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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女中诸葛+119 携手征途(一)

书名:一世君倾 作者:君子攸宁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6
    我忙上前将那侍卫拦下,他认出是我,匆匆行了一礼道:“君倾小姐,前线送来急报,王爷请二皇子速速出城入帐相商。”
    “二皇子服了药方才睡下,你有什么事便与我说了便是。”
    “这……”那侍卫一脸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让我心下更是急了起来:“也罢,二皇子的身子是重中之重,大夫交待下来这两日要卧床静养不得见风,现下既是无法离府,那我便与你出城一趟。王爷若怪罪下来,一切由我承担便了。”
    那侍卫见我脸色变得分外严肃,更是一刻也不敢多耽,忙领了我出了府,府门前早有骏马相候,我骑了马一路出城,不消多时便来到城外主帐之外。
    我等不及那侍卫扶我下马,自己已经翻身自马背上下来,推开主帐两侧守卫的兵将,大步向帐内走去。那侍卫急急出声,似是想将我叫住,我却已然一把掀起帐帘,只见襄原、澜苍、无邪三人围桌而立,眼光不约而同地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君倾?!”澜苍愕然一瞬,率先出了声:“城外如此危险,你怎么来了?”
    无邪在一旁冷眼看我,并不接话,襄原审视半晌,方朝我身后的侍卫肃然问询道:“二皇子呢?”
    “回王爷,君倾小姐说二皇子染疾未愈,便由她代替前来,末将实在、实在……”
    襄原面色立刻蒙上一层灰色,正欲发作,却被我蓦地叫住:“王爷且慢,是我执意要来,慕颜方才服药睡下,如今让他尽快好起来才是众人心之所向,君倾小小女子,虽无甚才学见识,却也斗胆敢问王爷何忧,愿为王爷分解一二。”
    “就凭你?”一旁沉默良久的无邪斜斜睨着我,冷冷开口道:“军战大事,岂由你三两句话便作了儿戏?”
    我回瞪他一眼,不怒反笑:“方才我一路前来之时,已远远看见江面上宇文军战船不下三十只,其后更是大军一片,俨然呈敌众我寡之势。君倾僭越,斗胆猜上一猜,无邪将军之意可是强攻过去?”
    无邪剑眉一蹙,冷哼道:“已然窝囊了这么久,现下不攻,难道还要向后退,等着宇文朔那小子真的渡水攻来么?”
    “强攻不过是自投罗网,且不论对方战船如何精锐,便是他们真以血肉之躯与我们相拼,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过是岐王的旧部和新练新军,数量上便失了优势,依旧不敌。”
    无邪一脸不屑地听我讲完,嗤了一声道:“水战本就为我南方兵将之长,他们北方人到了江上,眩晕呕吐自不必说,一旦溺了水更是性命堪忧。我们的战船虽不若对方多,可兵将均谙水性,潜入水中凿沉他们的船又有何难?”
    “将军可是没看见对岸那一排排的弓箭手?”我与他四目相视,反问道:“纵是将士水性再好,要渡过这宽阔江水仍是难度极大,况且战船驶入江心,我军将士尚未入水,便可能被对方弓箭手所伤,真正能下水凿船的又有几人?将军便能保证敌方便没有深谙水性之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无邪似是被我的一席话惊住了,面色变了又变,半晌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轻哼一声道:“听小姐的意思,似乎已有了对敌良策?”
    我并不答他,只是微微颔首一笑,不顾几人惊异的目光,大步走出帐中。只觉方才还兀自强劲的北风已有转南的趋势,心下不免窃喜,正欲回转过身,便见澜苍自帐中而出,拽住了我的胳膊:“君倾,行军作战可并非玩笑,你……”
    “连你也以为我在跟你们说笑,拿这数万将士的性命不当回事?”我抬眼瞪他,猛地甩开他的手:“跟我进来,待我将计策说完你再否定我不迟。”
    澜苍深叹一声,哑然道:“不是,我没有……”我却不再瞧他,直往帐中而去,他满面无奈,也只得跟了我进去,再不加辩驳。
    无邪冷眼见我去而复返,唇角那一丝魅笑不减,语气亦是冷冰:“小姐还回来作甚?我们可没空再陪小姐玩闹。”
    我无暇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斜眼递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回转过身来朝襄原正色道:“若与对方以战船面对面交锋,他们纵讨不着好处,我方却也得损失惨重,我方虽在数量上压不过对方,但以计制胜却并不很难。王爷若信得过君倾,我倒有一计可用来破了对方的战船防线。”
    襄原其人性子本就豁达不羁,不似无邪般自视甚高,亦不似澜苍般谨慎有余,自他见我的第一面时,我便知道他如慕颜一样,并未将我当做普通女子看待,如今我虽直接插手军政,想必他也会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果不其然,他只是淡然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愿闻其详。”
    襄原与宇文朔隔河对峙,倒与三国中蜀吴攻曹像上那么几分,那经典的火烧赤壁一战蜀吴联军赢得甚是漂亮,不知将此计用于如今的战场是否也能如故事中一般奏效。我朝襄原微微颔首,不疾不徐道:“君倾方才出帐一观,风向似乎快要转南了,若是我们将战船内装满干草等容易燃着之物,让弓箭手备好火箭,待得刮起南风,我们便让船顺风飘到敌方战船阵中。那时想必已是傍晚,江上已是慢慢起了大雾,加之他们隔得较远也看不清楚,不知我方底细,以为船中有人,定会加足火力进攻。我们只需在此时将火箭射出,因船体木质,又以布料做帷,燃着甚是容易,很容易便火光冲天。北方兵将多不懂水,纵是入水遁逃,也多半会溺水而亡,加之火势随风蔓延,战船中人更是一个都逃不掉,宇文朔的战船阵便能就此破了去,纵是他陆上留了人马,见着如此火势,亦是不免慌乱。敌方一旦乱了阵脚,士气动摇,我们自有可乘之机,此时突围,我们不损一兵一卒,便能安稳渡江北上。”
    襄原面色变了又变,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直直看着我,我话音落毕,他仍是半晌未曾开口回应。我有些忐忑,不知襄原意下如何,正欲出言相询,却听得他大笑两声,抚掌赞道:“无怪颜儿对你毫无相瞒,信任有加,本王今日才得见小姐之才,只恨未早日便与小姐同论大事。小姐当真是女中豪杰,不逊须眉也!”
    “王爷谬赞,其实这不过是他人之计,君倾只是有样学样,实在愧不敢当。”我浅浅一笑,屈身回礼。襄原将我扶起,赞许的眼光向我投射而来,我朝他点了点头,他面色复又变得肃然,朝那领我而来的将领吩咐道:“传令下去,备干草填充战船,一个时辰后放船漂流。”
    那将领领命而去,他朝澜苍、无邪一挥手道:“澜将军弓箭手这便也开始准备罢,无邪手下的先锋亦做好夜间突围的准备,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得令!”二人同声应下,无邪看也不看我一眼,大步朝帐外而去,澜苍却在经过我身侧之时停了脚步,转头朝我看将过来。他眼中神色复杂,带着问询之意,又有着一丝莫名的担忧。我不知他到底何意,只得避过了他的眼光,他亦不再多作停留,离帐而去。
    襄原行至我身边道:“本王也要出帐巡视一番了,小姐身在军中仍是不安全,可要派人送你回城?”
    “不用,承蒙王爷不弃,我便在帐中待着,算是代慕颜行监军之功罢。若是战况有变,我也好跟王爷还有诸将军商量一番。”
    襄原哈哈一笑道:“以小姐之能,若是男儿之身,放眼如今战场可是鲜有敌手,这般多智的军师,本王求之不得,又何谈嫌弃?”
    我被襄原说得更是面露惭色,不过是借用了书中智慧却又不能明言,若是下次再碰上这般棘手的战况,我多半便无应对良策了。如今白白担了这赞许,我自觉受之有愧,只得面上打着哈哈微笑敷衍。
    襄原吩咐了帐外守卫好生看顾着我,便离帐巡视去了,我随意朝桌上瞟了一眼,只见一幅形似地图一般的图纸铺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标注。我凑近一看,图上画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梦华整个疆域的地图,其上用炭笔描出了几条线,似是此次行军的路线一般。最主要的一根黑线便是以昭和城为起点,越过城下江水,一路穿过丘陵山地,连接了梦华几个重镇,如一条巨龙一般直捣京畿而去。
    我凝神细思,调动起我对梦华全部的了解,越发深想下去越是心惊——他们这条路线确是深思熟虑,他们选择的城镇均是人口众多,兵粮齐备的大城。人多意味着招兵买马更是容易,兵粮充沛更为后勤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梦华自下而上早已被苛捐杂税,飞涨物价折腾得不堪重负,慕颜的旗号一旦打响,不论是大城镇抑或小乡村,响应者自是络绎不绝。围绕着主线的几条包抄支线便如蟠龙巨爪,将慕辰固守着的梦华最后的防线撕碎瓦解,若是宇文朔抵挡不了,大军节节败退,到时慕颜包围京畿,直捣皇城不过是探囊取物,慕辰纵是留了他嫡系的御林军在手,或是连同宁烈死守京城,又怎能抵挡得了民心所向?
    蓦地想到宁烈,我不免又是一阵担忧,纵是慕辰已脱离了宁家的束缚,不再是昔日的那个傀儡,可宁家之于现在的他依旧有着利用和联手的价值,尤其是宁烈手中尚有一支训练有素,经历过北疆与炎刹之战的精兵。宁家想掌控整个梦华的野心一直都没有变过,现在虽然走向式微,但与其将权位拱手交予慕颜,倒不若与慕辰这昔日的傀儡再次合作,以图多一些时间的苟延残喘。慕辰的老谋深算,阴险诡谲加之宁烈的治军之道,就算襄原能成功击退宇文朔,但在面对他这昔日的二哥之时,胜算又有几分?
    在帐中不知踱了几百个来回,终于听得帐外传来一阵又一阵呐喊口号,脚步铿铿的喧哗之声,我掀起帐帘向外瞧去,只见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远远朝江水方向望去,宇文军中那一排战船已是严阵以待,在江上一字排开,按着既定的阵法缓缓移动,于三个方向均形成攻守之势,黑压压的一片,俨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得人颇为忐忑心惊。
    我正欲踏出帐去凑近些察看,那帐边的两个侍卫已是礼敬地将我拦住:“王爷吩咐让小的看好小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也人头不保。小姐还是在帐中好生安歇,打仗冲锋的事情王爷他们定能料理得了。”
    “无妨,我这便去寻王爷,你们跟着我就是。”
    那二人拗不过我,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我随着步履铿锵的步兵一道朝江岸而去,只见襄原和澜苍正立在山头不住交谈,神色间均是一股掩饰不住的紧张。
    “天助我也,风向已转,将军传令下去,这便放船过去罢!”襄原沉声命令,澜苍颔首应了,正要转身离去,却与远处静立着的我四目相视。
    “君倾!不是让你在帐中乖乖等着么,怎地非要跑到这里来!”他面上又急又恼,大步朝我走来,伸手便要将我往回拖。
    我挣扎着摆脱他的手道:“这计策是我出的,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叫我如何负担得起?不到这最前方来看看,怎知是否奏效,是否需要临时改变?”
    “那你也不能、不能以身犯险!”他再次环住我的手腕,不由我分说,便要将我拉下山头。我眼见挣脱不开,只得挥起拳头往他身上砸,指骨叩击在他胸前坚硬的铠甲上,反作用力直痛得我倒吸一口气。
    “可是砸痛了?让我看看……”他忙捉住我的手细加察看,我猛地推开他来,怒目直视着他褐色的眼瞳:“我不要你来看!王爷既是信任我的计策,我便要为之负责到底,要到这前线来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代替慕颜前来的职责,就算出什么意外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君倾,你……你别这样……”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自知态度有些硬了,一时间亦是进退两难。他张了张口,似是要说些什么,我不欲再与他多做纠缠,只得回转过身,撂下一句话:“王爷叫你传令,误了时辰你可能担待得起?”
    他沉默良久,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唯有他那沉重的呼吸声如战鼓擂擂声声入耳,直让我心烦意乱。
    “那我去了,你……你多小心。”他未等我出声相应,已是大步离去,铁履铿铿,铠甲碰撞,显得分外落寞。
    我轻叹口气,朝襄原走去,他微笑引我上来道:“小姐倒也勇敢,不惧这刀兵血光。”
    “怎会不惧?”我自嘲似地勾了勾唇角道:“只是事关己方生死,就算再怕,也要睁大了眼。”
    “小姐倒与我那襄沂妹子挺像,”襄原的眼光自远方收回,停留在我身上道:“外柔内刚,韧如蒲苇,往往在脆弱恐惧之时,总能迸发出最大的勇气。”
    “是么?王爷何出此言?”
    襄原苦笑一声道:“襄沂正值韶华便早早离世,颜儿为何身子恁地虚弱,还不是拜宁若所赐……小姐想必也知道,当年宁若唯恐襄沂在她之前诞下皇子,便设计毒害襄沂,给她饮食中下毒,企图让她滑胎。襄沂发觉之时,毒质已经侵入筋络脏腑,危及尚未出世的颜儿。她从小养在深闺,性子娇怯,哪见过这般可怖之事?可谁曾想,她竟能在这生死关头迸发出恁大的勇气,拜托黎渊替她施针,将毒质均聚集在她这母体之上,才保得颜儿平安降生,可她却未能看着孩子长大,纵是先皇广寻良药为她调养,她仍是早早地便去了。”
    “洛妃娘娘的勇气非君倾所能及,王爷拿君倾相比,君倾实在惭愧得紧。”我摇了摇头,抬眼望向远处:“洛妃娘娘早逝之恨,慕颜受迫之苦,王爷经年的委屈,我们澜家的大仇,一切必将得报。如今不过是个开始,我们终将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话音未落,只见江对岸传来声声震天的擂鼓鸣号之声,想是宇文朔已然按捺不住,想趁着天色并未全暗准备先行出兵渡江了。我与襄原相视一笑,眉梢轻挑,口中低喃:“好戏开始了。”居高下望,视野竟是好得出奇,虽然距离依旧遥远,但能纵观全局,一切尽收眼底。澜苍令已传下,身着黑衣的先锋军已将填满干草的战船一一推入江中,此时早已刮起南风,船顺风而飘,很容易便驶入了宇文朔布下的船阵之中。
    大雾渐渐漫下,江上已是一片缭绕,加之夜色渐深,令宇文大军更是显得有些缩手缩脚,眼见前方有战船驶来,以为其上有人,不由更是谨慎,船阵停在江心,兵将立于船头严阵以待,不敢随意再向前靠近了。
    我冷冷一笑,朝岸边澜苍早已布下的弓箭手瞧去,只见他们早已布列整齐,沿岸排作三排,每名弓箭手旁均有一名步兵举着火把,弓箭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箭头用油布裹好的箭搭于弓上,由步兵点了,待得澜苍一声令下,便朝江中船只射将过去。
    因着水流不急,船只只靠风力浮动的缘故,火箭虽射得不远,却已足够将那些填了干草的船燃着。干草布帷见了一星火苗便腾腾烧将起来,霎时江面上犹如漂浮着许多个火球一般,宇文朔的战船亦是木质船体,上覆布帷,见不得半点火星,眼前的敌船瞬间变作一艘艘火船,船上兵将骤见之下无不骇然。只听得江面上惊声尖叫呼救不绝于耳,连同人落水的沉闷声响,在火光之中更显凄惨可怖。
    “小姐之计果是良策,水战用上火攻,水火交融,当真威力无穷。”襄原转过脸,带着些许得意朝我沉声开口,我的心思却尽数扑在了江面上划破黑夜的惨叫和火光之中。听得对岸传来阵阵带着急迫和燥意的鸣金之声,想也知晓这猝不及防出现的只只火船将宇文朔筑造训练良久的船阵一下便化成了灰,生生阻断了他进攻的道路,加之赔上了恁多兵将的性命,令这素来沉稳的将军也乱了阵脚。
    那些填了干草的船混入宇文朔的战船之中,迅速让火势蔓延开来,船只早已退无可退,唯有在江心坐以待毙,其上兵将或被烧死,或落水溺毙,惨叫声经久方歇。
    我还是头一回见得这样血腥的场面,这计策虽是由我提出,之前亦已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但眼见条条性命丧于我手,虽非亲手弑人,他们却是因我而死,心下惊惧忧伤自不必言,江上火光犹未熄灭,眼前惨状更让我有些目不忍视,襄原在旁似是又与我说了些什么,可我却一句都听不进去,更莫说出言答他。
    “君倾小姐?”襄原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这才回过神来,抬眼愣愣看着他:“王爷?”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轻叹一声,无奈摇头道:“这般血腥场景,小姐还是莫要再看为妙。火攻之计既已奏效,余下的事情便好办许多,小姐且放心回去,本王有把握能顺利突围渡江。”
    他朝远处那两个护送我前来的侍卫一挥手道:“送小姐回帐等候,待得一切稳妥,便即随队伍渡江。”当下便不由我再多说,两侍卫一左一右,将有些失神的我送回主帐之中。
    宇文朔此番受了重创,定是自知无法渡江,只见对岸那片黑压压的部队已是向北撤退,似是要将战场自水面移到陆地上。江上渐渐恢复安静,弓箭手已然列队撤到了后方,由无邪领了的先锋军先行渡江而去,后方由澜苍指挥了随之朝对岸挺进。
    一切似乎进行得顺理成章,有条不紊,可我却无一丝欢快,脑中那火光冲天的江面依旧凄惨,耳边似还有惨叫声回荡,加之又担心王府中的慕颜,让我更是坐立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帐外传来呼唤之声,我步出帐外,只见天色已开始由暗转亮,想是这一战一打便是一夜,但看将过去,那些兵将脸上却一丝疲态也无。我跟了那为首的将领一路前行,来到江边早已备好的渡船前,那人躬身道:“小姐请上船。”说着便要扶着我踏上船檐。
    我连忙叫住他问道:“等等……岐王和两位将军呢?”
    “王爷和无邪将军已渡到对岸,先行追击敌军而去,澜将军受王爷之名,回城去接二皇子了。”
    “那我要等慕颜一起走。”
    那将领只是摇头,神色恭谨,语气却有着军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坚决:“小姐多耽片刻,这渡江之后路上的危险便多上一分,我们负责护送小姐,一路上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万死也难辞其咎。军令如山,还请小姐见谅。”
    几人一同躬身,令我再难徘徊,只得勉强登上了船,江面颠簸一阵,不消半个时辰便即到了对岸。应是襄原有了吩咐,岸边早已备好车马,我进了车中,几十名兵将将车几重包围,护送着我向前与襄原他们会合。
    所幸一路无事,宇文朔应是被襄原和无邪紧咬不放,无暇再搞偷袭的小动作,我平安到了离江边约莫百里的一处小平原,襄原大军已在此扎营,天还未亮,便即开始为作战而准备了。那为首的将领引我进了主帐旁的小帐之中,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听得襄原派人来请我。
    “多亏小姐妙计,我军才得以顺利突围,本王可要好生谢谢小姐才是。”甫一进得主帐,便见襄原朗声大笑,朝一旁那幕僚随意一挥手:“拿酒来!”
    那人领命而去,不消一会儿便捧来一坛酒,襄原顺手接过,大喇喇地朝桌上放着的几个酒杯浇下去,直溅得桌上满是酒渍。
    “本王敬小姐一杯。”他端起酒杯朝我示意,仰头猛地灌下,呵呵一笑,转身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无邪:“过来敬君倾小姐,若没有她,我们还不知要折损多少将士。”
    无邪冷笑着上前,自桌上轻巧携过酒盏,眼底带着邪魅之色,朝我缓缓走来:“小姐才智过人,锐敏机巧,在下空有一身蛮力,实在望尘莫及。军政之事无邪再不敢多作妄议,之后作战用兵还要仰仗小姐指点一二才是……”
    我听他语调阴阳怪气,便知他又在冷语讥讽,当下更不多作理会,只是将酒杯朝他微作示意,仰脖一口饮尽。襄原却似未曾听出他话中与我的针锋相对,还道他当真心悦诚服,沉声道:“许久未见得你这般谦逊了……你能这般想,为父是再欢喜也没有了。君倾小姐既有这用兵之能,那你跟她多多讨教,与你实有助益。”
    他斜眼看向襄原,视线复又转向我,笑得更是放肆。他不发一言,只是饮尽了杯中酒水,随意扬手,便将那酒杯摔落在地。襄原正要叫住他,他已是转身背对我们,不理任何一人,大笑离去。
    “我没将这孩子教好,小姐万勿见怪……”襄原无奈苦笑,吩咐人将一地碎片收拾了,我唯恐又勾起他的伤心往事,便只是颔首垂睫,不加多言。
    帐中狼藉尚未收拾停当,却见帐帘掀开,一兵将躬身恭谨道:“禀王爷,澜将军已携二皇子安全到营。”
    “慕颜来了?”我瞬时便睁大了双眼:“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便在主帐左侧第二间帐中……”
    那人话音未落,我已转身朝襄原施礼急道:“王爷见谅,君倾先行一步。”襄原只是一笑,做了个去的手势,我再不多留,掀开帐帘便朝慕颜营帐方向奔去。
    ------题外话------
    抱歉啊亲们,之前攸宁码字码晕了少传了一章,现在给大家在原来章节后面补上哦~实在抱歉~如果影响大家看文攸宁真的要哭死了……以后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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