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的。”阿蛮姨娘捏着嗓子说了一句，“尔雅是你的妹妹，去王府里住几天王爷也不好说什么的，再者，怎么说王爷也要看相爷的面子的。”阿蛮姨娘说完，眉目流情地看了文相一眼。
文相咳了几声然后说道：“你姨娘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过去住几天，没什么不好的。”
原本文以雅还没觉出这让文尔雅去王府有什么别的意思，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饶是她再笨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文以雅当下就有几分恼了，自己在王府受人欺负，到家了还要受人欺负，还要把自己的妹妹送到自己夫君身边，呸！什么妹妹。
这样想着，文以雅便面上冷冷地说了一句：“到底妹妹也是个没嫁人的，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去王府，日日和王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传出去对妹妹的名声也不好。”
文尔雅却是嗤笑了一声说道：“姐姐是王爷的爱妾，我是王爷的小姨子，算起来都是实打实的亲戚，有什么不好的，若非要传出去什么的，王爷自然不会是这种人，若姐姐也不说，难不成我会自己出去败坏自己的名声？”
“你……”文以雅被文尔雅气得说不出话来，旁边的翠莲拽了拽她的袖子，文以雅才没有发作，却仍旧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文尔雅不说话。
文相不慌不乱地嚼完了嘴里的饭方才说道：“尔雅说的也没什么错，吃完了就都回去吧，好好休息。”
却是一点都不给文以雅拒绝和反驳的机会。
若不是翠莲在旁边扯了扯袖子，怕是依文以雅以前的脾气，当时就要掀了桌子出去了。
不过在王府里被姒馨磨了这么久，脾气还是磨去了一些，也觉得翠莲的话一般都是有道理的。
所以文以雅只是面色难看地站起来对文相行了个礼说：“那女儿就先退下了，父亲和姨娘慢慢吃。”
阿蛮姨娘几乎连屁股都没有离开凳子就随便说了句：“大小姐好走。”
是，她是相府大小姐，阿蛮只不过是个姨娘，可这姨娘在自己爹的心里分量可一点都不比自己低，是，自己是大小姐，可这死了娘的大小姐有什么用！
文以雅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却被路旁的花勾住了袖子，文以雅烦躁地回头却扯，只听见“哧拉”一声，粉绿色的袖子被扯下的那一截就挂在了花枝上。
“连个花也欺负我！”文以雅气得跳脚，说话声里却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哭腔。
还是翠莲上前，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截短袖，小声说了句：“夫人再怎么生气也是嫁出去的人了。什么事还是仔细些好。”
文以雅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低头看了看那截扯碎的袖子，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先回屋吧。”
待文以雅在椅子上坐下，翠莲才小心端了杯茶上来。
“夫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相爷怎么说也是夫人的亲生父亲，不会不疼夫人的。”翠莲上前一步，小声说道。
“父亲？”文以雅冷笑一声，把茶杯重重地顿到桌子上说道，“他哪里有把我当做亲生女儿？他都想让我把他那个妾室生的女儿送到我夫君的床上去！他有一点点把我当女儿么！”文以雅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伸手指着外面大声地说道。
“夫人还是小声些，别叫旁人听见了又要到相爷那儿嚼舌根子去。”翠莲忙上前想捂住文以雅的嘴，顿了顿文以雅却自己转过来瘫倒在了椅子上。
“妾室……呵呵，我不也是个妾室么，我堂堂相府嫡出大小姐，要去给人做妾，现在，还要和自己的妹妹共侍一夫，呵呵，什么爹，什么妹妹，什么世道！”文以雅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咬紧了牙齿。
“夫人多虑了，相爷没说把二小姐送去王府就一定是要顶替夫人啊。”翠莲弯腰，给文以雅擦了擦刚刚溅在衣服上的茶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要怎么一定？总不见得要直接和我说，回了王府就把文尔雅送到王爷床上去吧。”文以雅似乎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眼神无光地说道。
“相爷虽有这个意思，可却也没有放弃夫人的意思啊……”翠莲更加凑近文以雅说道，文以雅和文相之间的打算，翠莲也是知道一些的，“只要夫人成功的可能性比二小姐大，相爷就没有放弃夫人的必要性，况且夫人现在已经嫁给王爷了，只要别让二小姐……”
翠莲的话只说到了这里，不过文以雅还是懂了。
文以雅从椅子上坐直起来，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在翠莲几乎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的梳妆匣里有根白玉的簪子，你去拿着，以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谢夫人赏。”翠莲屈身行礼，“翠莲必定事事为夫人周旋考虑，与夫人荣辱与共。”
“恩，”文以雅点点头，“那你去告诉爹，就说明天我带着妹妹……”
“想来相爷明日会让二小姐来送夫人的。”翠莲低着头说了一句。
“是……”文以雅又苦笑了一下，哪里轮得着她文以雅来做主呢，她也只能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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