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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名:下只角弄堂女子的爱情 作者:芸芸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7
    她该怎么办?
    昨天她的弟弟有打电话过来,东拉西扯了半天也没有重点。她明白,是问她这个月的月薪。可是月薪早已经拿去付房租了,她这个月底生活费还是问淑媛借的。怎么好意思给家里说呢?
    袁朗爱她吗?她那天恍惚间好像听到他在耳边说出那三个字。可是他是一时逢场作戏还是因为歉意内疚。她一点都搞不清楚,更不会不知羞耻追问。
    秋天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已经是七天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大街上骑车的行人甚至都披上了夹克。她独自坐在这咖啡厅里,百无聊赖的看着匆匆过往的行人。
    怎么还不到十点,萧芳伊焦燥的看着钟表。真的很冷,她今天出门只穿了件镂空的羊毛披肩,虽然坐在屋里可还是感觉到阵阵寒意。咖啡厅的几处角落都成了情人们柔情蜜意的最佳场所,而她非常识相的坐在大厅的中央。桌上的咖啡已经都完全凉掉了,因为她都已经在此赖了足足四个小时。
    不管了那么多了,站起身,招呼站在一角的服务员结帐,然后推开咖啡厅厚厚的玻璃门。
    迎着夹着小雨的秋风,她加快了脚步。她应该不用顾虑这么多的,这样的天气,谁都会找个温暖的地方享受生活,何况是袁朗那样懒惰的人。
    几分钟她顺利的到家了,拿出包里的钥匙打开门,手刚刚伸向开关。
    “啪嗒”屋里的灯亮了,袁朗叼着香烟,站在门边定定的看着她。
    “你是在躲我吗?”依然是那么好听,那么令人迷醉的声音。
    “没有。”萧芳伊低下头,不敢看他,怕自己的眼睛会泄漏所有的心事。
    袁朗长臂一伸把她圈在狭小的墙壁与胸膛之间,一种强烈的香烟味混合着男人味把她紧紧包围,瞬时让她感觉到不安。伸出一只手,袁朗抬起她的下巴,让两个人的目光相遇。
    “以为我会相信吗?还是你本来以为我就是个白痴,这么冷的天,你连续这么多天都恰好加班?”
    “我只是……只是……”躲闪着袁朗逼人的眼神,萧芳伊的心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
    “为什么?为什么要躲我?是因为我让你局促不安?”这话已经憋了好几天了,袁朗开始以为她只是不适应两个人突如其来的亲密,只要给她几天时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但他好像错了……
    推开下巴上的手,让自己的下巴恢复自由。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吧。”盯着自己的脚尖,萧芳伊决定两个人必须有一个决断。
    “什么叫我认为是,那就是。”再次抬起抬起她的下巴,袁朗明显感觉到她的敷衍。深邃的目光直射进她的心里,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再次让她无处可逃。
    硬生生别开袁朗的眼睛。好吧,他要理由,那她就给他理由。
    “你是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光蛋,你是只会不择手段威胁一个弱小女子的小人,你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大男人主义奉行者,你……你……”萧芳伊有些说不下去的瞄他一眼。
    “很好,还有吗?”袁朗平静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动怒的迹象,他还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缺点。
    “你是一个绣花枕头。”心一横,萧芳伊决定扔出最让男人有失自尊的一句话。这下他应该会勃然大怒,然后还会痛揍自己一顿吧。不过这样也好,两个人就彻底结束了,而她也不用再左右为难。眼睛一闭,萧芳伊决定迎接他的拳头。
    半天,咦?怎么没动静?
    睁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袁朗已经离开了。他一定很生气吧,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评语都会生气。只是,想到也许从此两个人真的只是两个彼此陌生的租户,她的心为什么有一种说不出失落。
    一夜,翻来覆去,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萧芳伊却怎么也不能入睡……
    打开房门,萧芳伊想趁着天色还早洗涑完毕,然后就去公司。却不料一脚踩上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定睛一看,是袁朗,他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地上,周围还有他扔的一地烟蒂,这么说刚才她不小心踩上的软绵绵的东西就是他的长腿。
    难道整整一夜他就这样坐着?而且还抽了整整一夜的烟?这样的认知让萧芳伊的心一阵阵疼痛。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坐在地上,还抽这么多烟?”萧芳伊抓住他的胳膊,想从地上把他拉起来。却反被他紧紧抓住。
    “告诉我,你爱我吗?”一夜没睡使他的声音沙哑,眼睛也显得通红。紧紧盯着萧芳伊同样略显疲惫的脸,他需要知道这个最关键问题的答案。
    “我……我……”萧芳伊感觉到袁朗的手因为紧张而把自己抓的更紧,甚至还有一丝颤抖,她想说不爱,可看到袁朗热切急迫的眼睛,她违背心意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她爱他,从第一眼两个人的邂逅开始,她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虽然他确实有许多缺点,但她就是没有理由的爱他。
    “不知道。”扭转身子,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给他什么希望。
    “那这么说你就是爱了?”袁朗居然欣喜的从地上一跃而起,还紧紧的把她按在怀里,弄得她差点窒息。
    “谁告诉你我爱你了!”半天萧芳伊才汲取到氧气,愤愤不平的开口说道。这沙猪怎么总是这么自大,是谁给了他这么多盲目自大加自信。她刚才的那种话里也能让他听得出来希望?
    “就是你告诉了。”欣喜的声音从萧芳伊头顶上方响起,收紧的怀抱让她再次濒临窒息。
    突然,他胳膊松开,闪电般的冲回屋里。留下她怔怔的站在原地,还没等她回过神,他又旋风般的取而复返。
    “干什么?”她呆呆的问道。看见他的手上还拿着本本之类的东西。
    “我要把今天你说的话都记下来,省得你以后反悔。”得意的扬扬手中的笔记本。然后郑重的在上面写上:2008年,11月25日,阴,萧芳伊说我爱袁朗。
    “喂,你怎么能这么写,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萧芳伊扑上来,就要抢夺“证据。”无奈袁朗举高的胳膊,远远超过萧芳伊的弹跳范围,只能徒劳的跳脚,却无可奈何。
    “还给我,你个坏蛋。”喘着粗气,萧芳伊像个孩子似的摇着袁朗的手臂。
    “就不给。”袁朗也像个大男孩似的执拗撒赖。惹的萧芳伊只能干瞪眼睛。真是的,哪有男人会像他这么恶,居然和一个女孩子抢夺东西。
    看着萧芳伊不会再有威胁。袁朗把小本子慎重的装进贴身的T恤口袋,彻底断了萧芳伊最后一点念想。
    “芳伊,昨天夜里我想好了,我要去找工作,养活你,养活我们未来的孩子。”袁朗又把萧芳伊拦在怀里,正色道。
    “谁要和你生孩子。”啐了他一口,萧芳伊推搡着他的胸膛,她和他什么时候亲密到如此地步,还要生孩子,光是联想她的耳根就又开始泛红。
    她才不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成为他的什么什么。
    “你,当然是你呀。”低下头,在萧芳伊额头上轻啄一口,宣告自己的占有。惹的萧芳伊赶紧抬起胳膊在他吻过的地方,拼命擦拭。袁朗轻笑一声她的孩子气,再次把她抱在怀里。
    “我会给你幸福。”袁朗趴在萧芳伊耳边轻轻说着这辈子他许下的最重承诺……
    一个小时后,萧芳伊终于从袁朗温暖的怀抱,好不容易一路紧追猛赶的到公司又已经是差点迟到。整理昨天剩余的文件,准备今天要用的图纸,刚好办公室又有一个同事请假,她忙的像陀螺,直到中午吃饭时刻,她才有机会喘口气。
    但一停,她的脑袋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开始想他。他说他要给她幸福,这句话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复。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的心好像正在一点点的沦陷。她开始越来越习惯于他的拥抱,他的气息,甚至他的吻,都让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碰碰乱跳,小鹿乱撞。
    她爱上他了,她已经彻底爱上他了。这个认知让她沮丧却又甜蜜。
    “Hi,芳伊,今天是星期五了,明天你打算去哪里度周末呀?”坐在不远的同事忙里偷闲的问道。
    “什么?星期五?”萧芳伊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怎么这么快又是星期五!
    “怎么了,芳伊?”同事差异的看着呆愣着的萧芳伊。
    “哦,没什么!”萧芳伊回过神来,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我只是在想我是否有什么安排。”
    “那还用想,肯定是和男友一起去浪漫吧?我可听说你的男朋友家境非常富裕哦?喂,长的帅吗?有空带过来看看?”同事话中带有酸酸的醋意。要求萧芳伊带男友过来不过是基于看好戏,挑毛病的心理。毕竟嘛都是同事,凭什么她就这么好狗屎运到能踩到有钱的少爷?
    “他没空,他的公司很忙。”简简单单断了同事种种臆想,平淡的话有着拒人千里的意味。要是平常,她可能会与同事来个心理上的较量。但今天她好累。
    “哦,是这样呀。”同事无趣的结束了两个人本不热络的话题。萧芳伊也得以再次回到刚才的烦恼当中。
    “喂,宜家装潢公司吗?”拿起电话,萧芳伊觉得首先应该好好和李天宇谈谈。他的手机此刻根本没开,而所能预想到的是两个人肯定会有一番争吵,咖啡厅显然不适合,所以她不得不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惯例。
    “是,请问你找谁?”前台小姐有着应酬的客套。
    “我找李天宇。”
    “请问你是……”
    “哦,我是他的未婚妻。”电话着这头的萧芳伊不禁苦笑一下,不用这个身份好像还真的不能见到他。果然。
    “哦,您稍等,我马上就给您接通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电话里头前台小姐的声音瞬息变的万分热情。
    不一会电话通了。
    “有事吗?”李天宇的声音带有一种隐忍的烦躁。萧芳伊猜想可能是因为她上班时间打他电话的缘故。
    “天宇,我们今天晚上能不能换个地方约会,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当然可以,不过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老去做一些无所谓的改变。那样只会浪费时间。”
    “是,我知道。”
    萧芳伊心情不由的黯然,这就是她人人称道的爱情。她从来不曾走进过李天宇的生活,而李天宇也只是把她当作摇尾乞怜的宠物,只是在有空的时候,摸一摸,看一眼,然后她只能就这样静静的等待。
    但今天一切都要结束了。
    “什么地方?”电话那头的李天宇的声音明显有了更多的不耐烦。
    “人民公园。”略一思索,萧芳伊答道。看来两个人早就该结束了。
    “那就这样。”说完,李天宇的电话直接挂断。
    “嘟嘟……”
    好吧,我敢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对着电话,萧芳伊低声说。
    下午因为有工作的忙碌,过得简单而充实。随着时针指向六点钟,萧芳伊收拾完桌上的杂物,头一次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去赴和李天宇的最后一次约会。
    几天的绵绵细雨已经停了,人民公园的人少的可怜。远远的看到李天宇已经在一张椅子前转来转去。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把约会定在这种鬼地方。”看到萧芳伊出现。李天宇上来就是埋怨。
    “给”。褪下手上的戒指,萧芳伊也不罗嗦的直奔主题。因为没有了相处下去的负担,一切也显得非常轻松。
    李天宇惊愕的瞪着递过来的结婚戒指。
    “你……什么意思……”好半天李天宇才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萧芳伊会提出和他分手。他多金,他长相英俊,他事业有成,他是多少平常人家女孩求都求不到的“金龟婿。”她怎么会,她怎么敢提出和他分手。
    “没有什么意思,我们不合适,所以,分开对你我都好。”相对于李天宇的惊愕,萧芳伊还是一脸的平静。
    “不合适?”当熟悉的订婚戒指真的放到李天宇手上,他终于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现实。“我们已经相处三年了,你直到今天才说我们不合适?”李天宇的声音里有了不可抑制的恼怒。
    “是。”萧芳伊坚定不移的回答。
    “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有像其他的男人一样陪你卿卿我我?”这是他精明的商业头脑唯一想到的原因。“可是我是在赚钱,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在赚钱,男人都要有自己的事业,我以为你应该懂得。”李天宇头一次失去风度的朝她大吼。他更愿意相信她只是在闹小孩子脾气,肯定是,她怎么可能放弃他这么优秀的男人。
    “不,无关于时间,你对我根本不了解。我们……”
    “不了解?袁朗愤怒的打断萧芳伊的话。”我知道你的生日,家庭住址,家庭情况“,我对你还不了解?”
    “原来你所谓的了解就是指这些。”萧芳伊失望的扭过头。“那么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我喜欢吃什么东西,还有我有些什么朋友吗?”
    “你不就是喜欢……”呃。袁朗愣了一下,他好像还真的回答不上来萧芳伊的这些问题。“不过,这些都只是小问题,我只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很快就可以了解清楚,你又何必再这点小事上斤斤计较呢?”他想不通,难道就为了这么点事儿,她就提出分手?
    “是,你是总经理,如果这些东西要你记,你确实不用花半天的时间,我甚至可以说你仅仅只需要半个小时。但--你的心呢?你的心愿意去了解吗?”摇摇头,萧芳伊终于知道两个人为何这么久都不会有更一步的进展,反倒是无形的隔膜越来越深。
    心?李天宇楞在那儿。谈个恋爱怎么还需要谈什么心?心,能解决柴米,油,盐吗?他真是越来越不懂萧芳伊了。除非……
    “你是不是遇到其他的男人了,所以才和我提出分手?”看着萧芳伊坚决,想到这个可能性,更让李天宇有了一种不甘和恼羞成怒。
    “不是。”避开李天宇的眼睛。萧芳伊立即否决这种可能性。她不想再把袁朗也牵扯进来。
    “说!那个男人是谁?”萧芳伊闪烁的眼神,更让李天宇坚信了自己的看法。一把抓住萧芳伊的胳膊几乎等同于是命令。
    “放开我。”萧芳伊用力甩开放在臂膀上的手,“这些都不属于你所管辖的范围。”看来两个人之间永远都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她也不需要再和他说下去。
    “再见。”
    头一次,萧芳伊不再目送李天宇离开,而是把依然处在混乱中的李天宇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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