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琉璃料器铜杆簪花,红玛瑙点翠金钗和桃花石琉璃料器铜杆簪花满满插了一头,看着满头的首饰和华贵的衣服,姒馨扶额,又被嬷嬷伸手打下去,“公主莫要摸花了妆。”
“打扮这么漂亮,回头到了还不是一样馊了。”姒馨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要往嘴里送,嬷嬷又伸手拿下来说:“路上自然有人给公主补妆的,公主不必担心。”
然后就是繁复的礼节,皇帝抱着她哭个不停,一群人就围上来说什么公主以后还有机会回来皇上要爱惜身体国政要紧不要哭伤了身子对江山百姓都不好,说完还要姒馨也安慰安慰她的父皇,姒馨就点头说对呀对呀是啊是啊他们说的对。
皇后也来送她,然后就是后宫的各路嫔妃,姒馨说到最后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来一个人就说保重保重你和我父皇平时悠着点养好精神等我回来看你们。
后来还有一个萌萌的小皇子塞给她一把五香花生吮着指头对她说姐姐我会想你的。姒馨也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好。
所有人都送完之后姒馨就坐上了轿子,带着她厚重的嫁妆从上京出发,嫁人去了。
刚上路姒馨就开始盘算自己的嫁妆值多少钱,如果那个王爷对自己不好能变卖掉多少带走谋生。想着想着就嘿嘿笑了出来,后来越走越荒凉,三天后就到了一座山,姒馨这几日想嫁妆也想烦了,就抚摸着手腕上的血月镯出神,冷不防轿子向后一仰,她的后脑勺就磕在了轿子上。
姒馨气冲冲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就听见外面“哎呦哎呦”的声音,却没有打斗的声音,看来不是遇上山贼了。
姒馨小心翼翼地掀开轿帘看了外面一眼,只见前方石头上半卧着一个少年,手里掂着几颗石子,笑着看向她。
看着对方也没有恶意姒馨就大胆地踏出轿子,伸手阻止了后面的人说话,对着那少年抱了抱拳说:“敢问兄台打我轿夫所为何事?”
“在下乃此山山霸,”那个少年依旧掂着石子,眉眼细长,笑起来有点妖媚的美,“此山非我开,此树非我栽,要想从此过,仍留买路财。”
“我若不留呢?”
“在下干的就是这打家劫舍的生意,道上也是有规矩的,我看姑娘身后也有不少金银,不如送在下一半,也省的多费时间,也白受皮肉之苦。”那少年迎着阳光看了看自己如玉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
“噗”,姒馨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说兄台是江洋大盗我还是有几分相信的,这强盗……”姒馨打量了一下他的小身板,摇了摇头。
那少年掂石子的动作顿了顿,然后顺手一甩,石子直接打中姒馨旁边奴仆的腿,同时以右手撑石,一边说着一边就朝姒馨飞来:
“姑娘好眼力,在下瞧着姑娘发上这珍珠粉晶镶东海明珠的玉簪花不错,不如借给在下回家娶媳妇。”说着已经扑到姒馨面前,伸手便去摘那玉簪花。
姒馨心下想,我也知道那是好东西,那个贵妃还是什么的送我这个玉簪花的时候手都抖了,还特地叫皇上看见,当时就点了她晚上侍寝。
眼看那少年扑到眼前,姒馨伸手去挡,袖子滑落,露出一截如藕的玉臂和那个在阳光下分外漂亮的血月镯。
那少年身形一愣,急忙收手,身体一侧,从姒馨的身侧滑过。
姒馨惊讶地回头去看,只见那少年稳住身形后便迎着姒馨拜了一拜说道:“刚刚是在下无理了,为了给姑娘道歉,在下决定从现在开始就跟在姑娘左右,侍奉姑娘,略尽绵薄之力以缓解心中愧疚。”
从姒馨到陪嫁的奴仆听到这话都愣在当地,喊疼的也不喊了,都瞪大着眼睛看那个刚刚还要买路财的少年。
见姒馨没有反应,少年的身子又弯了弯,“在下江大道,愿跟在姑娘左右,任姑娘差遣。”
“江大盗?”
“江湖漂泊,康庄大道,江大道。”那少年的身子又弯了弯说道。
姒馨摸了摸鼻子,拍拍江大道的肩膀说道:“也难为你想出个寓意,想必给你起名字的人是个极没有文化的,你这个名字,好像比我的还要俗上几分。”
所有的侍卫脸旁都划过三条黑线,那江大道却仍旧面不改色,还是弓着身子说:“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从此江大道凭姑娘差遣。”
“恩,好,那你就在队伍后面随便找个位置跟着走吧,看你武功也不错,这一路就靠你了,我这些护卫大多都是草包,就是拿来充数吓唬吓唬小土匪什么的。”
公主,我们可是皇宫数的出来的高手了,到您这就成了草包……离姒馨最近的侍卫一脸哀怨地看着姒馨。
姒馨也毫不留情地看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你们不是草包,不是草包让人家一个小男孩揍成这样?丢不丢人!
正视姒馨的侍卫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转向别的方向,是谁告诉老子公主就是个草包的!
而那个被人想成小男孩的江大道仍旧笑着,坚定地说了个好。
姒馨看了看四下没什么情况就施施然又上了轿,多一个侍卫她心里当然开心,会不会有诈?正经事,明天说,没有使诈的理由之前它就是没有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