果我是那个女的，早一口啐他脸上了，顺便奉劝他，长得丑不是他的错，出来吓人他可就犯了大错了。”
“嗤！”聂莫言忍俊不住喷笑，“盼兮，你的嘴巴还真是厉害！”
“哎呀，那个肥猪动手了。”她惊呼一声，两人的注意力又转到楼下。
此刻，赵大虎的手下按着那名男子，那个女子双手被人反剪架住，赵大虎一只肥猪手，摸上女子脸蛋，淫笑着：“哟，这小脸蛋可真滑。”
“赵爷，也许身子更滑呢！”后面有人跟着起哄。
“是啊，赵爷，相中了，就收了房，回去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有人说得更放肆和露骨。
“嘿嘿，这话说真是说到爷心坎里去了，来啊，给我带了回去。”赵大虎大手一挥，就要出门。
“放开她，放开她，你这个畜生，光天化日，强将民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被按住的男子，脸上青筋直暴，两眼血红，拼命地挣扎。
“哼！王法？臭小子，告诉你，你大爷我就是王法，把他给我押进打牢，敢冲撞你大爷我，我他妈的弄死你。”正愁没人来给他竖威风，瞪着蛤蟆眼，大手一拍桌子，就要发号命令！
“不——”那名女子一听他这话，顿时凄厉的喊了一声，泪雨滂沱，哭喊着：“求你，放了他，放了他，大爷，求求你，放了他，我做什么都行。”
“青青，你瞎说什么，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嗬，倒是有情有意，只要小娘子你从了我，我就放了他。”
“畜生，王八蛋，你就是强盗，当众欺占别人娘子，你简直不是人！”那男子恶狠狠地盯着赵大虎，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海子哥，你走，不要管我！”
“青青——”
顾盼兮在楼上看得差点跳脚，岂有此理，猖狂到这么明目张胆，听到那两个苦命鸳鸯喊着彼此的名字，她一愣，这名字好耳熟，想了半天，是了，这是下午在山坡下她听到那一男一女的对话。
“莫言，你想想办法。”她抓着聂莫言的手腕，同情心泛滥。
“盼兮，我们刚摆平一个烂摊子，我们又不是神仙，可不可以不要管那么多事？”他说着话，目光却别门口的一匹马吸引，眯了眼睛，观察了一会儿，又不着痕迹地继续搜寻一向和马不分离的人。
“可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名女子受人凌辱啊，莫言，帮帮忙吧！”她真的做不来，门前雪，各自扫，冷漠心态，看看楼下的食客，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她就知道这又是一个鱼肉相邻的土霸王。
“或许，不用我们帮忙了……”聂莫言视线出现一个人，他浅笑着说。有“胭脂”出现的地方，她一定会在。
“什么话？”她迷惑地看着他。
“看楼下。”他目光没有动，依旧看着楼下，她不明白也跟着继续看。
楼下不知何时进来一名看上去十六、七的小姑娘，面庞细致清丽，双眉修长如画，一双大大的杏眼，瞪得圆圆地，斜瞟了赵大虎一眼，声音清脆而响亮，道：“这是做什么呀，快让开，挡着本小姐的道儿了！”
“哟，大爷我今儿艳福可不浅，瞧瞧又来一美人。”赵大虎眼睛在小姑娘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脸上，呆了一会儿，随即边发现宝的嚷嚷着。
“赵爷，这个妞也不赖，这下你可饱艳福了哦！”后面的人又跟着抬他架子。
“赵爷，一下子收了两房姨太太，今儿你可得请客。”
“哈哈……”
赵大虎正笑得开怀，突然噎住了声，仔细一看，他的大嘴上不知怎么就被人塞了一块黑乎乎分不出什么东西的硬物，瞬间卡在喉咙，赵大虎脸涨得通红，死命抠着嘴里的东西。
“你的口臭比胭脂还厉害，刚才是巴豆，给你清清肠胃，整天张着一张臭嘴，真是恶心死了！”那个小姑娘捏着鼻子，扇扇眼前的空气，一脸的嫌恶。
赵大虎的手下看着老大的脸已经由红憋到紫，连忙松了那两对男女，过来又是拍，又是顺气，又是灌水，手忙脚乱地忙活。
那小姑娘轻蔑地冷哼一声，一抬头，正对上上方看热闹的人，有点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看那个人还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大呼一声：“师兄！”蹬蹬地跑上楼，一个飞扑，就扑进聂莫言的怀里，开怀地笑着：“师兄，师兄，真的是你吗？我找了你好久，我都想死你了，我从天上一路找过来，师兄，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好不好。”
师妹？顾盼兮犹遭雷亟，傻楞楞看着在聂莫言怀里雀跃，撒娇不已的小师妹，心在下沉，不断地下沉……
是啊，他是有个师妹，在破庙的那个早上，他曾无意识地喊着师妹，如今这个师妹亲临眼前，她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正视，安慰自己只是师妹，可是胸口却闷得要窒息，这个可人又可爱的师妹，任谁都是无法忽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