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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深出若林

书名:丫头身子皇妃命 作者:绿竹吟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7
    山不在高,有贤则灵。
    天凤国境内,凌云山脉,巍峨连绵,从北向南横跨天凤国,凌云壮气之意,山高林深,更有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无数。
    凌云山纳入皇家园林,倒是鲜有猎户进入此山,一条清澈溪流自上而下,远观犹如挂在山林的玉带,日出日落之时,阳光射入山林,溪流更璀璨如星光。
    山腰的溪流旁盖着一排木屋,木屋由林弯的柏木建造,木屋搭成脚楼形式,山间多虫蚁、野兽,搭成脚楼可以免受其侵袭,离溪边最近的木屋上空正缭绕着炊烟,恐是木屋主人的厨房正在做饭。
    厨房门外,一个穿着毛草皮革的少年,来回着急的走动。
    “杨伯,你说师父什么时候能回来?”少年探头入厨房问道。
    “老家来信说,老夫人病重,少爷常年不在家,此次回去应该会住一段时间才回来吧!”一个苍老慢吞吞的声音厨房里传出。
    闻声,探头入厨房,一个背微鸵的老人,手拿锅铲,搅动着锅里的粥,以防锅里的汤沫子涌出来。淡然的神情与门口毛躁的少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是,师父要是再不回来,鹦鹦就要病死了。”少年着急不已。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胡乱喂鹦鹦虫子,鹦鹦怎么会生病。”老人冷哼的斥责少年,一手轻轻的盖上锅盖子,然后斜瞪一眼毛躁的少年。
    少年脸上一红,心虚的低下头,自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流落街头,后来被自己天人般的师父收养,一直都闷闷不说话,鹦鹦是一只鸟,是师父怕自己不开心,送的第一个生日礼物,自己非常珍惜。
    突然两人听闻一声马叫,少年惊喜的赤着脚板,冲出去,鸵背老人则慢慢的走到第二间木屋,快速的收拾打扫,希望少爷回来之后,就能好好的休息。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少年站在山腰的巨石上,看着巨石下的山道上,缓缓上山的马车,高兴的呐喊。
    马车上山之后,少年直接冲过去,“师父,你可回来了!你要在不回来鹦鹦就要……”少年余下的话在看到马车里的情景时顿时停住,眼睛瞪得圆圆的,吃惊不已,怎么回事?不近女色的师父居然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女人背对着他,看不到样貌,她是谁?一个大大的问号挂在少年脑门。
    师父小心翼翼的将女人抱出来,如同抱着易碎瓷娃娃,少年心中憋屈,天人般的师父何曾对人如此温柔以待,眼睛痴妒到发红。
    “少爷,我这就像老夫人回命!”马夫垂首说道。
    师父抱着女人没有理会,大步跨上第二间脚楼,进门前对着杨伯吩咐,“杨伯,准备热水和姜汤送过来。”
    “洛米,你跟着长生下山,买些女人衣服回来。”师父临进门又折回,吩咐到。
    “师父,洛儿不干,干嘛让洛儿给她买衣服。”洛米撅着嘴,十分不情愿,太可恶了,师父因为她没有理自己就算了,居然还让自己给她买衣服,凭什么?
    “我的话不说两遍,快去!”师父沉声道。
    洛米撇撇嘴,心道,讨厌的女人,刚来就挑唆师父吼我,那以后我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咱们走着瞧!
    洛米大步跨上马车,跟着马夫长生下山,只顾气愤的洛米,没有发现他讨厌的女人,至始至终都昏迷着。而且以后这个女人,将变成他的师妹。
    洛米的师父……杨玄,乃天凤朝几百年来,御封最年轻的帝师,才高八斗,辅佐现当今皇帝登上帝位后,可谓风光无限,权倾朝野,且龙宠极盛,谁知正是此时,他却离奇失踪于朝野,遍寻无踪。
    有人云,杨玄聪明绝顶,深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哲理,怕功高盖主,招来君王嫉恨,趁早引身而退,归隐山林。
    有人去,杨玄心狠手辣,竖敌无数,遭人暗杀,下落不明。
    有人去,杨玄与当时皇后曾青梅竹马,皇后无故瘁死,杨玄心灰意冷,归隐山林。
    正所谓,以讹传讹,众说纷纭,皆没有一个定论,久而久之,杨玄的下落,竟然成为天凤朝史上的一个不解之谜。
    过真实的理由又岂是他人所能猜测的,要知道他失踪的真相,可能只有杨玄心里最明白。
    杨伯端来热水,啾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子,错觉吗?那女子居然半张脸是黑的,还以为少爷终于开窍,带一名女子回来,没想到却是丑丫头,叹口气,摇着头退出房门。
    杨玄除才高八斗、博学多闻、医术甚高,平时喜欢捣鼓山里的奇花异草,制成草药,让杨伯带到山下贩卖。
    杨玄捣鼓好去腐生肌的草药,从热水里拧起帕子,擦拭丑丫头的伤口,越擦越心惊,真不知道是怎样的仇恨,竟然将这丫头打的这么惨,怜惜的那根弦被丑丫头轻轻拨动。
    帕子接触伤口的一刻,丑丫头开始颤抖、低呓“咝……咝……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丑丫头不停的默念,我要活下去,神智却没有醒过来。杨玄暗暗震撼,丑丫头活下去的意念真强,就凭着这股意念,自己也要好好的医好她。
    擦拭完鞭痕,摸上新制的草药,冰凉泌肌的感觉让丫头觉得很舒服,痛苦的呻吟也少了许多。
    最难治的不是身上的伤,还有嘴里的舌头,机玄有些不明白,舌头的痕迹明显是本人自己咬的,可是她明明有很强的求生意识,又怎么咬舌自尽。
    杨玄没有意识到,素来淡薄名利、冷心冷性的自己对这昏迷的丫头十分的好奇。
    那夜是我的寿辰,送走完所有宾客已是深夜。
    无论寿辰的场面多热闹,丫头萧索的背影总是在眼前浮现,即使是对着湘儿。同样会想起丫头。
    那场骚乱之后,爹再次警告我离丫头远点,不要让湘儿发现我与丫头的关系,要好好的珍惜湘儿,我答应了,可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闭上眼都是丫头受伤而狼狈的眼神。
    我很想也狠狠的抽赵进士一巴掌,他竟然打了我的丑丫头,我长袖中的拳头握了在握,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失态,我如果当众维护丫头的话,势必引起湘儿的怀疑,以及爹杀丫头的决心,我不敢拿我的前程和丫头的命作赌注。
    可是我承认,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前程,也许浅意识里还是认为丫头永远都会在小院里,守着小院,守着我和她的家,守着我和她的爱情。但是不久之后,我便知道我错了,那一刻我痛彻心扉,恨不得死去。
    当夜在多次试图睡着未果之后,起身摸黑赶到小院,驾轻就熟,因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常常躲在这里偷看丫头。
    平常的这时候,丫头可能还在灯下刺绣,她的绣活可说是府里最好的,就将湘儿的绣技也完全不能和丫头相提并论。令自己吃惊的是,小院一片漆黑,丫头的房门锁着,想来丫头是找海味了,也好,有好姐妹陪着总比孤零零的在小院好,但是自己心里掩示不住有些怅然若失。
    第二日夜晚前来,门锁着,第三日亦是,我的心开始慌了,丫头不在小院会去了哪里,难道她也要背弃小院,彻底的走出我们心灵安宁的窝。
    不,我不同意。
    第五日,再也忍受不下去漫天,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测,既然小院等不到人,那就去厨房找。
    厨大娘看到我的一刻,先是一愣,随后变的不屑,对着我斜着眼,冷哼一声“呵,什么风把我们尊贵的三少爷给吹到这里来了?”
    不明厨大娘的讥讽为何意,自己心里,只想快点找到丫头,放低了声音,“大娘,丫头在哪?”
    “丫头,呵呵,你还记得有个丫头啊?丫头死了,这里没有丫头这个人,咱们厨房人微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要找丫头,别处找去。”厨大娘的口气很冲,很气愤。
    啪,我被用力推出去,门跟着也关上,吃了一个软钉子。
    丫头死了!四个字,让我震撼,我不相信,丫头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慢吞吞的走路回主屋的春风院,与刚给三夫人送完早餐回来的海味,擦身而过的瞬间,我一把抓住了海味。就像是茫茫大海中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海味,丫头去哪?”我的声音不是放低而是哀求,只求能从海味那里知道丫头的下落。
    海味用力挣脱被拉住的臂手,不过被我死死的拽住,不肯放手,海味抬头看见我的眼神,一如厨大娘般愤恨。
    “三少爷,请自重,海味自认身份卑微,不想步某人后尘,被人误会妖媚惑主,乱鞭抽死,丢到乱葬岗,被秃鹫捉食得只剩一副骷髅架。”说着说着,海味竟觉得心中万分悲凉,声音也变得带着哭腔。
    一个灵光是闪过,我抓着海味的手,变得颤抖,不敢去证实那个猜测。
    海味忍受中,抓疼的手臂,看到了三少爷眼中的痛苦,悔恨,不由的讥屑,现在悔恨有什么用,丫头已经死了,已经换不回来了!
    蓦然,三少爷沉痛的眼眸,凝着海味。
    “你说的某人是丫头!不,我不信。”三少爷大吼一声。
    “三不爷,信不信与我海味何干?三少爷,放手。”海味用力的甩开三少爷的手,嫌夷的拍拍自己手臂,不再理会他。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丑丫头那么听话,怎么会死了?而且被鞭打致死,丢到乱葬岗,被秃鹫捉食的只剩骷髅架了,说什么我也不信,不信。
    疯狂的冲回小院,用力撞开丫头锁着的门,贪恋的窝在丫头的床上,紧紧的抱着她的被子,这里处处都充满了丫头的味道。
    张府的人都知道三少爷疯了,每天都在小院的一间房里,抱着一床被子,蜷缩在床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任谁劝都不听,不吃也不喝,直到有一天,禄总管将一具骷髅架带回来,三少爷冲过去抱着骷髅架哭了一天一夜,第二日三少爷开始吃饭,读书,陪湘儿小姐游玩,一样会笑,只是眼睛少了一些神采。
    小院成了张府的禁忌,骷髅依然安放在小院一间屋子的床榻上,此后的三年,每年的八月六日晚上,小院里都会传出恸天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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