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鱼羊鲜 阅读至0%

第45章 鱼羊鲜

书名:一后难求 作者:叶子忻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6
    络离不解其意,见桓宵驻足,便开口问道:“桓兄,这是……”
    桓宵回过头笑着说:“小妮,不是说请我吃饭吗?这儿便是。”
    桓宵对自己的称呼,络离有些纠结,“小妮”好似她只是个小丫头,他为什么就不能连名带姓的叫“云霓”呢?
    “这儿?”络离看了看四周,除了江水,船只,莫说是饭店,就是房屋她也不曾看到。
    桓宵没有为她解惑,领着她向其中的一艘船走去。
    船上的人似乎和桓宵极为熟悉,他每经过一艘船,上面的人都和他亲切的打招呼,他也是笑着回应。
    “到了。”桓宵在最后的一艘船前停住。
    “桓大哥!”船头的一个姑娘看到桓宵惊喜的叫起来,她一面起身,一面对着里面喊道,“爹,娘,桓大哥来了。”
    “是吗?桓兄来了?”应声出来的是个七尺大汉,年岁不大,双十光景。就是初冬时节,依然是一身单薄的短打,裤脚和袖子都高高的绾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从江里打渔回来。
    “果真是桓兄!哈哈——”大汉笑着说,在大汉身后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有长长青色胡须,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看见桓宵后也是一阵爽朗的笑声,“贤侄,来了!”而女的一身鱼娘打扮,用了一块蓝底碎花的棉布包住了头发,笑吟吟的看着桓宵。
    “风叔,风婶,小侄又来叨扰了。”桓宵站在岸上,对着他们一辑有礼的说道。
    “欢迎之至,何来叨扰之说?”大汉跳上岸一把搂住桓宵的肩膀笑着说。
    “玉林,别来无恙乎?”桓宵微微侧开身,笑着说。
    “无恙,无恙。走走,到我家吃酒去。”说着,风玉林拉着他上船。
    站在桓宵一侧的络离自始自终都没有人发现,还当她是桓宵的药童。见桓宵被他们拉上了船,络离微微笑着跟着跳上了船。
    风家的家境应是这些渔民中最好的,不仅仅是因为船最大,而是他家里有两艘船。自从两百年前黄祖立朝以来,就把前朝不降的官员和与他作对的一些义军头领统统贬为渔民,终身不得上岸,子子孙孙都是低人一等的贱民,男子不得习字,不得经商,不得上岸,若是上岸也是为人奴仆。世上的人皆以与船上人相交为耻。络离很好奇桓宵为何会与这些渔民相交,而且看起来交情似乎还不错。
    待她进了船舱,桓宵已经摘了帷帽,和风家父子把酒言欢。他看见络离,浅浅的笑着说:“小妮,来,尝尝风婶的手艺,这可是难得的美味。”
    他一招呼,风家几口人才关注到一身药童打扮的络离,风婶上前,热情的说:“小哥儿,都怪我们怠慢了,快快坐下。”
    络离刚一坐下,风家姑娘利落的在她面前摆上一副碗筷,络离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不用。”风玉荷红着脸退到了风婶的身边。
    风大河见络离进退有度,待人接物不卑不亢,不似一个普通的药童,摸着胡须笑着说:“贤侄的气度不凡,随身的药童也沾了几许仙气。”
    桓宵看了看对面的络离,轻轻的笑了笑,也没有回话,对着一桌的河鲜,说:“小妮,尝尝,风婶的手艺可不多见,只怕你尝了下次还嚷着要来。”
    风家人见桓宵对着一个药童也是礼遇有加,更是暗中点了点头。风玉荷躲着风婶的身后,偷偷的望着高雅的桓宵,一张俏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络离顺着桓宵的眼光看去,小桌的中间摆了一条还未褪去鱼鳞的鲫鱼,丝丝香气惹人馋。可是,她举着箸,不知该从哪里下筷,有着完整鱼鳞的鱼,能吃吗?
    桓宵似是明白她的疑惑,用牙箸轻轻的在鱼身一拨,鱼鳞尽数除去,香味更浓了。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络离的碗中,道:“风婶的这道鱼可是内有乾坤,虽然外表不起眼,可是鱼肚里却是塞了羊肉,正所谓鱼羊鲜。”
    络离吃着桓宵夹来的鱼肉,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鲜美无比。
    “风婶好手艺,这是鄙人吃过最美味的鱼了。”
    一个药童自称“鄙人”,风家人再次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就见她眉眼间有种贵气,却是掩也掩不住的。
    “小兄弟真是好口福,若不是桓兄来,俺娘可不会做这道菜。”风玉林笑呵呵的说。
    “呵呵——”络离对着他询问的眼神,笑着不答。她知道风家不简单,单从风大河那几句话就可以听说,并不是个不识字的人,这个风玉林看着憨厚,实则粗中有细。她倒想看看桓宵如何应对这一家子的疑惑。
    桓宵街道她戏谑的眼神,并不在意。招呼她吃菜后,便和风家父子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从古至今,无话不谈。而风家父子也不再对她的身份表示怀疑,只是客气有礼的招呼她。
    络离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船内用的矮桌是上好的黄杨木,碗碟也是上好的瓷器。风家的家境果真不错,若不是终身不能上岸,恐怕也能在岸上置一座宅子。
    桓宵与风家父子的谈话虽不避着她,可是她总是越听越糊涂,他们似乎只是在闲话家常,却意有所指。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桓宵才起身告辞。风家父子将他们送上了岸,风玉荷更是依依不舍的看着桓宵,满眼的爱慕毫不掩饰。
    两人走得时候和来的时候一样,船上的人都在热情和桓宵打招呼,而且络离发现,但凡家里有闺女的都会侯在船头,而桓宵上了岸就戴上了帷帽,淡淡的笑着回应。
    络离扑哧的一声笑。
    桓宵回过头,问:“小妮笑什么呢?”
    “笑某些人是祸水还不自知。”络离笑着说,“你看看站在船头的那些大姑娘,那眼神恨不得自己是你头上的帷帽。”
    “小妮调皮!哪里有你说的那样。”
    隔着那层白色的纱,络离似乎看见他的脸有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笑的更欢畅了,“咯咯”的笑声像极了空谷里那只黄莺鸟,清脆而动人。
    桓宵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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