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琰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面露谨慎，“你想作甚？”
柳文竹继续问：“您会验尸么……”
萧秋琰迟疑了片刻，道：“中毒什么的我不知，但若是明显的外伤，我自然看得出来。”
看来这位侯爷不是死板的主，柳文竹忽然产生英雄心心相惜之感，当即蠢蠢欲动，“那……今晚？”
萧秋琰微微点头，挖坟之事便这样定下了。
柳文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刺激又新鲜，因此天还没全黑时，她就忍不住问道：“侯爷，我们什么时候去挖坟？”
“子时。”
“那还要过多久？”
“三个时辰。”
“能不能过两个时辰就去？”
萧秋琰看向她，“你很想去？”
柳文竹忙不迭点头，“嗯嗯，下官还从来没有挖过坟。”
萧秋琰眼中笑意一闪，“打扰死者安宁是大不敬，鬼节之时地府大门洞开，到时说不定张老伯会来找你。”
柳文竹心下一凛，口上仍道：“我们是为了替他洗冤。”
“到时你解释就是。”
柳文竹浑身寒了两分，“能不能侯爷来解释？”
“你提议的挖坟。”
“可是要侯爷来挖坟啊！”柳文竹道，萧秋琰眼神嗖得射过来，柳文竹又底气不足地添了一句，“下官受伤了……”
“我挖坟，你解释，这公平。”
柳文竹身子有些僵硬，“我、我要是不露面，他应该找不着我吧？我怕鬼啊……”
“刚才你不是很热络？”
“刚才我没想到张老伯会来找我啊！”
等到夜深，萧秋琰与柳文竹到张老伯家拿了两把铲子，寻到他的墓地，开始挖坟。
但萧秋琰很后悔一时兴起吓唬柳文竹，因为此时她紧闭着眼死死抱着他胳膊寸步不离，还是不是发出牙齿撞击的打颤声，令他根本动不了手。萧秋琰无奈道：“世上本无鬼神，莫要自己吓唬自己。”
“你、你怎么知道没有？也许有呢？”
“那你到他坟前解释一番，他听得见……”
柳文竹颤着睫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张老伯的墓碑，月光朦胧，阴风阵阵，她打了个寒颤，拉着萧秋琰移着小步走向前，颤声道：“张老伯啊，我们是为了让您死得明白才来挖您坟的，您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吧？”又闭上眼虔诚地拜了两拜，方对萧秋琰道：“这样他应该理解我们了吧？”
“是，理解了……”
“那侯爷去挖坟？”
“……好。”
柳文竹这才缓缓松开抱紧他的胳膊，但依旧紧跟在萧秋琰的身后，亦步亦趋。
胳膊上紧贴的温软身躯忽然撤离，萧秋琰恍惚了一阵，拿起铁锹开始挖坟。
挖坟的结果也算是预料之中，张老伯是后脑遭重锤而亡，检查完毕，萧秋琰又将坟填好，道：“看来姑苏衙门也逃不掉干系。”
“开棺验尸恐怕困难，侯爷觉得该如何是好？”
“先回去，总能揪出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