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直看着，无论哪个女子她都说好，皇帝却双目淡淡，从一开始便没有什么过于明显的表情，而他身后的曲贵妃，却一双眼睛恨不得将台下几个好看的女子吃掉。
“哀家看，这柳家的三小姐真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上次瞧见她，她还是个不及腰的娃娃呢，一下子便长的这么大了。”太后眼睛敏锐，最喜欢那种看起来乖巧的女子，而柳家的三小姐柳思苦，便是长了一张标准的大家闺秀的脸，长发飘飘，面容祥和，语气温柔，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温驯样子。
闻言，柳思苦便捂着手帕偷笑，坐在爹爹的身边极其乖巧，而他爹则是笑的牙口合不拢，“小女不才，长相自认比不得倾国倾城，所以在文采上较下功夫，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前些日，在京城的墨客楼打擂承各位前辈抬举，得了个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若是太后喜欢，日后可以多叫她进宫陪陪太后。”
陈清婵眼尖，却认出这柳思苦就是方才一直目光凶狠的瞪着自己的人，可与方才那凶恶的样子比起来，此刻她简直就像一只小绵羊。
“是啊，面貌不行，也只有在别的地方下下功夫了。”有些挖苦的声音，来自席间曲贵妃的父亲曲丞相，刚刚四十的年纪却有半头白发，有些刁钻的眉眼也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反派，他的女儿已经入宫五年，一直不怎么得宠，自然是看不得别的大臣再把自己的女儿往宫里送的。
“丞相大人这话说的可有些酸，下官不过也是为了让太后娘娘开心。”
“哼。”淡淡一声冷哼，曲丞相敢在宫宴之上的态度都如此猖獗，也恰好说明他在朝中的地位之稳重。
“好了好了，不过是叫思苦入宫陪陪哀家，你们争个什么，芳芸都入宫五年了，难道还有人能抢了她的地位？”太后笑容满面，还刻意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帝，可皇帝仍是面无表情。“只要尚书大人舍得，日后哀家，定经常叫她入宫。”
曲丞相闭口不言了，可却是满面看的出来的愤怒，太后笑着与那柳尚书寒暄，似乎不想搭理他。
百里惊鸿在陈清婵看到的时间内都至少喝了好几壶，可依旧十分平稳的吩咐着下人抬出一丛约一米多高的红珊瑚，与他身上所着之色格外般配，他笑容如只狐狸，“母后，这株红珊瑚，可还得你的意？”
天然的红珊瑚是很罕见的，尤其是这么大一株，所以在红珊瑚推出来的时候，便聚集了众人的目光，太后乐的连连点头。“老六真是花了心思。”
百里惊鸿脸上挂着淡薄的笑，左手撑着自己的脸颊，模样慵懒，那绝美的脸庞惹人心动，他微微偏头，直勾勾的盯着百里无邪。
“三哥去年便未准备礼物，今年不会又故伎重演吧。”
正饮酒的百里无邪被他一说便停了下来，不屑的目光轻轻带过面前众人，看向身侧的陈清婵，陈清婵却并不搭理他，谁叫他方才不帮她。
腰上扶上一只有力的大手，有些亲昵的姿势，他却捏着自己的软肉，死活将她给带了起来，陈清婵吃痛脚下也踩紧了他搁在方桌下的脚，周围的人是看不到的，百里无邪也不躲，就让她踩着，带着她的腰将她拎了起来。
“儿臣今日带来的此女，精通作画，舞姿也甚美，今日特意带她来为母后献上几分技艺。”他抬眼，眉眼之中尽是威胁，仿佛陈清婵只要敢说一个不，他就会掐死她。
他一挥手，便有几个太监抬着上好的屏风走了过来，宫女们端着彩墨拿着毛笔纷纷聚了过去，各大臣略带不解的看着屏风上那四幅画轴，目光都定格在了陈清婵的身上。
“今日为太后献技，乃是民女的荣幸，民女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莫军师为民女伴奏。”陈清婵侧身，衣角飞扬，白衣飘飘，莫白龙坐在较末的位置，听着这个请求愣了一下。
“准。”太后一挥手，一把红木的古筝被送到了莫白龙的手上，莫白龙走出方桌，面带笑意的上前行礼，接而席地坐在陈清婵那屏风的周侧。
能够感觉此刻定格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来自各位大臣，各位大臣千金，以及那几位后宫的妃嫔，陈清婵伸手，将毛笔拿了过来，侧头微微吩咐。
“就弹上次我弹的曲子。”
莫白龙一愣，陈清婵的目光十分自信，她怎么就知道他后来有偷偷去记住这首曲子呢？
汉宫秋月，乐声幽幽奏鸣，陈清婵的脚尖也开始随着乐声起舞，手上的动作也一刻不敢停留，四幅画作在有些微风的夜轻轻飞扬，那墨迹却一点不偏的落在了画轴上，或是少见这样的表演，许多人也开始发出议论。
百里惊鸿看着陈清婵一身白衣立于中心，妖媚的嘴角勾起几分醉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