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舜凌出事了,好像是经济犯罪。
柯龙抱臂旁观,泰然自若,时不时将冷冽的目光投到于菲脸上,探究那冷面娇容的反应。
她虽然惊惧,却没被吓哭,只是紧紧扣着妈妈的手臂。不错,心理素质可以,只是不知道,她能经得住多大的打击。
搜查结束,警察带走了一些东西。
“清溪泠,请随我们回去做笔录。”为首的警官对清溪泠说,用手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妈,我陪你去!”于菲抓着妈妈的手臂不放,她感觉得到妈妈的微微颤抖。
妈妈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家庭主妇,脱离社会工作多年,遇到如此突发事件,肯定着慌,妈一个人去,于菲不放心。
“对不起,小姐,需要时我们自然会叫你。”
一阵悍心的动乱之后,妈妈被带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于菲和柯龙两个人。
于菲颓然蹲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靠在门边。
她苦思冥想,爸爸会犯什么事?虽然他背叛妈妈,在外面养小三,于菲恨他,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出事了,家也被抄了,一定是很大的事吧?
她这才发现,自己对父亲一无所知。
妈妈呢?她会受到什么牵连吗?爸爸要跟她离婚,她不同意,没想到,却因爸爸而进了警局,她能承受得住如此打击吗?
“你,你为什么还不走?”于菲突然想起家里还站着另一个别有用心的人,他目睹了她家发生的变故。
“我要是走了,你想不开自杀怎么办?”柯龙依然抱着双臂,脸上泛出戏谑的笑。
这就叫痛打落水狗吧?听似关心,胜似伤心。
“哼,我哭豺狼笑!戏看完了,你该走了。你该比我老几岁吧,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心灵受到打击的于菲嘴并没有受伤,反而像被攻击的刺猬,树起一身的利刺,更显犀利。
“哈哈哈——”柯龙放声大笑,笑声在屋子里回荡,从墙壁弹回来,变成一把把小飞刀,嗖嗖嗖镖到于菲最软弱的地方,扎出一个个小洞,血肉模糊。
这世上,最可恶的人也不过如此了,在别人痛苦的时候,踩上一脚。
曾经,她在他面前是骄傲的公主,现在,遭遇大难,穷光蛋笑了,兴灾乐祸地笑了。
虎落平阳遭犬欺,这一瞬间理解了。
笑吧,笑得天花乱坠吧!落魄的人有几个没被人讥笑过?没事,她心理素质好,承爱得住。
于菲歪着脑袋看他笑,像是在看一出与她无关的无聊电影。
柯龙敛了笑,那笑没达到预期效果。于菲看他的眼神,跟看猴戏没什么两样,他再笑不出来了。
“滚,你给我滚!”于菲猛地拉开门,随手抓起鞋架上的皮鞋,一手一只,冲到柯龙身边,举鞋一阵暴抽。
柯龙一惊,想抓住疯也似的于菲,不知咋地竟抓不住。
她像狂乱的小兽,近距离打不了,就将皮鞋扔过来砸他,随后,抄起一把靠在墙角的折叠椅,毫不留情地投过来,再抄起另一把,再打,柯龙躲闪到门口,于菲顺势用椅子一顶,将他推出门外,然后,嘭地关上门。
屋里重新陷入寂寞,于菲冲回自己卧室里,抱枕嚎啕。
室外一片阳光,屋内却阴霾密布。
骄傲的公主第一次品尝到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滋味,只觉得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爸爸正在受牢狱之灾,妈妈正在受审讯之苦,她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心里如百爪挠心,却无所作为。
她该怎么办?对了,找爸爸的老朋友,魏叔叔,秦伯伯……也许他们能帮上忙。
可是,电话不是忙音,就是不接,或者托辞,回避,世态炎凉,这一刻全都体会到了。
大难临头,同林鸟都各自飞,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谁不怕惹一身腥?
好心的秦伯伯多少还是可怜于菲,给他指了一条道,找军区曾政委的儿子曾子浩帮忙,可能会有一点点希望,不过,军二代有些……恐怕……她这么漂亮的女孩,找他帮忙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要她想想清楚再……
“呤——呤——”急促的电话铃声蓦然响起,令陷入苦思的于菲吓一大跳。
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说话的是一个陌生人,电话内容再次震慑于菲,震得她小腿打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