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不想在这个鬼地方了,聂星然关上门,“来吧，从后院进来。”
刑洲温声，“好,我马上来。”
他们两个都没挂断电话，聂星然躺在床上扔小布偶玩，刑洲从酒店出来,离得有点远,他拦了辆车。
师傅听说是聂家老宅，多看了眼刑洲，“哎哟，那可是有钱人啊。”
刑洲礼貌笑着应了声，“我去那里接人。”
师傅也没再说话，快到的时候他喊了声，“诶,你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么多穿西装的,看着像政府的人。”
“还有警察！是不是出命案了啊，不行不行，我开不进去了,你自己下去吧。”
刑洲下意识看向手机里的聂星然，低声，“没事，我去接你。”
基本可以确定了，聂家出事了。
这座大宅要塌了。
聂星然坐起身，“嗯。”
刑洲付了钱，绕过那群警察，从后门进去，很安静，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找聂星然的窗户花了点时间，找到的时候警察跟政府的人也都进去了。
宁静打破，暴风雨来临。到处都是声音，尖利声，害怕声，板正不留情面声……
刑洲脚踩了一下墙，翻进聂星然的房间，“星然。”
聂星然坐在椅子上，身形有些单薄，他在聂家老宅这段时间又瘦了，锁骨凸起，衣服的领子都撑出了一个弧度。刑洲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
“我们走吧，回家了。”
聂星然抬手让刑洲给他穿衣服，“那是公寓。”
刑洲笑得很温柔，“有我们两个在，就是家啊。”
聂星然轻哼了声，没说话。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有脚步声，刑洲给聂星然穿好鞋袜，起身亲了亲他的唇角，“走吧。”
聂星然抬眼，“走正门，我可能要被问话。”
刑洲心疼的厉害，抱住聂星然，“还不知道什么事呢，不怕。”
警察，政府的人，说不定还有法院的，聂听书不是贪污就是做了什么杀人的事。
哪件都不小，聂家真的要倒了。
刑洲跟聂星然一起从里面出来，客厅站满了人，全是工整笔挺的西服，黑压压一片，警察还带了木仓。
聂老太太头发乱了，一下子变成了个八十多岁的奶奶，摇头哭道：“不可能，听书不可能贪污，你们不能贴封条，你们都出去！这是私闯名宅。”
为首的法院工作人员很公事公办，“相关文件通知已经给你看过了，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跟她多说什么？”警察走上来，吊儿郎当的，“贪污没贪污，你心里没数？”
“我说你也挺有意思，光顾着吃喝玩，你儿子平时干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你走运，你要是知道了，现在也进监狱了。”
佣人还在帮着聂老太太，“你们可别说了，老太太身体不好！万一出个好歹，那就是你们害死的！”
警察举手，“行行行，不说，快点搜啊，搜完了带这些人回去问话。”
他转身看到聂星然，挑了下眉，“小孩子还站在这里看热闹干什么？”
聂星然：“不用问我吗？”
警察叼了支烟，“问你能问出来什么，赶紧走，耽误我们办案。”
聂星然皱眉，还是问了句，“他……只贪污？”
警察：“涉嫌杀人案，目前还在查。”
“杀了什么人？”
“不能告诉你，行了赶紧走吧。”
聂老太太却尖声：“凭什么他可以走！”
警察：“因为来之前都调查过了，他跟你们没关系。”
刑洲拉着聂星然的手快步走出去，“没事了星然。”
“我们回家。”
聂星然嗯了声，没回头看任何人，“走吧。”.
太多人了，还有记者，刑洲只得带聂星然绕路，绕了一条街，刑洲打开手机叫车，说大概半个小时到，刑洲收了手机抱聂星然。
“冷不冷啊？”
聂星然神色还算正常，“不冷。”
刑洲揉着聂星然的手，笑，“等回去了，我们去吃火锅吧。”
聂星然看着前面的海报，想起件事，“你的书呢？”
刑洲都忘了，不过现在哪也不想去，就想带聂星然回家，说道：“让他们帮我寄过来就行了。”
聂星然点头。
刑洲正想着再说点什么，突然闻到六七个alpha的信息素，向他们扩散，他看聂星然，连他都闻到了，那聂星然肯定……
聂星然扶住刑洲的脖颈，很恶心，“走。”
刑洲立刻明白，抱起聂星然，“是冲你来的？”
聂家倒了，聂星然彻底什么靠山都没了，不管那靠山是不是真的，但它在，很多人就不敢把歪点子打到聂星然身上，现在没了，有人已经蠢蠢欲动，想来劫聂星然了。
而且这些人可能知道聂星然信息素敏感，一来就释放了信息素。
聂星然闷哼，“有一个的之前好像闻到过。”榴莲味。
刑洲记得，“段云蘅吗？”
聂星然从刑洲身上下来，他们走不了了，前后都有人，额角泌出汗珠，眯了眯眼，“不知道，谁记得他的名字。”
段云蘅从前面走了出来，他今天戴了副眼镜，跟斯文败类一样，温笑，“星然，好久不见啊。”
聂星然全没了在刑洲面前的脆弱样子，脾气暴躁，“好你|妈。”
段云蘅看也没看刑洲，只盯着聂星然，加大了信息素，“星然，你太烈了，需要好好调|教。”
他带来的alpha也都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往聂星然身上压。
刑洲信息素弱，跟七个alpha的比不了，只能放出来让聂星然闻着，勉强好受点。
段云蘅扶了扶眼镜，笑的越发欠揍，“你的alpha太弱了，跟我走吧。”
聂星然看刑洲，alpha和alpha天生排斥，这么多信息素，刑洲应该更难受。
刑洲笑了笑，“我没事。”
聂星然没再废话，直接动手了，“没事就打。”
信息素敏感，信息素不行，那就直接打！反正他们也不是完全靠信息素。
一百年前所有人都是beta，alpha和omega只是后来进化出来的，没有腺体，他们都是普通人，打架靠身手，不靠信息素。
聂星然几年没打架，还是那么狠，按着段云蘅的脸往墙上砸，alpha身体素质强，得砸好几下才能倒，倒了就打下一个。
刑洲也不赖，因为腺体发育不好，刑父特地带他去学了拳击，一打四没问题，但最后被信息素猛压了一下，生理本能胸口发闷，腿软，挨了好几拳头，额角破了，流着血。
聂星然解决了手里的，过来帮他，依旧是单手拎起来甩到墙上，比alpha还alpha。
刑洲拉住聂星然的手，电话铃声响起，是车来了，刑洲闭着一只眼，血快流到里面了，微微喘气，“我们走吧。”
聂星然胸膛也剧烈起伏，他腺体滚烫，动作有些粗暴地拽刑洲，“过来。”
刑洲低头，把腺体露出来给聂星然。
地上躺着那些alpha，聂星然在咬刑洲的腺体，只咬了两下，掐住刑洲的下巴让他抬头，嘴唇落在额头的伤口上，刑洲克制不住地抖了一下，紧紧抱住聂星然。
电话第二次响起，聂星然趴在刑洲肩膀上，浑身发热，刑洲一手接电话一手托着聂星然的臀部。
“我们在路边，出来了，你看到了吗？”
坐到车上，刑洲隐隐有些虚脱，跟聂星然靠在一起，回忆刚刚混战的十几分钟，笑起来，“星然。”
聂星然闻着刑洲的信息素，恢复了很多，“嗯。”
刑洲头很重，看不清东西，他太弱了。
“我想起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你很厉害，很帅。”
聂星然意外，“你第一次见我？”
他上高中后就没怎么打架，初三挺多的，刑洲那时候就见过他了？
刑洲脸埋到聂星然的颈窝里，“是啊，初三寒假，快过年的时候。”
他一直没说第一次见聂星然时的场景，他当然想告诉聂星然，他的所以都可以给他。但第一次的见面，是宝藏，是他所有的爱意，他想给聂星然，但也怕给出去之后，聂星然只是随意放到一边，并不妥善保管，因为他实在太多人喜欢了，太多人跟他表白，每个人都会说“星然，我第一次见你，你……”，聂星然听太多了。
而刑洲想让聂星然好好接住，珍惜，但那时候还没喜欢上他的聂星然不会的，所以他到现在才说出来。
珍而重之，把自己的宝藏说给聂星然听。
“有几个高年级的alpha在欺负人，我躲在草丛后面，不敢上，报了警，但警察那天来的很慢，那个小男生快被打死了。”刑洲慢慢地说，好像在一点点把这段回忆完整的从脑海里挖出来，很小心，一个小细节都不能忘，“我想上的，犹豫了，我一直都这么弱，信息素不管用，谁也保护不了。”
“然后你来了，救了那个男生，你竟然连高年级的都打得过。”
聂星然也想起来了，不过当时真的没看到刑洲，挺能躲，是真胆小，幸好不是那时候就认识了，否则他看不上刑洲。
“喜欢上我了？”
刑洲笑，他额头的伤口很深，那alpha手上有东西，不知道是指甲刀还是指虎，一拳头下来头都要裂了。血流到聂星然的脖颈上，顺着往下，聂星然的身体全是七里香味，“还有呢。”
“我跟着你，你受伤了，我想看你有没有去医院。”
“你没去，在一个老房子后面，碰到了一只猫，那猫特别喜欢你，一直蹭你，想让你摸。”
十六岁的聂星然，满眼戾气，刚打完架，手上还有血，裤子破了，露出膝盖，跟不好惹的混混一样。小花猫可怜兮兮地围着他的脚叫，他嘴上很不耐烦，还爆了粗，“走开，再蹭我踢你了。”
小花猫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还是冲着他咪咪的叫。
聂星然啧，蹲了下去，一脸烦躁地撸猫，可手指那么细，那么软，轻轻地揉小猫的脑袋。
刑洲带着热气的笑意洒在聂星然肩膀上，“第一次是怦然心动，第二次是心花怒放。”
“星然，我喜欢你好几年了，一直都是心花怒放，没变过。”
聂星然听完刑洲的表白，应了声，“知道了。”顿了顿，他还是勾唇，带着调笑道：“原来是这么喜欢上我的，那我要是alpha，你就是omega啊。”
刑洲也笑，承认，“嗯，你要是alpha，我就是小受。”
“你是alpha，我会不会更难追啊。”
聂星然捂着刑洲的额头，“说不准，如果你还是这个信息素的话，不用追，我就是你的。”
不是说alpha很兽性吗？那他会的。
抵抗不了刑洲的信息素。
最终也会抵抗不了刑洲。
“你现在不弱，刚刚保护我了。”聂星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