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穿廊一路走过诸多门槛,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早已经晕头转向的郭襄被扶进一个房间,待到周边的人全部退下后,一声轻的捕捉不到的声响掠过那窗外伏守人的耳中。屋内的人儿挑起盖在头上的朱红盖头,一脸好奇的观察着周边装饰。整间屋内彩绣流苏,锦帜壁画,木雕镂空的檀香木桌,连床都是红木镶金边的。郭襄倒抽了口凉气,这里就是风凌王府啊!装修得当,华丽又不失尊贵,果然是器宇不凡喔!
“玉婵……”郭襄忍不住一声惊呼,连唤着跟随着自己嫁入王府的玉婵。眼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和狂喜,唔……老天对她还真是好,哪怕是糊里糊涂的嫁给这个风凌王,竟然也能落下这么多好处,嗯,看来她以后的日子可以踏踏实实的做一个米虫了。
“小王爷,您唤奴婢有什么事?”门外一丈内候着的丫头听闻她的呼唤,立马疾步推门进屋。
“来来来……”她抚着书桌沿上的砚台和精致的毛笔,脸上竟是难掩的惊愕。“你看这砚台做工精细,想必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哇……”她又是一声惊呼,一蹦三尺高。“这宣纸居然制的如此白细柔软,手法细腻,做工超凡,原来在……这也有这么高超的手法哎!”
“主子,这砚台是上好的紫砂砚台,宣纸是由御纸坊挑出最好,最白的纸张送来王府的。”看到风凌王的权势滔天,她这小小的丫头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的紧。
“这样啊!”郭襄抿了抿嘴,将探着纸张的手收了回来。暗中翻了个白眼,至于么,她不就随便提了一下嘛!干嘛要这么这么夸他,搞的她很自卑哎!想她向来一无是处,是不是嫁给他这个有高高在上的人,她就得要三叩九拜感谢苍天给她这个机会吗?荒唐!她端起茶盏递到唇边细细的品茗。
“其实……其实传闻中的风凌王爷残暴不羁,出手狠辣,对于以往欲要上门攀亲的人都是……都是……”玉婵呜咽着,想起凤元漪都浑身哆嗦。“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样下这个狠心的,竟然将玉一般的您送给风凌王做男宠……”
“噗……”她将刚入口的茶喷出,连声咳了起来。“玉婵……”她垂眸,眼中怨怼丛生。“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好歹我至少也是你的主子!”
“主子啊……”玉婵急的跺脚,脑海中一想过风凌王的种种手段就让她恶寒不止。“您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五年前风凌王爷为了铲除异己,清君侧,废朝堂,杀人只在眨眼间而已。他杀人,从来没有任何理由。”
“王爷——”邪影在外面正欲冲进屋,手中的刀刃已蓄势待发,准备把门内正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家主子的主仆二人送上西天,却不料被身旁的人将他一把拦住。
“邪影,再等等……”那人眸光如星辰璀璨,五官精致邪魅,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圈揽出他身上流露而出的不怒自威的高贵气息。只见他听闻室内玉婵的诸多不满却并未上心,只将兴致缺缺的男装佳人映入眼帘,他很好奇,这女子是谁,竟然敢冒充汝阳王世子嫁入王府。怎么,为了荣华富贵,居然敢不怕死的爬上他的床?!嗯,看在她勇气可嘉的份上,他就再容她多活一会。
正在臆想中的凤元漪还未回神,只听得屋内的玉婵又说——
“三年前荒淫无道的先皇去世,刚满月的小皇子继承皇位,朝廷大权系数落在风凌王的手上。新皇即位,本该举国同庆,可他却为了增大自己的势力大肆改革祖训。像他这样狠毒的人,怕是做了皇帝也是祸延百姓。”
“改革?!”唔…。郭襄深思了一下,不由得两眼发亮。“是什么样的改革?!”
“广纳天下贤能之士,不论出身,不论地位。边疆军将只要有立下大功,便可封王拜相。还有啊……”
“这样不是很好?!”郭襄抿唇,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什么跟什么啊!”玉婵很想上前敲打自己主子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一堆浆糊。“如此也就算了,他竟然还废了祖制,将后宫品阶通通废除,只留下一后二妃的职位……”
“真的?!”郭襄突然两眼放光,哇呀呀!她还真没想到那个传闻中那个心狠手辣的王爷竟然还是一重情之人呢!
“真的!”哼哼……怕了吧!怕了就赶紧走啊!干嘛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