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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机不可失

书名:你在我颠沛流离的时光里 作者:瞳晓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9 08:46
        沈临殊看了杨波一眼,冷冷的。
    杨波缩了下脖子,心想带都带回来了,还不让说啊?又不是他沈临殊的宝贝初恋。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对方一会儿,沈临殊走到办公桌那里拉开抽屉,取出一根烟,自顾自的点上。
    杨波陪着笑脸,屁颠屁颠的跟过去,再度打开话匣子:“哥们儿没跟你开玩笑啊。你把她带回来了,是不是已经都计划好了?”
    沈临殊没说话,吐了个烟圈,脑子里回想着挽镜在他怀里抬眸看他的那一眼。
    明眸善睐,顾盼生姿。
    “我跟你说啊。”杨波不知道沈临殊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耳朵里,坐在皮椅上,翘起了二郎腿,“昨晚上程万里带着程冉来拜访我们家老东西了。你弟没跟着,估计是程万里还防着他,不想把人际关系都给施展完了。程万里跟老东西在书房里聊了将近一个多钟头,估摸着又是要假模假样的搞什么强强联合。”
    沈临殊抽着烟,不予回应,但实际在认真听杨波讲话。
    “老东西讲话,不让我旁听。我就只能在外面和程冉瞎聊。”杨波继续说,神情也不再嬉皮笑脸,“临殊,我觉得你弟和程冉是有感情的。咱们对待感情的态度是玩,可咱们不是傻子。是不是动了真情,还瞧不出来吗?本来程家不太希望你弟攀这个高枝,可架不住人家程冉就是喜欢你弟啊!现在俩人处出来真感情,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不把林挽镜这个杀手锏给用了,到时候来十个林挽镜也拦不住你弟做程家的乘龙快婿!”
    杨波说完,沈临殊依旧沉默着。
    他很清楚,一旦沈临珹和程冉完婚,沈正勉就会得到政界的力量,生意会越做越大,无法撼动。
    到了那时候,他如何兑现在姑姑坟前说过的话?他要让沈国远、沈正勉跪下来,向她认错,接她回家。
    “临殊,你人都接回来了,为什么不用啊?”杨波一脸的焦急和不解,“昨天听程冉说,她今晚要和你弟回沈家,程万里到时候也去。你是不是也要回去?”
    沈临殊没回答,杨波却是明白了。
    他气的直拍大腿,嚷嚷着:“草!凭什么啊?拿你当摆设是吗?不给他们这个脸,晚上跟哥们儿去high!妞儿让你先挑!”
    沈临殊瞧杨波那真的动怒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抬手把烟给掐灭,问道:“若妍是不是快回来了?”
    这话题转换的实在是快。
    杨波愣了又愣,无数豪言壮语全都给憋了回去。
    可杨波也知道,这是沈临殊在表达他不愿意再聊沈家事的委婉说法。如果还要继续说下去,那就是拳头伺候了。
    杨波叹口气,蔫蔫的说:“快了吧。超不过半个月。到时候,老规矩,我做东,你出钱,咱们请妍姐好好玩玩!”
    沈临殊点头,和杨波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直到邵敏进来报告,说十五分钟后开分析会,杨波才起身告辞。
    出门前,杨波站在门口,扭头对沈临殊说:“其实啊,哥们儿有时候看你活的这么憋屈,我比自己受气还难受。不过说到底,你们流着一样的血,是亲人。你现在已经脱离沈家,索性就彻底脱离,不好吗?你管他们怎么造呢?”
    沈临殊看着杨波,知道他这是跟他说掏心窝子的话,是真的为了他好。
    他又何尝不想放下一切呢?
    可即便他愿意,沈家人也不愿意。
    ……
    会议室里,探讨声一浪高过一浪,跟打仗一样。
    这样的氛围全是被南枫报社的总编辑给带动起来的。而这总编辑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大叔,名叫李贺文。
    据说他以前是战地记者,后来因为一场爆炸,腿断了。中央把他送回国养老,他不甘心,可无奈没人会让一个瘸子跑新闻。他一气之下,来了当时一丁点名气都没有的南枫,倒是成了沈临殊的一员猛将。
    “临殊,新来的同事不给介绍一下?”李贺文打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大家头脑风暴也都累了,正好换换脑子。”
    正在记录的挽镜手下动作一度,迟疑的看了一眼沈临殊,见他点了点头,便自己站起来做了个自我介绍。
    李贺文听后笑笑,问:“认识吴京润吗?他是我的师哥,以前我们一起去过西藏、青海。”
    挽镜回:“吴教授总和我们说他在青海西藏的那段时光。”
    李贺文感慨不已。
    人上了年纪,总是格外怀念年轻的时候。往往在不经意间,一句话,一首歌,甚至是一个味道,都会让他回到过去的岁月。
    “友谊稍后联络。”沈临殊冷声插话道,“继续开会。”
    挽镜一听,赶紧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把笔攥在了手里。
    李贺文也把思绪拉回到了正轨,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些时下百姓关注的时事热点,还有他认为有潜在新闻价值的事件。
    沈临殊翻阅着这些议题,目光定在了一页,然后问:“外国语大学女学生溺毙这件事,不是已经过了一个月吗?怎么还出现在这里?”
    “这事我正要和你说。”李贺文说着,也翻开了这页,“死者的母亲几次三番的到学校去闹,说是女儿的死就是学校造成的。可是校方给出来的回应无懈可击,就是意外身亡啊。我让晓雯去接触了一下死者的母亲,看那样子倒不像是在撒谎,似乎真有隐情。”
    杨晓雯见话头放在了自己身上,立刻来了精神。
    她眨着大眼睛,含笑看着沈临殊,说:“沈总,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吧。我想我一定能挖出来不一样的东西!”
    沈临殊没说话,反倒是用余光打量着挽镜。
    他发现,挽镜在聚精会神听他们开会之余,一到有记者慷慨激昂之时,她的眼中就会迸发出和平时不一样的光亮。
    那是激情。
    “李哥的敏感和嗅觉一向不会出错。”沈临殊说,“既然有价值,那就让我来。”
    众人一听沈临殊这话,都是愣住了。
    过了片刻,李贺文大笑起来,说:“看来是真要有大新闻了!还以为你会封笔一段时间,这下子又蠢蠢欲动了?我这给你留个头版头条!”
    沈临殊浅浅的笑着,没说话。
    中午时分,会终于散了。
    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出了会议室的门就是要上战场,大有一种不打场胜仗就不再来开会的架势。
    但这里也有例外,比如,杨晓雯。
    她一直把沈临殊当成神,也一直暗恋他,渴望通过出色的工作得到他的青睐。
    本来女大学生这案子,她是很有把握挖出来什么的,但是现在沈临殊居然要自己上!而且也没表扬她之前做的种种。
    这是为什么啊?难道自己表现的还不好吗?
    杨晓雯十分沮丧,无精打采的回了办公区。
    ……
    挽镜同沈临殊回了办公室。
    邵敏正好挂断电话,站起来,笑道:“沈总,有一通留言帮您接到内线了。”
    沈临殊“嗯”了一声,扭头看向挽镜,对她说:“准备好所有关于溺毙案的资料,明天我要用。”
    说完,他就回了办公室。
    挽镜呆呆的回到座位,想起刚才同事们慷慨激昂的模样,心里的艳羡之情还在冒着泡泡,要是自己也可以跑跑新闻多好啊。
    “怎么了?”邵敏问道,“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啊?李总编在会上拿你打趣了?”
    挽镜摇摇头,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做记者梦。
    邵敏瞄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然后压低声音对挽镜又说:“听说沈总在会上接了个案子?”
    “是啊,就是让我准备资料的那个。”挽镜说着,点开百度搜集资料,“邵姐,这个资料收集有没有什么必备的流程?”
    挽镜问完之后,没有得到邵敏的回应,扭头看去,就见她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挽镜马上问。
    邵敏叹口气,回答:“你已经成功由秘书变成沈总的助手了。”
    挽镜不太明白,心想虽然秘书和助手的叫法不一样,但是本质上,应该是相同的吧?怎么邵敏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
    “沈总已经将近半年没有亲自出马跑新闻了。”邵敏继续说,“俗话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沈总只要出手,那就是连对方的祖宗都不会放过,必须把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而他刚才叫你准备资料,就是让你陪他跑新闻啊!你这小身子板,真是苦了你了。”
    邵敏起身,沉重的拍拍挽镜的肩膀,然后去茶水间沏茶了。
    挽镜还在琢磨刚才的话。
    过了好久,她恍然大悟:她要去跑新闻了,她要做一个记者可以做的事了。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帝都一旦进入冬天,天色就会黑的很早。
    办公区的同事们,有的还在继续奋战,有的则想回家调休一下,三三两两的,人少了一半。
    邵敏处理好手头的动作,关了电脑,对挽镜说:“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挽镜还在仔细的查阅资料,隔了几秒才说:“觉得挺充实的,时间过得好快啊。”
    邵敏笑笑,交代她如果还要等会儿才走,记得断电,有什么事情给她打电话,然后便离开了。
    挽镜因为要去跑新闻,心情特别好,倒不觉得加班有什么,继续埋头苦干。
    等到临近七点的时候,沈临殊办公室的门敞开了。
    “你去办件事。”沈临殊一点儿也不见外的说,“不用动脑子,适合你干。”
    挽镜有点儿不服气,觉得沈临殊这人真是太小气了,肯定还为着早餐的事情而故意揶揄她。
    可谁叫人家是老板?她必须从命。
    “沈总,您吩咐。”
    沈临殊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说:“楼下有司机在等你,告诉他去这个地址。到达目的地之后,会有人接待你,也会带你去见麦克斯。你把麦克斯接到你家,好好照顾。”
    挽镜脑袋发蒙,心想这说的都是什么?麦克斯又是谁?为什么要接到她家?又为什么还要被她照顾?
    她有一连串的问题想要问沈临殊,可沈临殊只是命令了一句“快去”,然后就留给她一个背影,离开了。
    ……
    旭华路888号,沈家宅院。
    这宅子是民国时期一个英国贵族盖的,下了血本。后来,沈临殊的爷爷,也就是沈国远把它买了下来,改成沈公馆。
    沈临殊开车进车库的时候,佣人在一旁候着,但却不同他客套,只唤了声“大少爷”,然后就先他一步进了宅子。
    沈临殊并不把佣人轻率僭越的行为放在眼里,他施施然的走着,将手中的香烟随意扔在了石子路上,进了门。
    此刻,周素馨正在教育佣人花瓶摆放的艺术美感,语气极为傲慢,带着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如若不是佣人看见了沈临殊,周素馨还要讲上一会儿方可罢休。
    “回来了。”周素馨用上好的丝绸手绢擦着手,也不抬眼看沈临殊,“临珹还没到,随便坐。”
    沈临殊对于母亲这样疏远且厌烦的语气,已经习以为常,他什么也没说,找了个舒服的角落便坐下。
    放眼放去,宅内的摆设是刚刚改过的。
    比如新放在玄关的屏风,还有挪到客厅中间的鱼缸,亦或者是这沙发的朝向……这些全都是严格按照风水布置的。
    为的就是抵御沈临殊身上所带的孤煞之气。
    所谓“孤煞之气”,这不是沈临殊说的,而是他爷爷沈国远十分信赖的一位算命先生说的。
    先生说沈临殊是沈家的克星,与沈国远、沈正勉的八字极为不和,绝对不能养在身边。如果非要进入宅内,必须摆个风水阵才可以。
    这不,眼前就是一个标准的风水阵。
    沈临殊看着这布置,越看越想笑,竟在一时间感叹大师的才华不是盖的,否则他怎么会一进来就有想毁了这里的冲动呢?
    沈临殊笑意越发阴沉,他掏出来一根烟,等着一会儿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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