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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捉豆虫

书名:丑丫头的板砖 作者:行素狂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7
    “娘,早晨做什么饭?”二少爷夏子沣有些焦急地问。天刚放亮,二少爷和三少爷就起来了。
    “昨晚我用白面发了一点面,今早可以做两个白面馍,煮一个咸鸭蛋,再炒一点青椒鸡蛋就行了。中午就擀点白面条,炒个南瓜,做碗蒜面条。等你爹回来,让他到你四大(四叔)家要几个咸鱼,晚上吃鱼。”二太太大声说着,心里却疼着。一年下来,家中只存下一点白面,恐怕这次差不多就要用完了,但不能让孩子被人笑话,所以一定要用。
    “懒猪!起来了,丑丫头!每天都让我这个太太喊你,太不像话了。”二太太转头看见金丫还在呈大字形躺在干草上酣睡,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拿起一根荆条,抽在金丫的腿上。
    金丫从梦中惊醒,尖叫着跳起,突然的一声大吼声和疼痛刺激,使她魂惊魄散。
    母子三人看着半迷糊半震惊的丑丫头,感觉她跳起的动作非常好笑,不由大笑起来。
    金丫顶着一头乱蓬蓬带着干草的头发,听着母子的笑声,心中闪过一丝恼怒。多亏她是成年人的灵魂,如果真是儿童,魂魄不吓掉才怪。但她没有特别的不满,至少,这家人还给她一口饭吃,能提供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让她休息,做人不能不知道感恩。
    “丑丫头,上豆地捉虫去。”二太太说着,丢给金丫一把破剪刀。
    金丫闻言浑身一个哆嗦,上次二太太领着金丫到豆地捉豆虫,那花花绿绿有成人食指粗细长短的软骨虫,让她差点直接把苦胆吐出。她不怕虫,但那么恶心的豆虫堪比癞蛤蟆,让她真的难以忍受。不光要把它们从豆叶上捉住,还要把它们放到瓦罐里,带回家给鸡吃,这样可以使鸡多下蛋,一举两得。
    再怎么恶心,金丫还是接过剪刀。这把破剪刀很古董,根本剪不了东西,两个刀片不能交和在一起,但可以用来剪虫子,剪不烂虫,就像镊子一样能把虫子捏住,拉起,丢到瓦罐里,不用手直接接触豆虫,减少她膈应的感觉。
    上次从那坐古桥洞迷糊地出来,回到家后,发现那块板砖还在安静地呆在柴房的麦秆铺上,她直觉认为在野外的一切都是幻觉,马克思唯物主义观从初中到大学一直在学习,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全是人自己想出来。但她还是好多天没敢再四处闯荡。
    一边捉着虫子,一边搜寻着可吃的东西,草盛豆子稀,野草不少。每颗大豆从上到下都要翻看一遍,不管是大豆虫还是小豆虫都要捉住,这样可以省得不久又来捉。
    “其实,豆虫肯定也有营养。”金丫转动着脑筋,家里的母鸡吃下豆虫之后,下蛋勤快了不少。可让她吃这些恶心的东西,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清晨的露水还是很重,一夜不吃不喝,挺饥渴。金丫看到大豆叶子上悬垂的一滴滴露水,直接接到口中,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口中徘徊,虽然少,但也能缓解一点点饥渴。
    豆田里的野草也要一并除去,还可以顺便找几颗可以食用的嫩草尖吃吃,有几颗这里叫做天地的臭草,结出的果子成熟后是深紫色的,只有小黄豆大小,不臭,也没有毒,这里的孩子很喜欢吃。金丫也摘一些吃下,味道怪怪的。
    豆田不大,上午十点半左右,金丫就一身多用,捉完了豆虫、除完了草。
    中午,二太太亲自下厨,擀好一个人分量的白面面条,用秫秫(高粱的方言)杆编成的筲箕子(shaoji类似于小框)盖上,才让金丫用瓦盆和黑面,做黑面条。
    二太太拿起一个不大的绿南瓜,放在葫芦瓢里清洗干净,一边剥着大蒜(西汉时从西域传入我国),一边等着金丫擀面条。家里只有一个案板,等金丫用完,她好切南瓜。
    金丫看了一眼瓢中的南瓜,那是屋后不远菜地中几颗南瓜中结出的果实,平时,二太太是不让她碰那几个青南瓜蛋子的,说要等它们长老,放置到冬天煮南瓜粥吃。怎么今天就摘下一个?难道二太太想改善一下单调的吃食?
    二少爷和三少爷下学回来了。
    “咋样?今早的饭先生还满意吧?”二太太把大蒜皮丢到灶台柴火上,问两个儿子。
    “还行,崔老师没说什么。”夏子沣拿起水缸中的大瓢舀起半瓢水咕咚咚地牛饮一阵,才回答二太太的话。
    一边子荐接过大瓢也舀起生水牛饮一番。
    金丫切着面条,对这种现象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刚开始见他们喝生水,还担心他们会肚子疼。现代的人哪敢直接喝自来水,都是烧开之后或者喝矿泉水的。但他们一直没什么,身体还挺壮实,几乎都不生病。就是金丫自己也是一直喝生水的,特别是在干完活之后,能喝上一顿刚从井中打上来的凉水,舒服得汗毛都在跳舞。
    中午时分,二老爷拎着几条半大的鱼回到家中,把鱼放到瓦盆里,舀了一瓢水倒在盆中,几条鱼挺挺腰身,吐着泡泡。
    “还活着!”四少爷和小五围上来,把小手伸到水中想抓住鱼,他们是跟着二老爷进门的。
    “你上午抓鱼去了?”二太太问正在喝水的丈夫。
    “嗯,咸鱼不好吃,我想先生喜欢吃鲜鱼,就找老四家借来个网兜,弄几条活的。”二老爷微笑着说。
    据说二老爷年轻时本来是在东北那疙瘩有个当小官的工作,老太爷夫妻俩个找他回来相亲,二老爷相了好几个姑娘,都不太满意,后来见到二太太,疑似天人,二太太身材虽然不高,但小脸蛋美的不得了,二老爷一见钟情,非二太太不娶。成亲之后,二老爷要回到东北,二太太泪眼十里相送,二老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舍不得娇妻,两人在外把干粮吃完,双双又回来了,从此没有离开过夏老庄。
    到晚上,金丫才知道,为什么今天大家都有点反常,原来私塾里的崔老先生轮到二老爷家吃饭了。
    ------题外话------
    一节节蠕动的大豆虫,摸在手中软不拉几的,真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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