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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楚煦的谋虑

书名:一后难求 作者:叶子忻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6
    这当然又是楚煦的每日一信。
    楚煦对于络离还是相当的用心。女人,后院里他就有着十几个,还不包括外面养着的。可是那些女子之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养着也就养着了,权当府里多了几张嘴。可这个侧妃不同,自打她杖责后醒来,他就觉着与以往大不相同。不再耍尽手段,博得他的宠爱。人往往有时候就是这样,别人越是不在意你,反而越想引起她的注意。楚煦又是个好胜的,自然要弄明白为何现在的她和之前的她为何有那么不同?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他的心却先她一步沉沦了。不论是她的不卑不亢,还是她的睿智,每每总能带给他惊喜,她若即若离的态度,像一只猫爪,不时的在他的心上挠上一挠,痒痒的让他欲罢不能。可是,单相思怎么会是他楚煦所允许的?两情相悦才是人间至美。事实上,楚煦的每日一信,也从不曾奢望她会回信,因为他知道以她这种淡淡的性子是不可能会回信的。他所想做的是,让她慢慢习惯了他的书信,习惯了他的存在,进而慢慢习惯有他陪伴。而且,他发现每日给她的书信,就像是在倾述,只要他写了,彷佛就能感觉有人在远方读着,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受。你的一切有人与你一起分享,你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于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与你息息相关。这种感受是自他母妃去世后再也没有体会到的。母妃去世后,无论什么事都是他一个人承担。要防着王后李氏对他的暗算,又要防着兄弟对他的暗算。现在不同了,他每日所做的事都会在信中一一和络离絮絮的说着,久了,竟让他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或许,这也是爱情的一种吧。
    络离坐在庭院中看着手中的书信。这次楚煦写的似乎有些急,好些地方有着墨渍,字迹比先前来也显得有些潦草,然而就是这般匆忙,也不减其苍龙飞腾的风韵。虽然也是一些琐事,却在信的末尾若有似无的提到,赵国的兵在后撤,而且看起来颇为匆忙,好多士卒都来不及带走造饭的锅具。
    络离凝着眉,似乎嗅到什么,心中激动不已。冲口而出“来人,拿地图来”,一只手还往左边伸出。等了半晌,也不见动静。这时才想起自己早已是死过一回的人,这里是大楚的太子府而不是在军帐中。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丫鬟仆役,只见他们一个个瞪着眼怪异的看着她。伸出的左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假意的咳嗽了几声,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她还真是死性不改啊,一听到一见到军情,就会做出本能的反应。
    转回了屋内,脑中却是出现了一张地图。山形,丘壑一一清晰的显现。她曾有一张世上最清楚的地图,那是她从14岁就开始走遍天下所绘,湖泊山川,她都记在心里。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她蘸了蘸水在桌上开始画起了图。
    西京——大楚和赵之边境。楚蠡撤走了西营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赵王的注意,赵王生性多疑谨慎,在做任何事之前在没有充足的准备和把握之前绝不敢冒险。而大楚夺位一事,从邺城传回大楚,就算用千里快马也要半个多月。赵王虽是嗅到了战机,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将重兵屯在西京如此之久,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络离在桌上画了一条人字形的山脊,这是苍华山脉,它的北边是金齐,南边是大赵,而东边则是西秦。她一手支颐,指节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天朝自创立以来,便分了大大小小不下10个诸侯,各个都有领土。到了如今,天子式微,令不出宫廷。诸侯们各自为政,为了一城一土之事没有少打仗。当今最强的也就属大楚,大赵,西秦,金齐,势力稍差的燕国,鲁国还有韩南国。
    离大赵最近的无疑是金齐和西秦了。金齐侯好战,却没有谋略,西秦侯是个和稀泥的主儿,整日只知吃喝玩乐,不管外面打的如何昏天暗地,只要他能够玩乐势必不会去管,不过,西秦有轩辕飞阳啊。他会舍得这样一个绝佳的战机吗?别人在吃着肉,他会只站着看吗?
    络离眼中有璀璨的流光,那是在一种谋略的光芒。她在桌上写下了轩辕飞阳的名字,一笔一划写的颇为用力。心也随着手重重的跳着。她又感到兴奋,一种和飞阳相斗的乐趣。飞阳这人再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他的性子了。
    飞阳啊飞阳……
    自从无意中听到楚煦说他拒了天朝公主的婚事后,她就隐隐觉得,他要开始动手了。说到底,他和她是一路人罢了。
    她忽然发现,当眼前再次浮现那个英俊神武的男子的脸,心中的痛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忧伤。一直以来,她所介怀的不过是她为他付出了所有,而他对她却没有丝毫情意。她爱他,用她的命来爱着他,可他呢?这一年以来,可曾念着她分毫?她用了十万大军和络家人的鲜血为他换来了西秦护国将军的战袍,在深夜时分,他可曾想起她的笑,她的颦?他对她可曾有过内疚,哪怕是半分?
    她用手在桌上抹了抹,“轩辕飞阳”四个字在她的手中化成一片水迹,渐渐的汇成水流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她的膝上,慢慢的浸湿了罗裙,浸湿了里面的亵裤,一直凉到了骨子里。
    如果人生如棋,她只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当成为弃子,再是灼热的心终归还是会慢慢的冷却。当他成为身上一颗毒瘤,腐烂化着脓,也该是时候用刀切了他,不是吗?
    这纷乱的时局,她络离不过是一粒尘埃,孰输孰赢,于她又有何干系?若能保的风娘子等一干人平安,此生此世,足矣。
    络离讥笑着自己,起身站到了窗棂边。
    莫名的她感到一股烦躁,那是由心底直接发出的像春天的野草般疯长,惹得她一阵心慌。
    那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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