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团聚之夜 01 阅读至0%

第4章 团聚之夜 01

书名:丧尸伴我行 作者:夭夭在跳舞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7
    这个故事发生在病毒爆发后的第六个晚上。
    浩瀚的星空下,阿奇尔灰白色的眼睛闪烁凶光,非常瘆人,摇摇晃晃地在草坪上嘶叫。
    安琪儿眨动乌溜溜的大眼睛,似是置身事外:“昨晚我只是在这里睡觉,没有参与破坏。请不要误会我。”丧尸的脑袋里只有饥饿与捕食的意识,没有记忆,也没有感情。主动解释是因为尊重死者,觉得应该给阿奇尔一个交代。
    他们经过破落的大门,屋内杂物遍地,七八个丧尸昏昏欲睡地在客饭厅里徘徊,整条楼梯血迹斑斑,入口处一大滩凌乱的血迹,夹杂毛发和骨头。
    安琪儿打开厨房旁边的杂物窒,取出杀虫剂喷向阿奇尔的伤口,他激动地吼叫几声,抖动身体蹒跚地逃离,白白胖胖的蛆虫沿途掉落,滑倒不少丧尸。
    “你不喜欢菊花味吗﹖”安琪儿微微惊讶,阿奇尔似乎排斥某些化学成分,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还是出于本身的喜恶﹖
    阿奇尔笨拙地逃避,似是高头大马的傻子被小孩追赶欺负。他们从屋子走进大街,从大街走进公园,杀虫剂喷完,他暴瘦一圈,裤子徐徐滑下,绊倒在湖边。
    安琪儿说:“你躺在这里,夜晚晒晒月光,白天晒晒太阳,就能像腊肉一样天长地久。”
    湖畔星月皎洁,飘荡着腐败与死亡的气息,安琪儿想起枯戮戮山上的刑窒,每次训练之后,她都独自挂在墙壁上淌血,默默地等待火辣辣的疼痛舒缓下来,小窗外的天空由黄昏变成黑夜,星光灿烂,又慢慢消退,迎来鱼肚白,日出旭旭,光芒万丈。她挣脱枷锁跳下,舒展筋骨,若无其事地走进医疗室,大哥送来一大包糖果,五彩缤纷,令人垂涎三尺。她会转售给三哥,坑他一个天文数字,这比吃糖果更让她心情舒畅。忽然间,怀念糖果的味道,便疾走如飞,来到玛丽的糖果屋前。
    屋子完好,大门被反锁。安琪儿一跃而上,飞檐走壁,来到阁楼的窗台外,窗户半开,里面一片漆黑。根据呼吸和心跳,里面有一个男子躲藏在柜边,年龄十五岁以下,力量微小,而且情绪低落。
    安琪儿打开窗跳进去,低声说:“查德—夏普。”
    查德冲口而出:“安琪儿﹖你怎么知道是我﹖”
    “机械表的跳动声告诉我,它的主人是谁。”
    查德傻眼,摸索地爬起身:“你……你也活着!你刚才……”
    “当然。我刚才什么﹖”
    “你从窗口进来!”
    “是啊!”
    “这里是阁楼,你怎样上来﹖”
    “当然是用脚跳上来。”
    “我是问……”查德叹气,“算了!你一个人来﹖”
    “是的。”
    “现在四处都是丧尸,你不要乱跑!”
    “那你呢﹖”
    “我……我想待在这里。”
    “听你的语气,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查德噎住。
    他们是同班同学,座位一前一后,算是比较熟识。查德是玛丽的侄子,玛丽一直单身,把他当成儿子来看待,糖果屋的阁楼很自然地成为他的秘密基地。安琪儿经常敲诈他,他却只见过她吃糕点,没见过她吃糖果。
    “这里的糖果随便吃,不过你好像不太喜欢吃。”
    “糖果不好吃。”安琪儿想起每次得到糖果之前都被打到遍体鳞伤,每次吃糖果都会忍不住吐血,香甜与血腥,疼痛与麻木,原来转眼十年。
    查德黯然失色地说:“现在我也尝试到糖果的苦涩。”
    安琪儿走过去探他的脉搏,又一手拉起他的衣服:“没有刑讯的痕迹。”
    查德不明白为何她在黑暗里行动自如﹖他脸红耳赤地挣扎:“喂!停手!你干嘛﹖”
    “嗯!可能是毒刑。”安琪儿咬破他的食指,吸吮一口,“没有中毒。”
    查德忿怒地低吼:“滚开!神经病!”他的手指很痛!
    难道是念攻击﹖
    安琪儿伸出右手施放念压,释出浓烈煞气,查德瞬间瘫痪,倒地抽搐。她疑惑地问:“你没有受伤,为何味觉失常﹖”
    查德好不容易稍为恢复,倚坐墙边喘息,举起手指:“我现在伤上加伤了。”
    安琪儿亮出银针:“需要我帮你治疗吗﹖当然,要收费的。”
    “不必了。”查德苦不堪言,与安琪儿相识之后,所有的不可思议都成为理所当然,她不需要被理解,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如果被她激怒,那是自己涵养不足。他从背包摸索出创可贴,笨拙地包起疼痛的手指。
    “你还未告诉我,为何味觉失常﹖”
    “你烦不烦﹖总是追根究底,问个水落石出!”
    “掌握确切的情报来安排行动,才能完成任务。”安琪儿补充,“我是专业杀手。”
    “又来了……”查德无可奈何,“我心情恶劣,吃什么都不是滋味。我现在是离家出走。你满意了吗﹖”
    “喔!原来这样!出去散心是好事儿,只是能否归家就另当别论。”
    安琪儿打开层板,放下绳梯:“玛丽的手工糖,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哥哥们都很喜欢吃。虽然我不嗜甜,但也想尝试一下,以后不会有机会吃到玛丽的糖果了。”
    查德看不见,但听得到,急忙地说:“你要下去﹖这里也有很多糖果,不要下去!”
    “那能跟店面的相比!不用怕!丧尸在屋外,就算跑进来也咬不到你。”
    “下面很危险!”
    出口处传来她的声音:“我已经下去了。”
    糖果屋外面没有卷闸,透过厨窗可以把店面看得一清二楚,玛丽认为如果因此而遭破坏抢劫,那贼人一定是童心未泯,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朋友。玛丽不知所终,至今已是第六个晚上,查德思念这位一直疼他爱他的姑姑,他想亲自告诉玛丽,这些日子家里发生的变化。他需要一个熟识的倾诉对象,甚至想痛哭一场,但他是男孩子,他不能在小女生面前流泪,尤其对方是安琪儿这种怪胎。
    查德细声地在伏在出口呼唤:“安琪儿,快上来!天亮之后我和你一起下去。”
    “为什么﹖”
    “丧尸在晚上很活跃,发现活人就群起而攻,总之你听我说,快上来!”
    “才不要!我现在很忙。”
    “漆黑一片,你忙什么﹖”
    “当然是将糖果放进背包里。”
    查德在心里暗骂:“笨蛋!”
    丧尸对光、声音和血腥特别敏感,查德有伤在身,虽然只是伤在手指上,他也不敢冒险,也不敢爬下去找安琪儿。他是一个胆小的男孩子,像他的父亲那么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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