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桓修眉一皱，“什么麻烦？”
“听到了不该听的……”
祁景桓疑道：“你听到了什么？关于林家的？难道是宜妃？”
柳文竹点头，“就是在久安山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听到林旭永同宜妃娘娘在说话，什么收买个太医，什么什么的，乱七八糟，我也听不明白，然后……就被发现了。”声音越说越低，低着的头都能贴到胸口。
祁景桓眉头蹙得更深，“怎么不早说？”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祁景桓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告诉我你就等着被林家整死吧！说不定人家还会杀人灭口！”
柳文竹小声道：“没那么严重吧，好歹我也是个朝廷命官。”
祁景桓冷冷一哼，“等杀手来的时候看你朝谁哭去。”
柳文竹皱起小脸，“难道你经常干这档子事？”
祁景桓干瞪着她。
柳文竹嘿嘿一笑，识相地不再说此事，转而道：“现在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祁景桓问道：“永平侯对你说什么了？”
柳文竹眼神闪了闪，好在此时她低着头，祁景桓并未发觉，“也没什么，请了我一餐晚饭，说什么宜妃很得盛宠，我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祁景桓有些怀疑，“就这些，没其他的了？”
柳文竹点头，“大概是觉得我确实没听出什么吧。”
祁景桓眉头一挑，“那你现在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了吗？”
柳文竹立刻摇头，“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祁景桓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撇得倒干净。罢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祁景桓轻笑，柳文竹又问道：“那王爷打算怎么办？”
“我？无缘无故我自然不会同林府交恶，但既然要卖他们人情，就要让他们清楚才是。”
柳文竹一惊，想到祁景桓行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忙道：“您要怎样我无所谓，但绝对不能告诉永平侯是我说的啊！”
祁景桓勾起唇角，“不然我是怎么知道的？况且，你是我门客之事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你还要遮遮掩掩的作甚？”
柳文竹大骇，他不会真的要告诉林照吧？那她就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便抱着祁景桓胳膊讨饶道：“王爷，好王爷，您行行好，别说行不行？我还想在官场上混得久一点呢！”
祁景桓身子一僵，低头看柳文竹谄媚的笑脸，感到她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脑中竟蹦出软玉在怀一词，浑身一震，忙将她推开，蹙眉道：“你有没有一点身为女子的自觉性？”
柳文竹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悻悻然放开了他，道：“反正……反正，你不许说。”这不能怪柳文竹，谁让她从十一岁起就女扮男装离家出走了呢，实在没有怀春的心思。
“行行，我知道了。”祁景桓连连点头，他此刻早已没有思考的能力，即便柳文竹已放开了他，却依旧心神不定。
在祁景桓走后，柳文竹松了口气，总算是混了过去，然而心里却有些不自在，看祁景桓的样子，是真的在帮自己，听说自己惹麻烦，也在尽力护着她，这么一想，柳文竹就有些内疚了。
若是将来有机会，她就发发善心好好替他谋事吧，柳文竹如是想着。然而此时的她定然不会想到，因为这个决心，她几乎搭上了她的仕途，却终究成了一枚弃子。
繁华总如烟，一帆风顺的人，总是少之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