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多虑了,孙恩那么注重自己的名声,当然不会做出任何禽兽行径,最后裴夫子也问了相同的问题,林青山也做出了相同的回答,不同的是,山长和裴夫子等人对林青山的话深信不疑,裴夫子惊疑的问道:“为什么匪军大胜反而会折损这么多人马呢?”,林青山笑着说道:“因为匪军的目的是杭州的钱粮,所以杭州的钱粮被洗劫一空,因为官军的目的就是匪军本身,所以匪军才是死伤这么多人,如果孙恩从一开始就把目标对准官军,而不是杭州城里的钱粮,官军的损失绝对超过两万”,
裴夫子:“孙恩工于心计,为什么会犯这么大的失误?”,
林青山:“他没有啊,杭州的钱粮全部得手,粮草至少四十万石,黄金白银合计至少两千万两,这算什么失误”,
裴夫子:“可他损失了这么多人马,日后再有战事怎么办?”,
林青山:“孙恩的几万弟兄打起仗来固然给力,但是人非草木,孰能不吃饭啊,几万张嘴,吃起饭来同样很给力呀,你们想想,孙大王乃是贤明之主,事必躬亲,当他每次路过厨房,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该是多么的伤心啊,嘿嘿”,林青山最后的比喻实在是太妙了,以至于差点把前面的重点掩盖过去,山长和裴夫子,陈夫子三人闻言纷纷低头沉思,林青山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武夷山根本就养不了那么多人,除了外出掠夺,故意折损些人手估计也是孙恩计划的一部分,
想了半晌之后,山长轻笑着问到:“这么说来,杭州城东的那桩大劫案真的跟你有关系?”,
林青山不好意思的说道:“关系嘛,多少也是有点的,但是我们可只是一个帮手,主谋是谢丞相,若是没有他老人家神机妙算,我们哪能白捡这种便宜啊”,
山长和两位夫子闻言笑而不语,赵幽兰一脸气愤的盯着林青山,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得了便宜还要栽赃给一个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谢安,可能是林青山在惦记被谢安捡走的那部分银两,想着让谢安帮着分担“一部分”责任,而且这漏洞百出的假话从他口里绘声绘色的说出来就跟真的一样,
山长继续问道:“那你且细细说说,你们如何分享收益啊”,
林青山:“具体的了多少我们不知道,毕竟我们只是派了几个人协同行动而已,主意是谢丞相提的,具体行动流传是我们一起商量的,派的人也是我们两家一家一半,收益三七分,我们林家庄分才分了二十万两银子,谢丞相一定克扣了不少,据说当时杭州的全部富商贵族全部涌向东城门,随之一同带走的金银何止千万,匪军替我们收拢之后我们直接把车开走就是了,随便拉个三四十车都有数百万,三成何止
二十万两,你们说是不是”,
山长笑盈盈的说道:“金银到手之后必定要从陈郡出去,不可能直接回林家庄,谢丞相先筛一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林青山满脸赞同的拍着桌子说道:“对啊,要是我,我肯定要先筛一波啊,虽然约定在先,但是事情做得隐秘一点又有何妨,好好的先机怎能拱手送人”,众人说着又是一片欢声笑语,包括师母也是,赵幽兰独自在一边惊愕的看着平时庄重严肃的山长夫妇和两位夫子,他们为什么会相信林青山这种一眼便能看穿的谎言?他们为什么会被林青山带得这么腹黑,难道这真的是人心不古的表现?
晚宴过后林青山先行离开,赵幽兰帮师母收拾厨房时疑惑的问道:“林远山今天的话漏洞百出,你们为什么会信?”,师母语重心长的说道:“就是因为他的这种谎话根本骗不了任何人,所以只用挑出你认为有用的那部分相信就行了,但是,你必须要全部相信,他说什么你就要信什么,不然你日后会吃很多亏的”,赵幽兰不甘的问道:“为什么?”,
师母:“从上次听说谢道韫逃婚之后我就大概猜到你的身份了,但是林远山心机之深,平生仅见,你想取得他的信任只能先信任他,不然就趁早离去吧,不要浪费大好的年华了”,
赵幽兰:“为什么?”,
师母:“谁对谁错,不是凭几句话,几件事就能看得清的,但是在你看到事情的真相之前,一定要相信他”,
赵幽兰:“什么真相?”,
师母:“华夏大地上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想象的,比如秦国二世而亡,比如篡汉的王莽,比如汉光武帝刘秀,比如几十年前持续至今的五胡之乱”,
赵幽兰:“这些事情有关系吗?”,
师母:“有关系,从春秋盛世开始,华夏貌似在汉武帝时期达到了巅峰,东汉和晋朝初统天下之时,也不输于春秋战国,可是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能把几百年的积累败得一干二净,一次如此,可以说是意外,但是现在这种事情八百年之内已经发生了五次,周朝八百年内,华夏何时有过这种颓势”,师母说着,也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赵幽兰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现在听师母说起有点意外,但是这跟林青山有关系吗?,师母接下来的话刚好回答了赵幽兰的疑问:“实际上华夏自从战国之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大势所倾已经说明了我们现在走的方向有问题了,林青山走的路在我们看来是一条旁门左道,可是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将林家庄建成了一个顶级的武勋门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等你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会知道,大多数事情,除了结局,起因和经过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