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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金丫

书名:丑丫头的板砖 作者:行素狂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7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杜甫:《江村》
    夏日的晴空是灿烂的,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强烈,天上地下处于一片耀眼的光明之中。太阳已经西斜,夕阳旁边的云霞色彩变化万千,一会儿大红色,一会儿金黄色,一会儿又呈现紫色,只要你一眨眼,它又变成了紫檀色了,真是色彩缤纷,变幻无穷。云霞的形状也一会儿一个样。有时像大团大团的棉花,有时像江面上滚滚而来的波浪,变化得那样的自然,那样的迅速,那样的瑰奇。
    极目远眺是一马平川,身后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连绵群山。这是北方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山村。地里的庄稼正绿油油的冒着尖,夏日的太阳把它们都晒出了油,空气中弥漫着庄稼水汽蒸发后的清香。高大的白杨树在小河的两侧,亭亭玉立地展示着自己的丰姿。没有风,河面映着夕阳的余辉,平静得象一面金光灿烂的镜子。在树林中间,远远地现出一个小村子,那就是金丫现在所住的村庄——夏老庄。一群家畜混合着鸣声吠声和蹄声远远传开,象音乐合奏一般。小河是废弃的河道,在挖河时,民工特别费心,有一些能工巧匠,把平平的河底铺上一层非常平整的小石头,河底没有淤泥更是平整,走在上面还起到按摩的作用,所以河水基本没有什么危险,就是七八岁的小孩子都可以慢慢在不深的河水中走动。
    金丫坐在这个离村较远已经废弃的小河边,看着美好的景色,再看看平滑如镜的河水中自己的倒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倒影呈现出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一头乱蓬蓬的短发,很脏很乱,面黄肌瘦,左边的小脸还算清秀,右边的下部倒还好,只是上部包括右脸和脑袋以及眉毛、眼帘都变形严重,那是火烧后形成的疙疙瘩瘩的伤疤,有的凸出皮肤老高,有的却洼陷下去,这大块皮肤上面没有毛孔,一块一块像冬日里河水刚开始结冰一样,一丝一丝的揪在一起,高高低低,让人看着就觉得非常恐怖。最可怕的不是烧伤的伤疤,是她的右眼眼帘,由于上下眼皮被严重烧伤,下眼皮被重新长的新皮拉的露出眼皮里面的红肉,一直就这样暴露着,无论白天或黑夜,她都不能把右眼的眼皮合上,导致右眼经常不由自主地流泪,晚上休息时右眼闭不上,睡得也很不安稳。
    小女孩一身破烂不知多少年没洗的脏衣服,脚上一双烂得不能再烂的布鞋,也不知是谁丢弃的,被小女孩当宝贝地捡起,穿在脚上,很不合脚,里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灰垢。
    金丫看着河中的倒影,恨不得一头栽到河水中淹死得了,想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学校花,怎么就变成这样一个奇丑的丫头。除了脸上的伤疤,胳膊和大腿上也有大片的疙疙瘩瘩。这让她如何有信心活下去?
    她穿到这具身体已经几天了,但她都一直保持原样,除了根据原主的习惯做事之外,她就发呆睡觉,想一觉醒来就回去了,可几天下来,灵魂和这个身体已经融合在一起,她还在这里,看来已经无法再回去,她失望极了。她还是搞不明白,自己不就是在上厕所时,不慎被一小人拍了一板砖,怎么会来到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
    这个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让她感到恶心,且毛骨悚然。枯黄的一头乱发中,至少生存着几十头肚皮流油的虱子,还有它们成千上百的卵,每根头发上都有几颗,只要用手在头发里抓一抓,说不定,手指甲中就有一个肚皮圆球的虱子,用大手指和食指两个手指甲捋几根头发,就能捋出几个黄橙橙的虱子卵来,用两个大拇指手指甲相互一挤,每个卵都能挤出一股水。不仅头上,身上的这身破烂衣裳也是布满了虱子和虫卵。怪不得原主这么瘦弱,用一身鲜血喂养千百只的寄生虫,搁谁都瘦。
    她这几天一直昏昏迷迷,没有检查这具身体,今天仔细一看,觉得如果自己是个不会喘气的死人,她将会体会到幸福是什么?
    上天也不待这样作弄人吧,她是一个被父母丢弃的计划外生育产物,虽然被养父母当宝贝般疼爱,但还是免不了对亲生父母的愤恨,一颗心一直处于不满和叛逆之中,学习之余,就到同学家开的舞厅帮帮忙,挣点外快。不高兴就坐在一边休息,高兴时,就陪陪顺眼的客人喝点比较贵的小酒,聊聊天、跳跳舞,其他的也没什么事,只是那晚有个客人点名要她到桑拿室按摩,她果断拒绝了,这也没什么嘛,可谁知在男女共用的卫生间小便后,就遇到一拍板砖的,你说,这高档带有熏香的卫生间里,怎么好死不死地会有半块红色的板砖呢?
    说起来,这个身体的原主和她还是有共同之处的,她也是被半块板砖被拍死地,而且,拍的还是同一个地方。
    现在好了,本来这小丫头的左脸还不算难看,现在左边额头上却出现了一个类似板砖的红灰色方形印记,这是被拍后留下的伤疤,新生皮肤好像被板砖的红色染上颜色一样,红红的灰灰的,像一块红灰色的痣,摸起来还有类似于砖块一样凹凸不平的纹理,好像真的就是一小块砖块一样。灰色是房东太太看儿子把丑丫头的脑袋开瓢后,用一把草木灰按在伤口处留下的炉灰渣。
    “看来是回不去了!”金丫无力地摇摇头,竟然掉下一两个大虱子,看来这两个家伙没有抓牢,不小心掉下来了。金丫看着地上肥嘟嘟的两只虱子,从头皮到脚趾头都冒着寒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恶心!”金丫嘟囔着,用一个小石块把这两只难兄难弟敲打成一团血水。她记得好像有个电视里,见叫花子翻着衣裳捉虱子,抓住一个都丢到嘴里,使劲地嚼嚼吃下,说是有营养。呃!这好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干的事。
    既然回不去了,还是想着在这里如何生活下去吧!丑是真的很丑,但至少年轻了十几岁。她在心中使劲的说服自己。可她宁愿长得像寝室里的老五,也想回到从前,老五可是她们寝室最丑的一个,那也比这个丑丫头美上几十上百倍。难道是她经常暗地里嘲笑老五,才得此报应吗?
    从一朵娇艳香喷喷的鲜花变成一坨乌七八黑臭烘烘的牛粪,金丫瘦弱的小身板几乎弯成了虾米,头恨不得像乌龟一样缩到肚子里,这幅尊容,不说别人,就是她自己看见都能吓出一身冷汗。
    “丑丫头!你又躲在这里偷懒,看俺不告诉俺娘。”远处从私塾下学出来的二少爷夏子沣飞快跑来,抬腿踢了金丫几脚,这丑丫头真是让人恶心,不知道为什么家里要养这样的女孩子。
    十来岁的乡下男孩子像只野猴子,更像一只飞出笼子的乌鸦,鼓噪不已。较为破旧的长袍至少没有补丁和洞洞,只是有些脏。
    “丑丫头!快回去,俺娘叫你回家做饭哩!俺娘就说你一定又在外面偷懒,不回家干活,再不回家,不让你吃饭。”夏子沣皮肤不算白皙,胖墩墩的有些婴儿肥,眼睛看着河水,根本不屑于看眼前的丑丫头。
    金丫不知道那个娇小瘦弱的房东太太是怎么想的,本来就是一户很穷的农户,非要她像丫鬟一样喊她太太,还把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人当牛马使唤,每天天不亮就打骂她起床做饭,早饭后要跟随他们大人一起上地里劳作,回来还要给他们做午饭,下午要到野外打猪草,要割满一大筐,晚上还要及时回家做饭。
    要是一般的孩子,还真给她折磨死了,可这个丑丫头天生神力,虽然体重只有三十公斤左右,愣是能背起和体重差不多的一大筐青草。看房东太太的样子还挺讲究的,她难道真的不知道,丑丫头每次做饭时,只要用力的一摇头,头上就会有虱子落入锅中,不过,以往这丑丫头可是一点也不嫌弃地把饭吃下,想想也是,一个的小丫头知道什么?
    这些天,由于头上有伤,房东太太对她较为宽容,打骂也少了一些。她只负责烧火,饭她还真的不怎么会做,饭食难以下咽,再者心情不好,每餐吃的也很少。房东太太心肠倒也不是特别坏,怕她死了,还担心来着,也没有逼着她做饭。
    “丑丫头!你不是被子荐打傻了?话也不会说了。你长得这样丑,声音又难听,现在如果再傻了,我看,我们家也不会要你了。”夏子沣见丑丫头老半天一动不动地盯着河水,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话,木呆呆的好像傻子一样,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她。他不喜欢这个丑丫头,邻居村长家的女孩小花粉嫩嫩的非常好看,他家的竟然这样丑,让他在同窗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又不是自己的家人,不知四叔从哪里捡来的野种,自己不养着,却送到他家来。
    金丫任命地站起,拿起地上的镰刀,朝草上一砍,把刀尖插到框里的草中,蹲下小身子,把草筐的背带放到自己肩上,使劲吃力地站起,背起比自己还要大两倍的一筐草,开始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题外话------
    早想写种田文,终于开张了。
    小改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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