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美推开教堂的大门,教堂内座无虚席,她认出他们都是小镇居民,笑容可掬地站起来向她鼓掌欢呼。仪式台前,穿着白色燕尾礼服的男人转身微笑,他是埃尔维斯,他伸出手邀请她走上前。她低头打量自己,白色棉质背心和短裤,没有穿着内衣,赤脚站立,她提起左手细看,无名指上的戒子闪闪发光。
埃尔维斯呼唤:“艾美,快过来!”
艾美觉得手心发热,像阳光般暖烘烘,不由自主地走近他。
神父说:“结婚仪式可以开始了。”
艾美不可思议地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现实才是一场梦。”埃尔维斯把她抱入怀里,她像猫咪一样瞇眼,看到五彩缤纷的花瓣漫天飞舞。
艾美怒气冲冲,皱着脸儿十分委屈。“为什么从来不让我知道你的心意﹖”
“我已经有未婚妻……”
“但你爱的人是我!”
突然响起一把熟识的女声。“他的妻子永远是我!”她是菲奥纳,身穿小拖尾婚纱,手执红玫瑰花球。
艾美目瞪口呆,埃尔维斯的襟花是天蓝色的勿忘我,寓意永恒的爱,永恒的回忆。他说:“艾美,谢谢你来参加菲奥纳和我的婚礼!”
“不……”艾美忿然推开他,红着眼睛负隅顽抗。“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娶她﹖”
“因为婚约还在……”
去你的!艾美一拳挥过去……
手指传来疼痛,好像真的打到什么东西!艾美睡眼惺忪,昏暗的睡房里,隐约看到人影浮动,顿时睡意全消,立即摸向枕头旁边,却发现手枪失踪,她暗吃一惊,抓起藏在枕头下的厨刀,迅速下床戒备,眼前的丧尸站立不动,两眼散发寒光,似乎是……郁闷﹖
艾美走近窗口,草坪上有七八个丧尸游荡,不见昨夜的尸体。眼前的很可能是人,不是丧尸。人的话,她有很多方法置对方于死地,攻击敌人的死穴是她的杀手锏。
艾美问:“你是人﹖”
对方反问:“你是女人﹖”
艾美郁闷了!难道听不出来﹖很想抽他十个耳光!
那人慢慢走近,借着窗外的光,艾美看到他的黑色寸头,黑亮大眼,鼻子红肿淌血……这是怎么回事﹖
“还站着吹风﹖”他伸出手,想拉艾美到暖和的地方。她在他接近的一剎,奋力刺向他的死穴,他闪身夺去她的刀,把她锁在身前,她立即抬膝,却发现他已经转到身侧,把她压制在地上。他在她耳边低吟:“你是我见过最凶悍的孕妇!”
艾美脸红耳赤,酥酥麻麻,但仍强作镇定。他知道她怀孕了﹖难道他是医生﹖她冷声说:“放开我!”
“不放!”
“哼!”艾美倔强地瞪眼,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
他叹气,摇头低笑,像是无可奈何,顷刻由冷俊型男一下子变成苦逼青年,令艾美忍不住抖动眉毛。他迅速点上她的穴道,让她软绵绵地倚靠他的胸膛,他顺势抱起她走出房间。
艾美的脑海闪过莉莲受辱的画面,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她冰冷颤抖,脸色惨白。她决绝地威胁:“现在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屋子里悄然无声,似乎没有其他人,那男子在黑暗中行动如常,来到客厅,他把艾美放在沙发上,给她把脉。她看到他两眼闪着寒光,不似善类,但严格来说,他没有伤害她,因为她还是完好无缺。
艾美心里疑惑,此人到底意欲何为﹖
他打开一盏台灯,抚摸艾美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沾上冰冰凉凉的汗水。他跟她沉默对峙,最终摇头叹息败阵离开,他端着一碗杂粮粥回来,拿起汤匙喂向艾美,她懊恼地不肯开口。他冷峻命令:“吃下去!”
艾美宁死不屈,倨傲地瞪着他,他冷笑一声,把碗放在茶几上,回来宽衣解带,把她压在身下。“既然你不饿,我们做些有趣的事情,等你饿了之后再吃。”
艾美颤抖呻吟,怒目相向。“我现在吃!”
他上下其手,不亦乐乎。“不如等一会儿……”
艾美阴冷地说:“不要压着我!肚子很痛!”
他浑身一抖,立即起身捉住艾美的手腕把脉,又抚摸她的腹部,观察她的短裤。他纠结地问:“现在还痛﹖”
艾美困窘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担忧的神情令她又震撼又疑惑,心里认为这个男人不想杀她。莫名其妙地被占便宜,她郁闷气愤,红着眼睛抗议:“我很不舒服!你快些解开我的穴位!”她为了帮助病人复健,曾向中医学习,知道穴位能影响人的血液流动,听说某些点穴手法,可以控制人的行动。
“你确定你不会做傻事﹖”
“不会!”
他在艾美身上一按,她如获新生地爬起来,抖动手脚,睨向他的平脚裤,心里冷哼。她坐下来,娇弱地说:“我饿到手脚无力了。”本女皇肚子饿了,快来侍候!
他冲口而出。“你终于像女人了!”
艾美登时脸红耳赤,横眉立目,质问:“我什么时候不像女人﹖”
他坐到艾美的身边,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何时像女人,你应该不会记得。”
艾美似有感悟地问:“我以前见过你﹖”
“呵!你果然忘记了!”
艾美肯定地说:“你有病!”他翻身坐在她的大腿上,捉住她的双手,沈声说:“我可以证明我很健康。”
“你可能在医院里见过我,我是护士。”艾美看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便装出小女儿的姿态,娇蛮地抱怨:“我很饿啊!饿到肚子痛了!”
他像败斗的公鸡般放开她,拿起茶几上的碗,皱眉叹息,粥已经凉了,加热之后才能食用,幸好厨房里温着一大碗粥。他回头说:“你坐着等一会儿。”
艾美沉默地望着他离开,这个男人似乎很在意她腹中的孩儿,难道她长得很像他的妻子﹖他把她的孩子当成他的孩子﹖
不可能吧!这实在太荒谬了!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艾美不会信任他。她需要武器!刀和枪都没有了……针头!她放在床头柜里!她蹑手蹑脚地走向楼梯,却见他端着一只碗从厨房走出来,他说:“过来!”
艾美站立不动,他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拉她走到饭厅,碗里的粥散发出诱人魔力,令她垂涎三尺,拿起汤匙猛吞。
她一定是饿坏了!
“吃慢点儿,厨房还有。”他低笑,语气尽是宠昵。
艾美突然停下来望向他。“你有什么企图﹖”
他错愕地反问:“你觉得呢﹖”
“孩子﹖”
“呵!原来你不算太笨!”
艾美自责,她不应该问他这个问题!这简直是引火自焚!她的武力远不如他,如果他把她当成妻子的替身,她肯定吃大亏。她举起左手,显示无名指上的戒子,冷淡地说:“我只爱我的丈夫!”
他托腮,古怪地问:“你想嫁给我﹖”
艾美垂下手,觉得无语问苍天!彼此不在同一频道上,她唯有专心吃粥。
他沈吟:“既然你那么想做秦家的媳妇儿,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你。”
男人和女人果然来自两个星球,外表相似,语言相同,但思想永远不能协调。艾美把空碗推过去。“再来一碗,还有,我想吃牛肉罐头。”
他笑瞇瞇地凝视艾美,令她心头一震,脸泛红潮,有一种被逗弄的感觉。她理直气壮地解释:“孕妇就是那么能吃!”
“你吃多少都无所谓,不过……”他突然挨近艾美,令她错愕不安。她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过来,如果正面交战,她没有信心获胜,唯有等待机会,把他一击毙命。
艾美呆滞地望着他伸出大手,母指在她的唇边轻轻一抺,然后笑着起身离开。一刻钟后,他端出一个托盘,香气令她食指大动,她懊恼地告诫自己,不能被敌人驯服,失去自我。
他又向艾美伸出大手,突然,她的额头传来一下疼痛,她忿怒地张口质问,却被热呼呼的食物塞住嘴巴,成份似是猪肉和面粉,还有一些东西,总之,非常美味!
“这是我的家乡菜,香菇猪肉饺,好吃吗﹖”
艾美木无表情地点头,他又喂她一个饺子,然后一口汤汁,直到碗底朝天,她满足地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