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始终不开口,林子弦紧握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许久过后,不再慵懒温柔的嗓音带着一股破春泉水的清冽划破空寂,传入女子的耳朵:
“你到底在别扭着什么?”
这才是他真正的声音,女子嘴角划过笑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林子弦蹙眉,侧过脸扫了眼女子,优美的薄唇扯开一抹弧度,渗透一丝嘲弄:“你是真不明白,还是不屑明白?”
谢小满一怔,不答反问:“我倒想问问林总到底在做什么。”
林子弦挑眉,示意女子继续。
谢小满冷笑:“你也明白我在说什么。”
男子不再看向女子,深渊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前方,似乎要从那片朦胧中挣脱开来,直接穿透时间的桎梏。
“正如你所想。”优美的薄唇吐冰。
“我说过,你不需要做什么补偿,如果这些补偿就可以填补我心里的空缺,也不需要等十年。”
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静静等着女子开口,放在一侧的手不由紧握。
“你始终相信这些都只是补偿,是吗?”
“是!”谢小满答的没有丝毫犹豫:“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地产界的大亨能够委曲求全在一个普通到丢入人群便抓来一大把的我身旁。”
“既然知道,那你刚才的动情回吻是为着什么?不要告诉我只是人的本能反应。”
藏在暗处的指尖刺入肉里,男子话里的羞辱之意窜入她的四肢百骸,引来一阵轻颤,就连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嘴上却是一抹嘲笑。
“那要多归功于林总娴熟的吻技。”
男子的唇微张,似要辩解什么,忽然觉的无力,缓缓躺向座位,一只腿优雅地弯起,修长的手指上耀眼的钻戒在手指拍轻敲下有光闪动流转。
片刻后男子才幽幽开口:“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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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要开诚布公,坦白了吗?
谢小满极轻极轻了深呼吸,气息吞吐中平稳异常,让人丝毫察觉不出异样:
“随便。”
“你!”林子弦猛地扭过头,目光胶着地凝望女子的侧脸,眼中划过沉痛。从一开始,她便是这个姿势,仿若无论发生什么她不会有什么影响,她这是在嘲笑他此刻的慌乱吗?
嘴角逐渐扯开笑意,林子弦笑道:“你对我如此,唯一的筹码无非是我对你的放不开,如果对于伯母去世一事依旧无法释怀,便用你的筹码继续报复我如何?”
不愧是林子弦,那个隐藏在她内心最深处最阴暗的算计还是被他看穿,谢小满也不恼,偏过头,嘴角扯开一抹嗜血的笑:“果然是林总,如此通透,这个办法不错。”
车内有些阴暗,林子弦的脸色苍白了一瞬,她看不真切,却能察觉出周围的温度在下降:
“这是我玩过的最有趣的游戏。哦,对了,上次在林总家的豪华别墅内,林总玩的便是借助神经催眠学而发明的恶魔的游戏吧?据说那个游戏能够先对人催眠,然后套出被催眠者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想法,是嘛?”
“你如何知道?”
“哈哈,我当然知道了?有谁比我对催眠更有体会呢?”
有什么东西即将浮出水面,凌乱的拼图在脑中迅速组合,一副完整的画面便呈现眼前,林子弦幽幽道:
“你从那时便想好现在的游戏了,是吗?”
“不错。”谢小满绽开一抹灿烂的笑:
“不过没达到我的预料中的效果。一切摊牌的还有些早,你还未完全进入我的套子里。”
心中一阵无力,即使在商场打滚了几年,他也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力,让他只有接招而毫无还手之力的份,因为她抓住了他的软肋,她知道只要抓住这个软肋,他便只有接招的份。
而这个软肋,便是他对她的放不开。
“哦?你对你的游戏这么没信心?”
男子不再言语,坐起身子,握上方向盘,踩上油门,黄色的法拉利便如同黑夜的光刺向遥远的前方。
谢小满微微一怔,摸不准他话里的意思,见已发动车子,便索性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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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那颗梧桐树下。谢小满起身准备打开车门,突然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左手,她本能回头。
“真的没有什么话说吗?”
谢小满一怔,整整半个小时,两人都没讲一句话,这时他又要做什么?
她抿了抿唇,看了眼男子,不语。
林子弦一声轻叹,放开她的手,侧过脸若有所思地透过窗玻璃,望向那颗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梧桐树。夏季的树干苍劲有力,色泽饱满,在光阴滋润下,勃发着不古的生机。人常说时间易逝,流水无情,究竟是时间无情,还是人本性中的善变冷漠和麻木造就了冷漠的时间?那些鲜活的记忆,生动的语言和表情依稀在脑中回旋,他还记得那样清楚,而她为什么却这般无动于衷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走过这棵梧桐树?
“你还记得这棵梧桐树下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