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意思心沫知晓。请王妃放心,心沫无才无能,岂敢独占世子。世子肯收留小女子,心沫已经万分感激了。世子待小女不薄,小女对世子也是真心,这就够了,心沫不在意名分。”渐渐按捺住自己心中的难受压抑,平淡的回答。
“傻孩子。”秦依对渐渐的回答虽然满意,也有些同情。毕竟汐儿不是敬王,那个傻瓜是个认死理的人,没什么脑子,只对她一心一意,所以她也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跟别人家的女儿说这些。“名分一定会给你的。如果你有这个能力,地位也不会低的。只是希望你能懂事一些,别为男女情长弄坏了身子,伤了和气。”秦依尽量让自己的话不那么伤人,但渐渐心中还是冷的发凉。她在心里嘲讽的笑笑,什么坏了身子伤了和气,不是就明着暗着告诉她,如果以后莫汐有个三妻四妾的一定不要吃醋闹事要忍着么?
白渐渐不知道自己再这样和敬王妃聊下去会不会忍不住表露出气愤而长扬而去,干脆笑着敷衍了几句便说自己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秦依看着渐渐远去的清丽背影不似初见那般轻巧,竟然有些沉重,不禁摇了摇头。这孩子,识大体懂大局,只是这耐性还是差了一些。不过,人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样子还算是有教养的,能这般已经很不错了。或许再过些日子成熟稳重一些,就好了吧。
秦依自然不知,白渐渐在族里向来是稳重的。只是莫汐,是她的软肋。从调查莫汐到了解莫汐,白渐渐从敬佩到喜欢他已有十年之久了。翎歌虽然比浅浅渐渐小,但从小就告诉她们,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自己,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不伤天害理牵连无辜,谁要让我不好过我一定加倍奉还。苏徽虽然对翎歌的野性有些无奈,但对翎歌这番言论还是十分赞同的,毕竟这三个都是她的宝,谁都不能欺负。所以说渐渐没耐性真的是冤枉她了,她对莫汐的这份委曲求全的耐心,真的已经让翎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莫汐从那日无言以对之后,便很少再主动找渐渐,渐渐也不愿见到莫汐,两人常常各自在自己的房里发呆,想着对方现在在干什么,心里又在想什么,是否会想到自己,下次见面又该如何。翎歌正处于情绪激动的时候,为了胎儿,她只好多喝些静心的药。渐渐的情况她也知道,但除了为她准备备用方案,自己挺着个大肚子也帮不上什么忙。秋天的最后挣扎的燥热很快就消失殆尽,十月悄然过半,已经被涟漪荡漾良久的莫京在短暂的平静之后,终于等来了麒帝从锦楚传来的消息。
果然这回不再是石子砸出的水晕,而是惊涛骇浪大海啸。
不对,怎么会这样!?莫汐惶急的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将门摔上,吓坏了一群下人,却都不敢上前或者发出一丝声响。莫汐在房中慌乱的踱步,心里激潮澎湃难以平静。
怎么会!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不应该是如他所想的那样,麒帝提亲被拒大扫颜面,自己借机加紧筹划收买人马,给以后的揭竿而起一个恰当的理由,不然就是麒帝此举惹怒锦楚涸帝,两国大战自己从中渔翁得利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样都不应该是这样!锦楚怎么会答应这门婚事?凭借这些年两国不冷不热的交流,凭借尊莫谁都看得出来的噬楚之心,为什么涸帝还会答应?!
莫汐拿起桌上的茶杯,举起欲摔,又按捺住,闷哼一声放回原处。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莫汐平静了一下心情,坐在床沿理了理思绪。沫沫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自己要怎么跟她说。还有,这锦楚愿意把公主嫁给他这个最近才有些名气的敬王世子,一定有猫腻。他如果不能给沫沫一个名分,沫沫是否还愿意帮助他?他不能失去沫沫,不可以。可是如果自己请求的赐婚又自己拒绝,那更是置自己于理亏的一方,对以后的形势会更加不利。这要他怎么办?莫汐不知何意的笑了出来。想不到一向自负的他,竟然也有一朝棋错,步法皆乱的时候……
于此同时,锦楚楚宫后的庭院内,有几个重要人士正在密谈着什么。
“你还记得此行的目的吗?”幽幽深宫之中一丝轻柔却透着邪气的音色从厚厚的帘幕后方传出。
黑暗中大致可以看出帘外是一个女人的身形。“记得。嫁与世子,助其夺位;母仪天下,赢万世名。”那女子的声线温婉甜腻,气若游丝,只要是闻着都会被撩动心弦,我见犹怜。
“那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呢?”帘后又传来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女子身影一晃,然后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微微上前。“魅惑世子,夺势夺权;伺机蛇伏,助兄统一。”
男子没有再说话,但微摇的身姿和鬼铃般的笑声,透露着他对女子答案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