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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颜狗 作者:阿阮有酒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3-25 04:00
    他的手中没有握着手机,面上也再无初见到对方的惊讶神情,在岑戈微滞的目光里,而是笑容灿烂地举起自己怀里的Cao莓,语调轻快愉悦:“吃Cao莓吗?刚才摘的。”
    下午照旧是开牌局。剩下那些个纨绔子弟拿着家里每月给的那点小钱还不够格,最后上牌桌的还是岑戈他们几个人。两个服务生守在旁边,一人洗牌的时候,另一人毕恭毕敬地给牌桌上的人递烟和点烟。
    岑戈接了烟咬在嘴里,余光从弯腰给喻均麟点烟的服务生脸上扫过,有人端着漂亮精致的果盘递到他眼皮底下来。岑戈脸未偏丝毫,语气散漫地开口:“放着吧。”
    果盘被放在架子上,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岑戈面露不悦,转头就要出声呵斥,却迎面撞上江白鹭那张乖巧老实的脸。涌至嘴边的话一顿,岑戈垂眸思索一秒,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抬手将嘴里的香烟拿了下来。
    此时点烟的服务生已经停在他的另一侧,握住打火机的那只手已经伸到半空中,却因为岑戈的动作呆愣在原地。
    坐在对面的宋棠眼角带风扫过来,语气发凉:“怎么?他惹你不高兴了?”
    岑戈没有说话,宋棠自顾自地下定结论,当即疾言厉色地站起来,就要出口骂点烟的服务生,后者无缘无故遭了无妄之灾,面上浮起惶恐来。
    江白鹭伸手接过服务生手里的打火机,面朝岑戈微微弯下腰来,面不改色地望向男人,面朝宋棠和他人的那半边侧脸,嘴唇微抿没有过多的情绪,另半边侧脸的唇角,却悄悄地扬起一点小小的弧度,带着些许狡黠戏谑的意味,“岑总,我帮你点。”
    岑戈面色冷淡地打量他片刻,慢吞吞地将夹在指尖的那根烟含入唇间,往后靠上柔软的椅背,面朝他的方向微抬了抬下巴以作示意。
    对面的宋棠目光陡然转深,一周前他让喻均麟把江白鹭叫过来时,本意就是想要看看江白鹭这几个月没脸没皮地倒贴攀附,到底能得来岑戈的几次正眼。
    此时却是完全没有意料到,江白鹭如今在岑戈面前,也混出来了个c-h-a得上话的位置。也算是有点本事,不过,宋棠不以为意地撑住头,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嘲弄,也就仅仅止步于此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从头到尾都没能看见,在被江白鹭身体挡掉的视线盲区里,江白鹭俯身去帮岑戈点烟,一只手虚虚拢在烟头前方,隔绝掉来自正前方的其他视线的同时,坏心眼地抬起另一只手的小指,从男人唇缝上轻轻擦过。
    更是不会看见,岑戈猝然掀起眼皮来,不动声色地沉下目光,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晚上再收拾你。”
    第41章
    烟芯燃起来,江白鹭面不改色地后退一步,将打火机放回服务生手中的木盘里。尚未来得及回过身来时,冷不丁地感觉到有人伸手往他的屁股上重重揉了一把。
    江白鹭飞快地转过头来,却见牌桌上其他人双眼微垂,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牌面,脸上并无任何惊讶或是愕然的异色。仿佛压根就没有看到上一秒发生过的事情。
    他揉着鼻尖收回目光,瞥见身边的男人也正叼着烟伸手摸牌,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望向牌桌。
    江白鹭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侧脸瞧。片刻以后,仿佛终于察觉到他的注视一般,岑戈不紧不慢地偏过脸来,要笑不笑地朝他挑起眉间,含糊不清地吐字:“你紧张什么?”
    此时此刻,剩下三人才不约而同地从自己的牌面里抬起头来,同时朝他投s_h_è过来或是探究或是不动声色的视线。
    江白鹭抬手掩住微微抽搐的嘴角,并不开口接话,只在众人的目光里面色镇定地坐下来,伸手去拿果盘里饱满红润的Cao莓吃。甜美爽口的汁液从果r_ou_里流溢出来,漫过舌尖和齿关,江白鹭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来。
    他再度抬手捏起一个Cao莓,手缩回来时手臂惯x_ing曲起,手肘处的关节也跟着朝外凸起。恰逢此时岑戈抬手打掉一张牌,也欲收回手来,结实有力的小臂撞在他多手肘上。江白鹭手指微微一抖,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Cao莓从指缝里落了下去,无声地滚入桌底下。
    江白鹭看了岑戈一眼,眼睛里挂着明晃晃的不高兴。
    岑戈也回望了他一眼,却是半句话也懒得开口问,就做实了他上一秒的动作里故意成分居多的罪名,似有若无地挑着唇角,深邃的眼神里透着“你又要搞什么鬼”的质询。
    江白鹭不理不睬地错开他的眼神,余光扫一眼站在房间对面角落里待命的服务生,神色自若地推开屁股下的椅子,低头弯腰蹲了下来。一只手伸长了去捞滚到桌底的Cao莓,另一只手报复x_ing地覆上男人的大腿内侧,沿着对方身上长裤的裤缝线一路飞快地朝里没入,眼看着舒展伸开的指尖就要隔着布料摸上对方的x_ing`器——
    却分毫不差地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挡了下来。
    略显粗砺的手指方向精准地捏住他的指尖,顺着他的手指关节一路往下走,趁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时,迅速有力地翻转而上,将他的整只手都紧紧包裹在掌心里。
    江白鹭反应过来,立刻挣扎着往回抽了抽,包住他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下一秒,一张薄薄的纸牌从天而降,穿过他的视线范围无声无息地落在地毯上。岑戈淡然从容的低沉嗓音在头顶轻描淡写地响起:“啧,掉了。”
    男人不紧不慢地将身下的椅子往后挪一分,弯下腰作势要捡地毯上的那张纸牌的同时,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的脸离江白鹭微抿的嘴唇越来越近,眼看着随时都有撞上他嘴唇的可能x_ing。
    江白鹭微微屏住呼吸,下意识地伸长脖颈往后仰了仰。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紧随岑戈捡牌的那只手而去。却在他眼眶盯得酸涩时情不自禁眨眼时,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那只修长漂亮的手掌急转直上,准而狠地掐住他的下巴——
    岑戈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凑了过来,高挺漂亮的鼻尖撞在他的鼻子上,温热干燥的嘴唇贴在他的嘴巴上,含住他的下嘴唇凶狠地咬一口。
    然后毫不留恋地抽身而退,捞起地毯上的纸牌直身坐起来,撑着头懒洋洋地开口道:“继续吧。”
    江白鹭神色淡淡地捂着嘴巴站起来,整个过程发生的时间不过数十秒。
    恰逢宋棠误打了手里一张重要的牌,正心烦意乱之时,瞥见江白鹭从桌边站起来,视线不耐地扫过去,“你蹲在地上干嘛?”
    江白鹭不慌不忙举起手中的Cao莓,笑眯眯地道:“掉地上了,我捡起来。”
    宋棠轻嗤一声,撇开目光蹙起眉来,嫌弃轻蔑之意毫不掩饰地溢于言表,暴发户就是暴发户,Cao莓掉地上也要去捡。
    第42章
    晚上江白鹭迈入酒吧时,连吧台的影都还没见着,就听见调酒师醇厚x_ing`感的嗓音一路弯弯绕绕,从门里拐出来,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耳朵里,带着兴致高昂的尾音:“老天爷,你绝对是我喜欢的类型,今晚去你房间?”
    江白鹭穿过舞池和卡座,顺着声源朝吧台的方向走,在昏暗闪眼的缤纷光线里,只一眼就认出来坐在吧台前的英俊男人。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预料之中地没有看见宋棠的身影。想来假如宋棠现在坐在酒吧里,绝对不会冷眼旁观年轻帅气的男人故意和岑戈调`情。那位热情似火的调酒师,也就不会在开口说完这样的话以后,还好端端地站在酒吧里了。
    江白鹭走上前去,挨着岑戈的肩膀在旁边坐下来,伸手取走对方握在手里的酒杯送至嘴边,仰起下巴轻抿一口,目光带笑地投向吧台后的年轻外国佬,“你昨天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被抢走酒杯的男人闻言侧过脸来,抬起眼皮不轻不重地扫他一眼。
    调酒师的视线从江白鹭手中的酒杯杯口和岑戈的脸上依次掠过,眼神无辜地举起手来,“事实上我喜欢的类型有很多。但是,”他顿了一秒,片刻不停地将目光转向江白鹭身边的岑戈,“你该相信的是,他并没有答应我的邀约,所以我什么也没有对他做。”
    此时此刻,无论是谁去看,都会以为这个外国佬是在为了自己新物色的猎物,绞尽脑汁地撇清前一晚曾经有过暧昧的旧猎物。
    显然江白鹭也是这么以为的。
    白种人向来热情大胆,早些年在美国的时候,他和前男友同居以后,身边那些钟情于亚裔而觊觎他或是他的前男友已久的年轻健壮的白种人男生,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这个结果,顺其自然地和他们做起朋友来。却难免会在聚餐时当着众人出言调戏,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长时间浸y-ín在那样的环境下,江白鹭从不觉得这会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问题,就连他那混了一半中国人保守血液的前男友,也从不当面拆台,心情好时甚至还会往下接一句。只是偶尔会在聚餐结束后的后半夜,干他干得比往常更凶一点。
    江白鹭佯装不乐意地挑起眉毛,一只手抵在吧台上,竖起来的食指指尖漫不经心地冲调酒师晃了晃,“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昨天还管我叫甜心。”
    岑戈的视线不再是轻飘飘地扫过他,而是长久地定在了他的脸上,浑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危险气息。最后望向调酒师的目光,如同看向一个无端端闯入自己私人领地的倒霉猎人。
    调酒师大惊失色,一边恨不得动手将时间往回拨过整整二十四小时,让老天再给自己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一边紧张兮兮地张口解释:“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国家,甜心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式称呼。”
    江白鹭这才后知后觉地从对方的情绪里品出一丝不对味。然而他并没有要出声帮腔的意思,甚至是挂出作壁上观,看热闹不嫌大的笑容来,望向调酒师的目光就如同在看那些将写有“亲吻我的屁股”印花的T恤穿在胸膛前,还要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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