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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上)

书名:步步惊心 作者:桐华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9 01:02
    七月的草原美得惊人,一片碧色海洋,微风过处,一浪接一浪。朵朵盛开着的小花,点缀在青碧底色上,静时如华美织锦,动时如山水齐舞。
    夕阳余辉下,我和八阿哥经常手挽着手,徜徉在蓝天绿草间,有时候半日也无一句话,只是静静走着,累了时,随意坐下休息,并肩看夕阳西下,夜色转黑,月兔东升;有时候,我会唧唧呱呱地向他细说我的喜好厌恶,会细细碎碎地向他抱怨过大的太阳,头发好干,他在一旁笑听着。我会指着太阳问他真的有夸父追过太阳吗?然后非要他说个清楚有是没有,他说有,我就说没有,他说没有,我又说有,拉着他洋洋洒洒长篇大论,把我当年参加辩论比赛的那点本事全拿了出来;又或者看着月亮,央求他背所有关于月亮的诗词来听,他一首首在我耳边轻轻吟诵,有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会温柔地抱我上马,我窝在他怀里,慢慢策马而回;看到星星时,两人找牛郎织女星,他说自己找到的是,我却觉得我找到的是,总要等我噘着嘴不理他时,他才大笑着,揽着我说你生气时最好看,再想板着脸也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
    敏敏缠着我教她唱戏,我无奈何,只好教了她一出以前宿舍姐妹在班级联欢时的嬉戏之戏。可真到教会她时,心中又突生想法,遂和她认真排练了好几次。
    一日晚上,笑对敏敏说:“今儿晚上,我请了个人来看我们唱戏。”
    敏敏好奇地问:“谁呀?”我抿嘴而笑,没有回话,只是自顾换了衣衫。头发梳拢,打了长辫子,身穿月白长袍,腰系黄金带,头戴小帽。
    敏敏看后笑道:“你穿男装,倒是别有一股俊俏韵致。”
    我上下打量完她,也笑说:“你穿这江南女儿的裙衫,也是别样的妩媚动人。”
    两人正互相打趣,敏敏的贴身丫头进来说:“八贝勒爷来了。”
    敏敏笑道:“你请的看戏人就是他吗?”
    我点点头,敏敏吩咐丫头:“请八贝勒爷进来坐。”
    我和敏敏藏在屏风后,看八阿哥进来落座后,显然对主人还不露面微感诧异,不过眼光扫过屏风后,大概猜到我们躲在屏风后,笑了笑,神情怡然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我搡了搡敏敏,低声说:“你先出去。”
    她不动,低声道:“我有些紧张。”
    我笑说:“怕什么?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都唱歌跳舞来着。”
    她嘴里嘀咕:“可这是人家第一次唱戏。”说着,整了整衣裳,拿起篮子挽在胳膊上,出了屏风。
    我透过缝隙看着八阿哥的神情。他见到敏敏的打扮,表情一愣,看向屏风,似在猜测我会作何样打扮,微微一笑后,转回目光看着敏敏。我躲在屏风后,明知道他看不到我,可看到他一笑,还是心中一跳。
    敏敏挽着篮子,做出一副采桑叶的样子,我轻摇折扇,缓步而上,唱道:“秋胡打马奔家乡,行人路上马蹄忙。坐立雕鞍用目望:见一位大嫂她手攀桑。前影好像罗氏女,后影好像我妻房。我本当向前将妻认……”
    我和敏敏一问一答地唱着,她演独守空房二十多年的罗敷女,我演回家探妻的秋胡。路遇妻子,却为了试探她的贞洁,而装做陌生人调戏她。
    我拿折扇挑起敏敏的下颚,嘴角似笑非笑,眼睛斜斜,挑逗地看着敏敏,一副轻薄公子哥的样子,唱道:“撇下了大嫂守空房,你好比皓月空明亮,又好比黄金土内埋藏,你好比鲜花无人赏,卑人好比采花郎。桑园之内无人往,学一个神女配襄王。”唱完,还顺手在她脸上轻摸一把。
    敏敏脸一红,打开了我的折扇。含羞唱道:“客官说话不思量,奴家有言听端详,既与儿夫同来往,为何心下起不良……”
    我平时和她唱时,从未如此认真卖力地调戏她。大概从未有人胆敢这样对她,这个小姑娘被另一个女子调戏也脸红了,现在哪里象是因被调戏而生气呵斥对方的妇人呀?倒好象娇羞无限、欲拒还迎。
    两人唱完,我神色如常,敏敏却脸颊绯红,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正在鼓掌笑着的八阿哥匆匆出了帐篷。
    八阿哥笑看着我叹道:“若被苏完瓜而佳王爷知道你教人家女儿唱这些曲子,你可怎么办?”
    我侧头笑看着他,说道:“怎么办?这好象该是你考虑的问题,而不是我吧?”
    他笑睨着我说道:“我以后看来麻烦多了,不过……”他走近我身边,揽着我腰,在我耳边低声说:“望娘子心疼一下为夫,莫要招惹太多麻烦,为夫还想多些时间陪娘子呢。”说完也轻抚了一把我的脸。我脸皮虽厚,可也一下子有些禁不住,脸变得滚烫。他仔细端详着我的神态,低笑着退了回去。
    敏敏再出来时,已经换好衣服,看我脸红红地站着,不禁低头一笑,问道:“你去换衣服吗?”
    我还未出声,八阿哥就笑说:“别换了,这样穿有股别样的……”他瞟了敏敏一眼,还是说道:“风流韵味。”
    我嗔了他一眼,敏敏却没什么异常反应,看着我笑说:“我也这么想呢。”
    我这么打扮本就是为了八阿哥,现在目的已经到达,朝他抿嘴一笑,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一甩长辫,轻摇纸扇出了帐篷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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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白天,刚当完值,人还未走到帐篷,就嗅见隐隐约约的香气,心中纳闷,玉檀打翻了茉莉粉盒子吗?
    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桌上、地上、椅子上、榻上,触目所及,全是茉莉花,累累串串,帐篷内充斥着它温馨悠逸的气息。片片绿叶晶莹典雅,如剔透的碧玉,朵朵凝雪般初放的小花温润洁白。
    我当即怔在那里,丝丝喜悦流淌在心中,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这许多花,这样的手段对我而言虽然老套,但被讨好的人却总是会被感动。忍不住把脸埋在花间,长叹了口气。
    正在发呆,忽听到一声:“姐姐。”我一慌,忙转过了身子。看着身后的玉檀,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满屋子的茉莉花。玉檀微笑着说:“这是刚才张公公派人送来的,姐姐有什么用处吗?”
    我忙顺着说:“用处多了,泡茶,泡澡,插在鬓边,不是比干花强很多?”
    “也是。”玉檀笑笑,拿了自己的东西,转身走了。
    我用茉莉花泡了个澡,挽好发髻,拿了香囊,往里面塞了几朵花,挂在腰间。一路快步而行,到约定地点时,看见他已经坐在山坡上等着。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迅速捂住他的眼睛,哑声问:“我是谁?”
    他手搭在我手上,笑问:“草原仙子?”
    我哼道:“不是,是吃人的妖怪。”
    他大笑着,一扯我的胳膊,反身把我压在了草地上,头埋在我脖子上嗅着,喃喃说道:“原来是茉莉花仙。”他抬头温柔地凝视着我,我俩脸挨得那么近,我能看清他深黑眼瞳中的自己。我的心开始大力大力地一下一下子跳。他缓缓俯下头,温暖柔软的唇印在了我的唇上,我脑里忽然闪过四阿哥冰冷的唇抚过我唇的画面,心中一抽,头一偏,躲过了他的吻。
    他倒未介意,以为我是因害羞而躲开,轻笑着偏头低吻上我的脸颊,然后轻轻浅浅地一路顺着印在了我双唇上。我闭上双眼,温顺地回应着他的吻。他的温柔、怜惜、爱恋都通过唇齿间的缠绵传递给了我。我刚开始的紧张失措慢慢消散,只觉如同身置云端,晕晕糊糊,身心俱软。
    他搂我在怀里,轻声说道:“若曦,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我头抵着他的肩膀脱口而出:“会比初见姐姐更开心吗?”问完立即想打自己的嘴巴,我疯了,居然在和姐姐拈酸吃醋。
    他静默了一小会,扶端我的身子,凝视着我双眼说:“那是不一样的。初见若兰,我的确惊喜无限,皇阿玛赐婚后,我觉得自己很快乐,可当我挑开若兰的盖头时,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一厢情愿地喜欢着自己想象中的若兰。根本没有思量过我的一面印象是否正确?只想着拥有那清亮的笑声,却不知道……”他停了会子,轻抚着我的脸颊说:“若曦,我已经犯了一个错,怎么可能一错再错呢?你和若兰是长得有五六分相象,我初见你时的确为此心中一惊。可自从你大闹了十弟的生辰宴时,我就明白你和若兰是不同的,若兰就象是清浅溪水,不可能那么泼辣厉害、占尽上风的。漫天落叶中你质问我们‘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由别人决定’,你的冷厉表情,我直到现在仍然清晰无比。婚宴上,十三弟带了你走,让你全身冻僵着回来,可你半丝怨怪也无,我居然心中很是不快,这才知道不知不觉中,你已经在我心中有了影子。”
    他一面用指头轻轻描摹着我的眉毛,一面说:“这些年来,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可我想让你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地嫁给我。我不想若兰的事情再重复。可你的心却总是那么难测,我感觉你心中似乎是有我的,可我不明白你为何拒绝我。我不知道我究竟要做什么,才能让你愿意?”他猛地用手把我的眼睛捂住:“不要这样看我你为何总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四年前你还是个小姑娘时,就这种充满悲伤哀悯的目光,你在伤心什么?”
    我摇头再摇头,猛地伸手紧紧地抱住他,“我不想失去你,我想你一直都好好的。”
    他一怔后,又喜悦地笑起来,拥着我,温柔地说:“你不会失去我,我会永远都守在你身边。”
    我头枕在他肩上,不吭声。当年的一幕幕在脑中掠过,想着他的好、想着他的坏。想起他让我在书房一站就是半日,想起他冷冷地掐着我下颚逼我回话,我猛地一口咬在他肩上。他轻轻哼了一声,抱着我没有动,我慢慢松了口,他疑惑地看向我,我带着五分笑意,五分得意,挑眉看着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思量了一瞬,忽而大笑起来,搂着我就势一转,两人在草地上滴溜溜地转了几个圈子,我正头晕目眩,他的唇又压了下来,不同于刚才的温柔细致,这个吻是火热的、霸道的。那样激烈,好似一生的相思都爆发在这个吻中。他瞬间把我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我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只知道本能地回应着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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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秋风起,天地更显辽阔,我在八阿哥和敏敏的双重调教下,马已经骑得不错了,可以一个人策马疾驰在蓝天碧草间,享受在阳光下,迎风飞翔的感觉。
    我和敏敏都极其喜爱策马到极速的感觉,那种畅快淋漓非笔墨所能描绘,似乎天地间可以任你遨游,再无任何束缚,天下无处不可去。八阿哥却幷不如我们般刻意追求速度带来的快感,常常落在后面笑看我和敏敏两人策马狂奔。两人经常比赛,虽然我输的次数居多,可偶尔赢敏敏一次的感觉才越发得好。
    我和敏敏总是笑了再笑,她兴起时,就唱起蒙语歌谣,我虽然听不懂,却知道她在歌颂这蓝天、这绿地、这白云、这微风,因为我也是多么爱这片天地呀自打来了古代,我的笑声从未象现在这么多,这么亮。只有在这片天地间,只有在疾驰的马背上,我才能暂时真正忘了一切的一切,我才是我,而不是马尔泰.若曦。
    敏敏在时,我总是与八阿哥保持距离,心里虽知道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可现在却不想面对。八阿哥嘴边带着笑,戏弄地看我几眼,就不再勉强,可他的视线却从未离开我。我大笑时,他宠溺地看着我;我得意时,他赞赏地看着我;我夸敏敏歌唱得好时,他却不以为然地向我笑着摇头。有时候我真怕敏敏会看出来,嗔他一眼,他会笑着转开眼光,可当我无意中视线扫过他时,还是会正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
    我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八阿哥,往常,他总是时时刻刻都唇角带笑,可眼神却是没有温度的,如今,他唇边常忘记了挂上笑意,可眼睛却一直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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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当完值,往帐篷行去,想着洗个澡后,就去和八阿哥一起用晚膳。太子爷迎面而来。我忙让到路侧给他请安。他让我起来后,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笑说:“姑娘这几日好似很忙碌?”
    我笑笑,没有回话,他既开了头,自然还有下文。
    他盯着我道:“我听人说姑娘这段时间和八弟过从甚密,两人经常在外结伴骑马。”
    我笑笑地回道:“太子爷不知道是听哪个糊涂人回的话,我和八爷本就一直往来,何来现在甚密之说?再说了,我学骑马是皇上准了的,八阿哥不过看着我急于学好,不辜负皇上的恩典,才教教我而已。毕竟那些军士顾及我的身份,唯恐出什么岔子,都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不敢放开胆子教我。”
    我说完后,低下头静静站着。太子爷笑盯了我会,转身离去。我俯身恭送他走后,快步回了自己营帐。
    收拾停当后,去了八阿哥处,晚膳已经备好。
    八阿哥吃穿用度极其精细,一切都是精益求精。这段时间出门在外,他倒是没有在府中时那么挑剔,可碰到稍有不合口味,都是一筷不动,我也是个挑食的人,不吃皮、不吃内脏。
    估计这段时间为八阿哥做饭的厨子,应该很是郁闷,要顾及八阿哥往日的口味,还要应付八阿哥新增的诸多忌口。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还要味道鲜美可口,真是难为他们了。
    但凡做过一次,我不吃的,就绝不会有第二次上桌的机会。我感动于他的细心,让他不必如此,我不爱吃的,他不见得不爱吃,可以后的菜式再无我忌口的东西,连鱼都是去好皮后,才端上来。
    用过饭后,两人静静喝了一盅茶。我说道:“刚才我碰到太子爷了。”他放了茶盅,仔细听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盯着茶盅,说道:“他对你我有些疑心。”
    他听后,笑说:“我当什么事情呢?疑心就疑心吧,我根本没打算瞒他,反正马上就要回京了,回去后也就该办我们的事情了。他不过是忌讳你如今在皇阿玛跟前服侍而已,毕竟有时候你若肯说一句话,可以让我们省下不少心思去揣测皇阿玛的意思。”
    我凝视着手中的茶盅,微蹙着眉头,没有说话。他站起身,也拉了我起来,牵着我走到书桌旁。
    我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研着墨,他静静地写字。康熙一直嫌他字迹柔媚有余,刚健不足,常说他应该好好练练字,不过我看他也不是很上心,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一种静心的方式而已。
    他写完一张,却没有再继续,只是沉思地盯着纸面,好半晌都一动不动,我不禁好奇地探过头去看:
    殷泰四川陕西总督!
    噶礼江南江西总督!
    江琦甘肃提督,
    师懿德江南提督。
    潘育龙镇绥将军。
    年羹尧四川巡抚。
    看到别人的名字倒也罢了,反正我搞不清楚这些人之间彼此的关系,可看到最后一行,却不禁低低念道:“年羹尧。”
    八阿哥侧头看了一眼正盯着纸面出神的我,伸手用力一揽,搂着我坐在他腿上,头搭在我肩上沉默了好一会,低声问道:“你为何对老四的事情一直那么上心?”
    我心猛跳,一面脑子里飞快地想着,一面嘴里回道:“大概是因为十三阿哥吧,你也知道我和他一向要好,所以就对四阿哥的事情也上了点心。”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可我再没有更好的借口了。
    他不说话,我忙岔开话题,问道:“这就是皇上新近的官员调派吗?”
    他捏着我的手,说道:“正是,不过年羹尧的调令还没颁,怕是要等回京才下了。”
    我问:“现在这番调动对你有利还是无利?”
    他轻笑了两声,说:“不好不坏吧,幸亏十四弟来得及时,否则现在就不是这个名单了。”
    我忍了一会,可还是没有忍住,觉得我心中又没有愧疚,干嘛要躲躲藏藏呢?于是问:“年羹尧的任命对你是好是坏?”
    他听后,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搂着我的胳膊紧了一紧,过了好一会,他才笑道:“你若不问,我今儿晚上恐怕是睡不好了,你这么一问,我倒是安心了。”
    我嗔了他一眼,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他笑道:“不过一个包衣奴才而已,现在谈好坏还太看得起他了,总得让老四得些甜头,一则顺了皇阿玛的意思,二则我们也好相处,毕竟这次他在京中也帮了我们不少。”
    我微蹙着眉头,盯着年羹尧的名字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四阿哥帮你们?
    八阿哥笑道:“你琢磨什么呢?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一向不留心这些事情,怎么会知道年羹尧呢?”
    我心叹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人生大起大落的这位大将军呢?可是现在倒是的确没有知道他的道理。出身微贱,官阶又低,在紫禁城中他现在还排不上号呢只得继续借用十三阿哥了。笑回道:“听十三阿哥提起过他几次,夸他‘为人聪敏豁达,娴辞令,善墨翰,办事能力亦极强’。”八阿哥点点头叹道:“以他的出身,不到十年即升为四川巡抚,固然有老四的襄助,可他自己也的确给老四争了脸面。”说完又笑道:“你阿玛把你弟弟都留在了身边,真是可惜,若不然只要有你几分的聪慧心思,再肯用点心,皇阿玛只怕更是看重,也不用我在这里羡慕老四了。”
    我一听,心中几丝不快,他这是把我比作四阿哥的小老婆年氏了。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依偎进他怀里,头埋在他胸前,脑子里却不能抑止地在想,他别的女人也会这样坐在他怀里吗?心中各种念头不绝,嘴里却柔声吟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一面吟着,一面伸手与他五指交错,紧握在一起,念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静了好一会,重重长叹了口气,低头在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定不负相思意!”
    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可那时是“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简简单单,相对嬉戏,待品味到苦涩时,已经是曲终人散。可现在,我的甜蜜中总是夹杂着丝丝苦涩,欢笑过后还有怅惘,以及无限的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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